第853章 永不入京
非但不會有好結果還會連累家裏,而以梅心眼睛裏揉不下沙子的性格,若是知道她敢算計太子,算計她侄女,她絕容不下她。
苦澀一笑抬手抹淚,哭累聊袁暮秋無力的靠在軟枕上又道:“她總以為心兒重情,太子與皇上對我也一向敬重,待咱們家的每一個人都不薄,不管出了什麽事兒我都能護住她,豈不知人都有遠近親疏,人都有不可觸碰的底線。”
龍有逆鱗,不可觸之,梅心的逆鱗無疑就是父兄和兩個孩子和她的侄女。所以,此事一旦被人知曉,頭一個饒不了她的就是梅心。
被梅心一番恩威並施蘇裕青本就十分害怕,一聽她完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蘇家從奴籍走到今不容易,絕不能因妹妹一己之私而害了一家子。
眼眸微閃腦子裏亂轉,蘇裕青想了想:“庚帖已換,王家在京城也是名門望族,王三公子兒子和二弟都已經見過,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這樣的婚事打著燈籠都難找,退了上哪兒再找這麽好的親事兒啊。況且,這門親事還是公主從中合,若是就這樣退了,到時怎麽跟公主?”
翰林院官職低但在朝中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再加上王家人口簡單家風又正,王三公子雖是次子將來不繼承家業,那也比那些世家大族中的紈絝子弟強。
蘇家這兩年因為海上生意是發了家,可再怎麽發家再怎麽有錢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商戶。
士農工商,商戶之女能嫁到讀書人家裏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還是翰林之子,這是多少人燒高香求都求不來的婚事啊。
提起梅心袁暮秋無地自容,心中愧疚的難以言表,悠悠言道:“是啊,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婚事,若不是心兒,王翰林豈會答應,縱然是次子也不可能娶商戶之女讓人笑話。可你妹妹她不知道啊,她鬼迷了心竅,以為有個給公主當幹娘的親娘自己就是公主了,上了,還瞧不上人家。”
冷冷一笑,嗤聲又道:“無才無貌又無一個好家世,我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王三公子秋闈下場考試不中舉也就罷了,若是中了舉我都怕人家會來退婚。她以為自己是誰,她又以為自己有什麽本事,若不是有心兒這個幹姐姐,我們一家子都是賤籍,都是奴籍,都是梅家的家生子。”
恨鐵不成鋼也著實氣壞了,想她袁暮秋一輩子謹慎微,一輩子聰慧,一輩子清清白白的做人,怎麽就養出這麽一個不知高地厚的女兒。
奴婢的女兒自然還是奴婢,縱有傾城之色也不過是被主子瞧上為妾,像她這樣的容貌才情,在主子高心情況下也充其量配個外院兒管事兒,主子不高興就是拉出去配廝。
字字紮心,句句都如當頭棒喝,聽的蘇裕青膽戰心驚麵無血色。覺得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他欲言又止的:“娘,您怎麽……您怎麽能這麽,您……您……”
怒目而視橫眉冷目,袁暮秋看著他,看著他,看的他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幾乎都聽不到了。
“我錯了嗎?看來不止是你妹妹忘了,你們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幾斤幾兩,忘了今的一切都是誰給的。”身為梅家的家生子,婢女,照顧梅心是她應該做的,也是她的責任和幸運。
梅心感激一心提拔照拂,但做人不能得寸進尺,更不能自以為是沒有自知之明。
她照顧梅心是一直盡心盡力不假,可她的月例銀子在梅家甚至整個京城的奴婢中都是最高的,而且這些都還不算,她們一家子吃穿用度皆是主子所賜,她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都是主子宅心仁厚,她不能不知好歹,貪心不足。
蘇裕青沒有忘,隻是隨著水漲船高眾人恭維他有些飄了。所以,他在最初得知妹妹的舉動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父母,他甚至還從內心深處希望妹妹能成功,嫁入東宮,那他將來就是位高權重的國舅爺了。
目光如劍一眼看穿,袁暮秋看著一直以來都被自己給予厚望的大兒子突然間有些悲傷和失望的:“德不配位必有災禍,與其等著哪被滿門抄斬倒不如我現在就帶著你們回涼州,回家守著幾畝薄田過安生日子,一家子平平安安。”
在涼州十幾年,除去梅心給她置辦的商鋪田產,她自己也買了一些鋪麵和田地,還攢了一筆數目不的銀子,再加上梅心這些年給她的頭麵,足夠一家人在涼州過一輩子了。
心驚肉跳麵上一怔,蘇裕青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不行,萬萬不可,娘,您息怒,兒子知錯了,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兒子這就去公主府跟心兒坦白,這就帶著妹妹去請罪,求她寬恕。”
好不容易動母親來京城,好不容易在這京城站穩了腳跟,怎麽能走,絕不能走。
袁暮秋倒是想跟梅心坦白,想求的她的寬恕,但是她現在不確定她是否知曉此事,想了想:“你真的知道錯了?”
娶豆蔻進門雖有私心卻也是真的喜歡她,而且兒子的品行她是信得過的,絕對會對她好。所以,稱不上算計,梅心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什麽,畢竟她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害豆蔻。
如果在書房時還抱著僥幸心理那無疑這會兒他已經徹底清醒了,梅心就是他蘇家饒,塌了,一個都別想活,更不要想在這京城立足生活:“兒子一時糊塗險些釀成大錯,兒子以後一定改,一定謹言慎行,一定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再不讓娘擔心了。”
身為長子他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而且蘇裕安常年不在家,家裏大事情全部都靠他,他要是走了歪路,也勢必將一家子往歪路上帶。所以,他的想法很重要。
了解兒子,看他嚇壞了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袁暮秋道:“你能明白最好,若不然我就去跟心兒回涼州,以後,永不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