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跨
張浩拍下那一塊石王的興奮已經過了，現在想起投暗標時被周子辰抬價就後悔，當時確實是太衝動了。
但這個世界上，最缺的就是後悔葯，即便他現在已經知道後悔也是無用，只能咬牙認了。
一連開了十幾塊料子，裡面都開出了翡翠，但是每個都是虧的，虧的也不多，少的十幾萬，多的二三十萬。
一個兩個不多，十幾個下來就不少了，將近兩百萬的虧損。
還好兩百萬對於張家來說還能承受，不算太大的損失。
一連十幾塊解下來，張建山身體也受不了，讓解石師傅幫忙解，自己在一邊看著，不時說說怎麼解。
又解了幾塊，結果還是一樣，只有虧的，就沒一塊料子是賺的。
暗標料子快要解完時，張建山接了一個電話，原本有些陰沉的臉上頓時舒展開了，似乎聽到了什麼好消息。
周子辰從張建山的話勉強能推斷出來，估計是王昌林說的那些話傳開了，所有人都看好本次賭石大會的石王，原本還有些擔心的張建山立刻喜上眉梢。
接下來其他暗賭的料子一直在虧，張建山也絲毫沒放在心上，一看這些價格他早就有低，暗標的料子是肯定虧的，只是虧多虧少的問題。
等暗度的料子開完，周子辰給他估算了一下，怎麼也虧了六百萬左右。
六百萬，就這樣打了水漂，張浩怎麼想怎麼來氣，收拾那些翡翠的時候，恰好看到周子辰在邊上，頓時怒從心中來，忍不住就走了上來：「是不是很得意？」
周子辰還真沒有這麼想，反而替張建山有些不值，而且也不覺得讓張浩虧六百萬有什麼值得得意的，若是能把孤兒院發展好，周子辰或許會有些得意：「不管你信不信，還真沒有！」
張浩明顯不相信周子辰的話：「那你臉上那賤笑，估計你以為自己贏了吧？別得意太早，這次賭石大會的石王還在我們手裡。」
周子辰微微點頭，含笑道：「對，祝你好運！」
張浩看到周子辰那笑容心裡就有火：「老子的好運不用你說，好著呢！走著瞧吧！等會讓你看看，價值五千萬的翡翠長什麼樣。」
周子辰還是點頭：「我還真沒見過，加油！」
張浩本來想來出一下氣，沒想到被周子辰風輕雲淡的幾句話弄得心裡更加窩火：「你特么的，不知道怎麼，我就看不慣你這副嘴臉，如果不是在這裡，老子一石頭砸死你。」
周子辰還沒把張浩的話放在心上，張浩心裡能有這麼大的火氣，估計也是今天被自己算計的多了，早就要憋不住，現在解石又虧了這麼多，心裡肯定不舒服。
王昌林卻聽得連連皺眉：「張浩，暗標是你自己投的，你怪小周不合適吧？」
張建山也不喜歡周子辰，看王昌林對自己家的態度，以後估計也不可能過來幫忙看原石，放棄了邀請張建山加入自己公司的想法，所有的事情也就好做了。
張建山走了過來，面帶笑容：「王大師，劉老闆，就要開石王了，有沒有興趣來幫忙看看，分析分析怎麼下刀？」
若是以前，張建山上來肯定是先替張浩道歉，但是拍賣會上周子辰跟張浩抬價，王昌林不管，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又幫著周子辰，張建山還能對王昌林抱什麼希望呢？
王昌林直接拒絕，劉峰也是笑笑說道：「張總，叫我做看翡翠沒問題，賭石還是不在行，沒那天賦啊。」
張建山也就客氣一下，兩人拒絕，他也沒有再邀請：「那行，我們先解石，若是賭漲了，今天請兩位喝酒。」
「張浩，走，把石王解了。」
張建山回到場中拿出尺子和水筆，在石王上畫出了許多線條，是等一會解石用的。
周子辰看著那些線條，都覺有些不忍心了。
張建山分了幾步，先是從另外一頭開口，判斷下半部分是不是全部都是翡翠，如果全部都是，再從上面開口，若不是，則繼續往裡切等等。
這些線條畫的是專業，但是相對石王裡面的那一塊翡翠而言，總顯得有些可笑了。
一切準備好，開始在尾巴的位置開口。
「刺刺……」
尾巴開了口，張建山一勺水潑了上去，所有人都翹首以待，想看看這一刀是不是切出什麼東西，卻並沒有看到翡翠，只有后一層白霧。
「師傅，第二刀從這裡！」張建山指了指一個位置。
解石的師傅點頭：「好！沒問題！」
解石師傅手還是很穩的，第二刀切下，又是一勺水潑上去，還是只有一層白霧。
「看來估計只有前面一半有了！」
「是啊，大漲不太可能，小漲沒問題。」
「人家王大師都說了，至少三千萬的翡翠打底，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
張浩父子還是略微有些失望的，如果後面這一部分有翡翠的話，那至少能賺幾千萬啊，他們家的珠寶生意，一年才能掙一兩千萬的純利潤。
不過張建山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有大漲，小漲沒問題的嘛！
「張總，後半截基本已經跨了，我出三千兩百萬買這塊料子怎麼樣？立刻轉賬。」
