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銀子開路
公孫翊離開縣衙之後，帶著趙靈兒來到姐夫遊飛家裏，托他先照顧幾天，並告訴遊飛，王大毛家被燒的廢墟下有銀子之事，讓他小心看好，若是有機會可以找大姐夫謝大牛取出來藏好。
遊飛已經知道公孫翊射殺豔娘子王二和的事跡，說實在這消息還真出乎他的預料，著實把他驚了一跳，好在公孫翊沒事，他也算是放下了心事。
“翊哥兒，你囑托的事情我會辦好，你安心去建昌便是。”遊飛躺在床上點點頭，又看了眼趙靈兒一眼，笑笑道：“你二姐希望有個孩子，她一定會喜歡她的。”
“那我就先告辭了，姐夫你好好養傷。”公孫翊走到門口，摸了摸站在門口的趙靈兒的頭，道：“這是我姐夫，你先安心在這裏住幾天，我要出趟遠門，回來便來接你。”
“公子，能不能別丟棄靈兒，靈兒什麽都可以做的。”趙靈兒有些渴望的看著公孫翊。
“傻丫頭，我答應過不會拋棄你就一定會做到的，最多十日我就回來接你。”公孫翊一臉真誠的對趙靈兒說道。這丫頭雖然心智成熟，也夠冷血，但同樣也是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這把匕首還給你，乖乖等我回來。”隨後公孫翊又把她的匕首還給了她，趙靈兒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著公孫翊離開。
離開遊飛家之前，公孫翊騎著先前留在他家裏的馬匹，小跑著趕回了家中。到達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而公孫翊今天在城裏射殺劫匪的消息，如今已經傳遍全城，城內幾乎人盡皆知，如今公孫翊的凶名，已經蓋過了劫匪。
雖然此時天色已晚，然而公孫翊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何員外正親熱與父親公孫季在把酒言歡，要不是知道有之前的過節，公孫翊還真以為這兩人是至交好友呢。
“秀才公回府了，那今日某就不打擾了。”見到公孫翊回來，何員外一臉笑嗬嗬行禮之餘，遂起身準備告辭。
“何員外慢走，今日招待不周啊。”明細喝的有些高的公孫季打了個酒嗝，拱手相送道。
“何員外，某家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菩薩，今後要是沒什麽事，還是不要上門的好。”雖然之前阿爹欠他的錢不對，可這家夥卻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自是讓公孫翊十分不爽，如今他上門，還不是看自己翻身，像這種小人自然是敬而遠之為好。
“翊哥兒說笑了，都是鄉裏鄉親的。對了，你們家的水田田契我已經還給你阿娘了，這是老朽對翊哥兒高中秀才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何員外訕訕一笑，邊說邊往外走道。
“我們家不白要你的東西，這裏有六十兩銀子，就當是我家贖回水田了，今後咱們兩不相欠。”公孫翊冷冷回了一句，把銀袋子丟了過去。
“滾蛋……”見何員外仍然廢話，公孫翊目光一冷，怒視對方喝道。
“我走，我走便是。”何員外麵對公孫翊殺氣騰騰的目光，再想起今日他竟然悍勇殺死劫匪的事跡，自是畏懼狼狽而逃。
“你這孩子，這是作甚啊？”公孫季就是個老好人，眼看兒子這般不客氣，他有些看不下去的勸說道。
“阿爹，你怎麽待他兒子管不了，但這等小人吾豈能跟他客氣乎？”公孫翊倔強的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你這個逆子，現在真是翅膀硬了啊？你說你一個秀才，怎可做出與賊匪搏殺之事？莫非要讓我公孫家絕後乎？”公孫季眼見說不過兒子，卻是提起他殺賊匪之事。
“混賬東西，我家孫兒這是豪勇之氣，有他爺爺當年的氣概，哪像你手無縛雞之力？”奶奶卻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擔心，但卻是對公孫翊的表現頗為讚賞。
“翊哥兒，沒傷著吧？”母親謝氏眼中卻是濃濃的關切之情。
“阿爹，你也別生氣了，孩兒以後多注意就是。”公孫翊給了父親一個台階下，拉著奶奶和阿娘的手道：“我帶回了一些洋人的農作物種子，現在需要一塊菜地播種，有勞奶奶和阿娘幫我照看好。”
