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軍心不穩
「姓梁的，你想害死官家嗎？」
林霄反應極快，明明知道是趙桓怕死，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把問題往梁師成身上推，而且他深信，要沒有梁師成的慫恿，趙桓怕也不會這麼就跑……
「小林子，你回來的正好，陪朕出城……」
數萬鐵騎賓士，整個邊梁都能感受到那種震撼，這種情況下，趙桓昏庸懦弱的性格，瞬間暴露無遺.……
「官家，天色已晚，金兵鐵騎已經到了城外，這時候出城，萬一被金兵追上，誰能護佑官家周全？還有，將士們的妻兒老小都在城內，官家可以問問，將士們願拋棄家小嗎？」
林霄真有點急了，直接搶步上前拉住趙桓的韁繩道。
正如林霄所想，聽說金兵殺過來了，趙桓是嚇夠嗆，卻還沒傻到連夜往外跑，都是梁師成說金兵的目標是京城，肯定想不到皇帝會逃跑云云，這才準備跑路的。
現在經林霄這麼一提醒，猛地醒悟過來，可不是嗎，這黑燈瞎火地跑出去，萬一遇到金兵怎麼辦？
「姓林的，置陛下於險地，你安的什麼心？」
梁師成也急了，他慫恿趙桓離開京城，可不止逃跑那麼簡單……
「陛下那裡也不能去.……」
呼喊聲中，吳敏、白時中、唐恪等一大批臣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陛下，汴梁城高牆厚，兵精糧足，又有李大人親自督戰，臣敢擔保金兵打不進來，陛下萬不可中了小人的奸計，請陛下三思」
因為林霄的阻攔，趙桓已經失去最佳逃走機會，現在一眾大臣往前這麼一站，他就更別想走了.……
「奸賊，想挾天子呼？」
說話聲中，一個年輕官員忽然跳起來，一把將馬背上的梁師成拉了下來.……
林霄雖不知道這哥們是誰，但這句話卻一下讓他醒悟過來，老梁怕是知道自己來日無多，所以想挾持趙桓以求自保……
「陛下，老奴冤枉……」
梁師成老胳膊老腿的，那經得住這般折騰，被拽翻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幾個心腹想過來攙扶他，可眾目睽睽之下，終究是沒敢亂動.……
在眾大臣的注視中，趙桓也被臊的不輕，眼睛掃過林霄，又看了眼梁師成，雖沒說什麼，但林霄卻還是在他眼中看到那一閃而過的殺機.……
林霄不知道，在他回城之前，汴梁的太學和無數百姓，已經發起過一次針對梁師成等六賊的討伐。
因為顧念舊情，所以趙桓才暫時沒收拾梁師成，現在看來，這傢伙活著，還真就是個隱患.……
林霄不想殺人，不過對梁師成這樣的大奸佞，卻沒什麼好心軟的，況且也用不著他親自動手，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諸位愛卿，你們誤會了，朕聽聞賊兵來襲，本是想去城頭督戰，都是這小林子多事，非說什麼朕不能輕涉險地，也罷，朕就回宮等消息，小林子，你代朕去城頭鼓舞下士氣」
我了個去，怎麼又是我，趙桓你小子變得也太快了吧？
「遵旨！」
這種場面，林霄敢說不去嗎？遂硬著頭皮跳上一名禁衛牽過的戰馬，然後在兩命禁軍的護衛下，打馬向外城牆飛奔而去……
趙桓在一眾大臣簇擁下，也返回皇宮等消息。
梁師成被心腹攙扶起來，恨恨地望了眼林霄消失的方向，然後在心腹耳邊低語起來……
此時金兵並沒有真正攻城，天色已晚，這個時間段也不適合開戰，完顏宗望此舉，完全是想嚇唬大宋軍民，以達到不戰而驅人之兵的目的，不過卻也沒消停……
完顏宗望一邊派人安營紮寨，一邊派出遊騎，向城牆上射起亂箭……
自古以來，游牧民族的騎射就要遠高於中原士兵，而為了防止金兵偷襲，城上已經燃起了無數火把。
殊不知火把雖然能照亮，卻也彷彿是在給金兵指引方向，在火把映照下，但凡有宋軍露出身影，立刻就會成為金兵的箭靶.……
「啊……」
「哈哈.……嗚嗷……」
慘叫聲和金兵猖狂的怪笑聲交織在一起，極具震撼效果。
於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靜悄悄的城頭，此時宋軍的氣勢已經完全被壓制住，每個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林霄到了城牆找到李綱，直接開口道：「大人，怎麼不把火把熄滅？」
一路走過來，情況也都了解的差不多，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完顏宗望狡詐，若沒有火光，誰敢保證他不會趁機攻城？」
林霄話音剛落，一個雄渾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林霄回頭望去，卻見是一員身材雄壯的將領。
「小林大人，這位是焦指揮使，焦將軍，老夫覺得小林大人的提議不防一試，所有燈火全部熄滅，這樣即可保護我軍，也可讓金兵無法探知虛實，同時命所有霹靂炮手做好準備，發現有金兵靠近，立刻轟擊」
焦指揮使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領命而去。
很快，隨著一聲聲命令傳開去，城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如此一來，金兵大營的點點燈火，就一下變得突出起來，而金兵游騎也再找不到可以射擊的目標，遂很快就退了回去.……
見金兵終於消停下去，所有人都長出口氣.……
李綱左右看了看，輕聲道：「陛下呢？」
「官家回宮了，派我來鼓舞士氣」
林霄苦笑一下道，誰都清楚，這種情況下，趙桓若能出現，才真能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而他則差遠了……
趙桓的舉動似乎在李綱意料之中，只要趙桓能堅持住，這仗就還可以打.……
遂點點頭道：「有勞小林大人了」
「大人，接下來怎麼辦？」
「我已命聶大人召集城中青壯，軍械也會源源不斷地趕製，我唯一擔心的是軍心啊！」
「軍心？」
「小林大人怕是有所不知，高俅那廝剋扣軍餉，很多士兵已經有數月沒發過餉銀了」
李綱說到這，轉過頭目光炯炯地望向林霄，卻沒有再說話。
林霄很清楚，李綱是要他把這些話轉告給趙桓，轉告倒是沒問題，可據他所知，趙桓也是個極度摳門的貨色。
真實歷史中的趙桓，寧肯把銀錢賠給金兵，也不願意拿出來勞軍，汴梁之所以守不住，估計也有這原因.……
點點頭，剛要說話，腦中忽地靈光一現，隨即詭笑一下，道：「陛下能不能拿銀子，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有辦法弄到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