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進擊的騎兵
“傳令，前隊立刻展開攻勢，拿下豐寧鎮。”阿山得知豐寧竟然有明軍在修繕城防，毫不猶豫下達了攻擊命令。
“慢。”謹慎的阿桂連忙阻止道：“豐寧鎮這個時候出現明軍，將軍不覺得奇怪嗎？”
“有何奇怪？明軍顯然是獲知我軍進攻大同、宣府的消息，故派出軍隊在豐寧設防，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切斷我們運輸糧草的隊伍。”
阿山不以為意的說道，不過他這個推測，常理上說的過去。
“話雖如此，但還是再派出哨探，查查周圍是否有伏兵，以防明軍有詐。”阿桂再次說道。
“那就讓阿敦佐領率一隊人馬向左右搜索，我親自統率五千精騎展開攻擊，阿桂你率軍在後壓陣，若明軍有埋伏，你負責接應便是。”
阿山躍馬而出，拔刀吼道：“眾將聽令，隨我攻下豐寧鎮。”
“謔！謔！”五千女真鐵騎，紛紛拔刀而出，飛馬衝向豐寧城。
豐寧城頭之上，公孫翊站在一座箭塔之上，手持千裏鏡，眼看著女真鐵騎飛馳而來，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傳令，弓箭手準備。”
“唏律律……”
飛速奔馳的戰馬，毫無防備的掉落了城外的塹壕坑道。
緊隨其後的女真騎兵，大吃一驚之下，紛紛勒住戰馬，受驚的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陣陣嘶鳴之聲。
後排飛馳的戰馬卻因為刹不住速度，直接把前排的騎兵衝撞掉落了坑道。
轉眼之間，至少有數百騎跌入坑道，紛紛被坑道內的尖木樁子給刺死、刺傷。
“籲！”
軍陣之中的阿山，嫻熟的控製住戰馬，犀利的目光穿過人群，看著前方的大亂的陣勢，卻並沒有絲毫的慌亂。
“明沙參領，立刻組織人馬，把坑道給填了。”久經沙場的阿山，對於這樣的陣勢，早就習以為常。
攻城遇到塹壕，護城河阻攔。這都是最尋常之事，若是守城之軍，若是沒有準備，通常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真的毫無防備，二是其中有詐。
眼前豐寧小鎮的守軍，在修繕城牆，又在城外挖了陷阱塹壕坑道，在阿山看來，這恰恰說明對方兵力不足才有的舉措。
“奴才領命。”參領是建奴軍中的中級軍官，明沙作為阿山得力戰將，接令之下，立刻率軍開始填起了塹壕。
“田化龍，你部立刻放箭！阻攔敵軍填塹壕坑道。”
箭樓上指揮戰鬥的公孫翊，立即按計劃下達了作戰指令。
站在城頭上的三千明軍，紛紛張弓搭箭，朝百步之外的建奴展開了射擊。
百步的距離，弓箭的殺傷力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
這一點公孫翊自然明白，他就是要做樣子給敵人看，讓對方進一步坐實，城中不過是小股明軍在守城。
隻有如此，阿山才會更加堅定不移進攻豐寧鎮。
“哈哈。”明沙見明軍放箭，先是一愣，再發現明軍的長箭不少還未射到麵前就跌落時，不由放聲大笑了起來。
陣前的女真士卒，在發現明軍的箭矢根本射不到他們時，頓時也是士氣大振，更加賣力的拿著工具，賣力的填土填起了坑道。
“阿桂將軍，我說的沒錯吧，城中不過三四千明軍，根本不足為懼。”阿山這會也接到哨探的匯報，得知方圓十裏之內，別說伏軍，就是連人煙都沒有的消息。
“阿山將軍，既然明軍不足為懼，咱們分兩翼同時進攻，在天黑前必須拿下豐寧，以免夜長夢多。”
阿桂到了這個時候，也確信豐寧這座小鎮上，確實不過幾千明軍，而他們手中足有一萬四千精騎，隻要殺到城下，足以一戰破城。
“好，你部從東麵進攻，我部在南麵展開進攻。”阿山大喝一聲：“大金的勇士們，給我加把勁，天黑之前必須拿下此城。”
“謔謔……”
士氣高漲的女真騎兵，再次爆發出一聲聲怒吼。
“主公，看來建奴士氣很高啊，就是不知道，待會他們發現上當之後，還能不能這麽興奮。”
公孫翊身旁的陳近南，聽著成為建奴發出的怒吼聲，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譏諷。
“那就讓他們高興一下，不是有句話叫‘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嘛？”公孫翊頷首一笑，道：“傳令，劉如魁將軍，待建奴靠近之後，盡量少射箭，瞄準了射擊即可。”