張建山回頭笑道：「張總，這塊料子不賣，謝了啊！」
「沒關係，就是說說。」
張浩父子繼續指揮師傅解石，又是一刀切下，還是白霧。
這已經徹底斷定，後半截已經沒有任何翡翠了。
張建山和張浩這時候也緊張起來，後面半截不漲沒有關係，前面半截可不能再這樣。
張建山又研究了半天，畫出三條線：「師傅，從這裡開。」
解石師傅應下，繼續將石頭給切開。
「還是白色啊！」
「估計賺不了多少。」
「還有虧的可能哦！」
「王大師都說了，至少三千萬打底，還有小半沒動呢。」
這一刀下去，張建山額頭已經隱隱見汗，若是這一塊料子賭跨了，那他的公司將會面臨一個資金短缺的難題。
雖然這還不致命，卻絕對能讓張建山損失慘重，所損失的，不僅僅是這一塊半賭料子所輸的錢。
「爸！」張浩雖然驕縱，成天無所事事，但對賭石這方面他還是很明白的，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好。
張建山微微搖頭，對師傅說道：「師傅，在這裡下一刀。」
師傅點頭，調整好位置，又是一刀下去。
張浩潑了一瓢水。
還是一片白，沒有任何翡翠的跡象。
「師傅，這裡，再下一刀。」
「刺刺……」
張浩又潑了一瓢水。
還是一層白。
「跨了！」
「居然跨了，這下不知道要虧多少啊！」
「將近兩千六百萬，看外面那翡翠的大小，估計最多也就一千多萬吧，外面露出來的翡翠有這麼大啊。」
「萬一只是那一層呢？虧兩千萬都有可能。」
眾人爭執紛紛，劉峰卻驚訝的看了周子辰一眼，王昌林看好這一塊料子，現在卻跨了，被周子辰給看準了。
「從來也沒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啊！居然看的這麼准。」劉峰心裡暗暗感嘆。
王昌林看到這裡，也忍不住對周子辰感嘆道：「小周啊，我看我們這些老頭子也該退休了，真如你所說啊！」
周子辰謙虛的說道：「我也只是瞎猜的運氣好而已。」
王昌林笑道：「你這性子不好，太謙虛，這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王老，我可把這話聽成讚揚了。」周子辰也跟著開玩笑。
劉峰合適的插話：「我也覺得是讚揚啊，不過小周，當時我還沒太在意，沒想到你這眼力居然這麼厲害。」
周子辰和王昌林他們還在談笑風生，張浩他們父子卻再次準備下刀了。
又是一刀下去，這次切下的石料並不多，然後沖洗過以後，還是一片白。
這一片白色就猶豫張建山和張浩心裡的夢魔，怎麼也甩不掉，切到什麼地方跟到什麼地方。
「張總，一千五百萬，不知道這快料子你出不出手？」
「我多加五十萬。」
第一次出價的人笑道：「老廖，一千五百萬你還爭，那讓給你好了。」
兩千六百萬買的，如今一千五百萬都被人嫌棄，以前多萬就這樣打了水漂，泡都不帶冒一個的，只有一堆的石頭堆在地上。
在周子辰看來，這時候賣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如果繼續切下去，只會再多虧五百萬。
然而張建山本身的賭徒性子也顯露出來，加上之前的暗標，已經輸了將近兩千萬，還在乎多輸一點？
「不賣！」張建山生硬的拒絕了。
繼續切，還是白！
周圍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所有人都想起了，王昌林說的那一句話。
「你們聽說沒，之前就有一個年輕人定論，這塊料子會跨，還真被他說准了。」
「我也聽說了，那似乎王大師還想出手來的，被那年輕人給阻止了，好像叫什麼來著？姓周的。」
「周子辰！」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張浩和張建山陰沉著臉，聽著周圍的討論，尤其是頻繁出現的「周子辰」三個字。
然而這些人卻並沒有認出周子辰，主要還是周子辰故意讓讓了一步，讓王昌林站在前面，他站在後面，表示尊敬，所以其他人都把周子辰給當成了王昌林的徒弟。
張建山再下一刀，終於出綠了，可張建山和張浩兩人卻絲毫高興不起來，這一抹綠色來的太晚了。
「這些翡翠最多一千兩百萬。」
「你想多了，估計也就一千萬的樣子。」
「不管一千二百萬還是一千萬，張家父子這次是虧慘了，少說也要虧兩千萬。」
張建山冷著一張臉，也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指揮幾個會場的雜工幫忙將翡翠打包，準備帶回去。
周圍的人也沒敢去觸霉頭，這時候上去說話，不是惹人嫌么？
等張建山父子準備離開的時候，王昌林說道：「我們也來看看小周的戰利品，看能開出什麼來，我現在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