奶奶和阿娘雖然不是農夫出身，但絕對是好菜農，在她們二人的幫助下，公孫翊很快就把三十一個土豆，十二個紅薯，以及兩斤玉米，一斤花生，一包辣椒種子全部栽到了院子內的菜地裏，為此奶奶還拔了一壟未成熟的青菜。
種子撒下之後，輕輕覆蓋上一層肥沃的泥土，公孫翊又蓋上了一層稻草，並囑咐阿娘道：“晴天的話早上灑一次水，別讓家裏的雞鴨啄壞了。”
“你說你這孩子，剛回來又要出去，也不能省省心。”謝氏心疼兒子道。
“孩子他娘，翊哥兒長大了，有出息了，這是好事。”奶奶雖然同樣心疼孫子，但她畢竟是益王府出來的丫鬟，見過世麵，兒子養成一個書呆子，如今看到孫兒有出息，她自然是打心底支持的。
“母親大人，你怎麽可以這樣慣著這孩子？”公孫季瞪著兒子，一臉委屈的看著老娘陳氏。
翌日一早，公孫翊就來到縣衙，與李應匯合，押解蔡縣丞家的五千兩銀子以及林通私下給的兩千兩銀子，領著二十名衙役趕著兩輛馬車一路奔向建昌府。
一行二十二人，兩輛馬車裝著銀子，兩名車夫負責趕車，公孫翊和李應自備馬匹，衙役們沒有馬匹隻能走路，這樣一來，速度就慢了。
騎馬一天多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天才趕到建昌府。公孫翊前幾天離開時就來拜訪過知府陳起龍，所以這會帶著人馬，趕著馬車而來，在投上名帖之後，陳起龍雖然不明就裏，但還是接見了公孫翊。
“拜見知府大人。”公孫翊躬身作揖，跟隨身後的李應則跪地行大禮拜見，因為他隻是一名衙役捕快，第一次見上官必須大禮參拜，而公孫翊則不同，因為他是秀才身份，可以不用跪拜上官，其次他前幾天剛與陳起龍見過麵，自然無需大禮拜見。
“來的唐突，打擾大人，還望大人海涵。”公孫翊這樣一開口，陳起龍就知道是公事了，雖然他仍然不解公孫翊一個秀才有什麽公事，但還是點頭道：“無妨，既然有公事，那就呈上來吧。”
李應忙把蔡縣丞被殺的案件記錄呈文遞到了陳起龍麵前，然後躬身退了下去。陳起龍接過大略看了一下：“這案子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縣主薄王誼也稟報了，不過沒有想到案子這麽快就破了，案犯也全部授首，認證，物證齊全，更難的是五千兩銀子一分不少，這案子辦的不錯。”
“大人，我這裏還有一份新城縣刑房典吏林通的文書，還請大人過目。”公孫翊這會上前一步，把一份手書遞了上去。
“這事若是在幾年前，本府還真不敢答應，不過現今聖上平賊正缺銀子，新城上繳五千兩髒銀給朝廷，倒是功勞一件，本府當上奏布政使司衙門，破格提拔一名老典吏擔任一屆縣佐官應該還是有把握的。”陳起龍看了公孫翊呈上的文書，自然明白了其中含義。
這事正如他所說的，若是之前他還真沒有把握破格提拔一名沒有功名的典吏升遷主薄縣丞這樣的縣裏佐官，但就在前不久朝廷下了一道旨意，那就是有州府地方官若是能夠為國分憂，在賦稅之外，合法的上交銀子入國庫的官員，有機會獲得破格提拔。
所以這次機會確實難得，公孫翊雖然不知道朝廷這道旨意，但他卻知道現在朝廷缺錢缺的厲害，所以送錢絕對是無往不利的。首先五千兩銀子是明麵的，還有暗地裏林通奉上的兩千兩銀子，這對於陳起龍來說就是麵子裏子都有了的好事。
要知道這五千兩銀子交上去，他這個知府同樣有功績的，足以讓他在今年的政績評個優等，所以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他自然是樂意安排的。
“有勞大人費心了，此事說起來，學生也是有私心的，因為林通乃是學生的姑父大人，這不姑父得知學生是老師的弟子，再三央求之下，學生厚顏冒昧而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的好。”公孫翊知道在陳起龍麵前，藏小聰明不但沒有益處，還會讓他產生隔閡，相反自己坦誠相待，反而會讓他覺得自己放心可靠，銀子收起來也會更安心。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不說兩家話了，今天留下陪我好好喝一杯，上次走的匆忙，咱們也沒有好好喝一頓。”陳起龍得知前因後果自然疑心盡去，欣然接受了公孫翊的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