城東上守將正是劉如魁，他統率的三千士卒，此刻大部分都蹲在牆垛之下，僅有數百人拿著盾牌，在城頭小心戒備，注視著展開攻擊的建奴騎兵。
在發現城外有塹壕坑道之後，建奴的騎兵也學乖了，先是派出小股騎兵查看路麵情況，在發現坑道之後，立刻大隊人馬上前填土推平坑道。
很快城外的建奴的大軍就推平了城外百步內的第一道塹壕坑道，直到距離城牆不足五十步的第二道坑道前，他們再次停下了腳步。
“前隊放箭壓製城頭的敵軍，後隊繼續填土推平坑道。”軍陣中的阿山，知道五十步距離內，若不壓製城頭上的明軍，他們就很難填土推平坑道。
“放箭，放箭……”
五十步的距離，正是弓箭最佳射程。
雙方的箭矢飛射，不時有士卒中箭身亡。
為了不驚退阿山，公孫翊並沒有下令用火槍反擊。
要知道公孫翊的中軍騎兵，可是配備了九千支火繩槍，同樣火繩槍的最大殺傷距離，也是五十步的距離。
“嗖嗖……”
建奴的弓箭箭矢，密集的落在城頭，高舉著盾牌，門板，木板遮擋的明軍士卒，與身後的弓箭手密切配合，不間斷的向建奴發射出箭矢。
“都給瞄準了，別他娘的浪費了箭矢。”東城頭上的劉如魁，高舉著一麵巨大的門板，聽著門板上不停落下的箭矢，發出了一聲聲的吼叫。
城西城牆上的田化龍，也在極力壓抑著情緒，他手中的三千兵馬，輪流上前發射箭矢，受傷的士卒，立刻就會被抬下城頭。
雙方的對射之下，由於城頭上的明軍有城牆盾牌等掩護，雖然依舊有不少士卒中箭，但隻要不是命中要害，一時都不至於喪命，隻要救治及時，事後都都能恢複。
相反城下的建奴騎兵，他們雖然身穿甲胄，但他們並沒有過多的掩護，反而受傷減員更大。
“殺，給我狠狠發射。”
眼看不停有士卒落馬，阿山也是心頭一震滴血，眼看天色即將暗下去，他的情緒也變得更加暴躁了起來。
另一邊的阿桂，此刻也隱隱意識到，城頭的明軍仿佛層出不窮似得，反擊的力度雖然沒有增強，但卻一直沒有減弱。
這顯然不是正常的現象，戰鬥持續了幾個時辰，城下的阿桂所部死傷已經超過兩千人，主要是中箭受傷，真正被射死不足五百人。
按正常推算，若城中隻有三四千明軍的話，此時城頭的反擊力度，顯然會急劇減弱才對。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阿桂，心中閃過一絲不祥預感：“穆章將軍，你繼續督戰，我去與阿山都統商議作戰部署。”
城頭上明軍實際上是一萬人馬在參戰，不過他們一直在輪戰。
而另外一萬五千鐵騎，則一直在養精蓄銳。
大戰三個時辰，建奴的士氣已經處於衰竭的邊沿，無論是戰馬和士卒的體力都嚴重被消耗。
眼看天色即將暗下去，公孫翊轉身下了箭塔，披掛上馬的他，拔劍喊道：“察罕、班達海隨我出擊。”
左右二將艾雙雙、陳近南護衛在公孫翊左右，察罕、班達海統率呃一萬五千休整了一個下午的精銳騎兵，紛紛跨上戰馬。
“出擊！”
東門的阿桂剛剛離開戰陣，陣前指揮的參領穆章赫然發現城門洞開，就在他訝異之際，卻見一支鐵騎如一道洪流席卷而來。
“該死的，快，快列陣攔截……”
穆章作為一個究竟沙場的戰將，豈會不明白，一支士氣衰竭，體力消耗殆盡的軍隊，麵對突擊而來的騎兵，將會是有多大的噩夢。
“殺，殺啊……”
公孫翊縱馬揮刀，身先士卒，統率一萬五千生力騎兵，如排山倒海般向建奴發動了突擊。
戰場上的建奴騎兵，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城內竟然會殺出一支精銳的具裝騎兵，這個時候他們就是想跑也已經無能為力。
一個下午的戰鬥，即便是鐵人也早已經疲憊不堪，完全是憑著一口氣在支撐。
雖然穆章在戰陣前怒吼著，企圖聚集隊形阻攔明軍的突擊陣勢，但早已經筋疲力盡的士卒與戰馬，都不足以讓士卒做出反應。
“死！”橫刀立馬的公孫翊，一刀斬落，擋在他麵前的一名建奴騎兵，頭顱直接被一刀斬飛了出去，無頭屍體在戰馬上搖晃著跌落馬背。
“殺！”左右艾雙雙、陳近南大吼一聲，紛紛殺入敵陣之中。
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公孫翊統率的一萬五千騎兵就把城外的數千建奴兵馬衝殺的七零八散。
城南下的阿山、阿桂看到這一幕，也是瞳孔瞬間放大，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進攻！”
就在此刻，城南大門同樣洞開，馬齊、劉體仁、劉如魁、田化龍四將齊出，率領五千騎兵，齊齊殺了出來。
“殺，殺……”五千騎兵高舉著兵器，正麵硬鋼的發起了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