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人急了也跳牆
剛以權謀私弄了套宅子，貪污弄來的錢財也才剛剛運過來，林霄這個主人卻偏偏一次都沒來過。
主人沒來過，但客人卻能精準地找到地方，夠神奇吧？
遠遠望過去，門口停了幾輛馬車，馬車上都滿載著大小箱子，不用問就知道，是送禮來了……
見此情景，林霄卻忽地勒住坐騎，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片刻后才緩緩道：「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這地方？」
「福誠死了，梁師成也死了，按理說不應該有人知道了」
林霄停步不前，王良棟和於平也都勒住胯下馬，兩人都不傻，聽了林霄這番話后，也都感覺出不對來.……
「走！」
林霄反應也算夠快，說罷撥轉馬頭就要走，可此時想走顯然有點晚了，因為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
「是小林大人！小林大人，我們是奉馮先生來給你送禮物的……」
遠遠的，就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飛快地向林霄這邊跑過來。
也就在此時，街道的另一側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抓姦細，這裡有金人的姦細……」
「抓姦細啊.……」
就像商量好似的，這個聲音一起，就連林霄他們身後，也幾乎同時響起抓姦細的聲音.……
「我擦中招了，快跑！」
從金營回來后，就一直沒什麼動靜，林霄還以為是自己手腳夠乾淨，沒有給金人抓住把柄，不想人家不是不動，而是一直在等機會.……
「大人跳牆，趕緊回宮，我們來引開他們.……」
王良棟反應也算夠快，當機立斷地說道。
前面和後面都被人堵上了，只能翻牆離開，而只要林霄返回皇宮，就誰都奈何不了他了.……
林霄卻有一絲猶豫，因為如果他逃走了，豈不坐實了罪名？可要是不跑，萬一被憤怒的百姓弄死，那可就太冤了.……
「好，你們多保重！」
無暇多想，一撥馬頭，往牆邊蹭去，然後踩在馬背上縱身跳進街道旁的院子.……
王良棟和於平幾個禁軍眼見林霄已走，忙扯下衣襟將面孔遮擋住，然後一聲呼哨，伏在馬背上向人群急沖而去。
城外金兵未退，這時候誰要跟金兵扯上關係都不會有好.……
「抓住他們.……」
「哎呦媽呀……」
隨著王良棟等人縱馬而行，街道上頓時亂做一團.……
「噗通！」
一頭從牆頭栽下來，只摔的林霄暈頭轉向，渾身骨頭跟散架似的疼痛，不過此時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爬起來晃了晃腦袋，撒腿就向院中跑去.……
林霄不知道，梁師成送給他的這棟宅子因為是黃金地段，所以周圍也住了不少權貴，而他逃進的這所宅院，就是蔡京的第五個兒子、蔡鞗的別院。
既然是別院，當然不會像正宅那樣管理嚴密，事實上趙桓已經下旨流放蔡京，蔡京的幾個兒子也都受了牽連，蔡家已無復之前的榮光，沒有絡繹不絕拜訪的官員，很多下人也都跑了，就連這座別院都顯得異常冷清.……
林霄跟個小偷似的，一路躡手躡腳地靠近有燈火的房舍，現在還不是逃出去的時候，得先找個藏身之處再說.……
「佑堂兄，快幫我想想辦法，陛下降旨，父親已經被流放嶺南，以父親的身體……唉！我去求見茂德帝姬，居然被攔了回來，很可能是她也聽到了風聲，所以不肯見我了……」
林霄悄悄來到後窗，見裡面沒有燈光，正打算跳進去，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不由嚇了他一跳，心說這兩人在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非得黑燈瞎火地說.……
就聽另一個人道：「事情屬實有些難辦，老相國這些年宦海沉浮，得罪人太多，以至於這時候連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過下官以為五公子也不必太驚慌，畢竟你跟茂德帝姬是有婚約的，陛下也不能不認這事，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完婚，把生米做成熟飯，這樣一來，就誰也奈何不了你了」
茂德帝姬、趙福金！
房間內的兩人已經兩次提到這個名字，讓林霄猛地想起來，這不是宋徽宗最漂亮那個女兒嗎？據說是被宋欽宗那王八蛋哥哥騙到金營，最後才被折磨死的.……
趙福金之前是許給蔡京兒子蔡鞗的的，裡面那個什麼五公子應該就是了，現在看來，兩人婚約是有了，卻還沒有正式成親.……
大宋皇家最美的女人長什麼樣？會美到什麼程度.……
林霄也算是夠沒心沒肺了，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卻還有心情關心美女.……
「公子，外面來了一夥開封府的差役，說是有金人姦細逃到我們院子來了，要進來搜查」
林霄一分心，裡面蔡鞗和那個叫佑堂的又說了什麼，就沒聽清楚，不過下人的這聲稟報卻是聽到了，頓時又緊張起來.……
「混賬東西，我這裡怎可能有金人姦細？聶山這混蛋，忘了當初是怎麼搖尾乞憐的求我父親了嗎？」
「五公子稍安勿躁，讓下官去跟他們說」
說話間，房間內終於亮起了燭火，隨即腳步聲向外走去……
窗外黑暗中，林霄的腦袋也飛速地轉起來.……
老話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蔡京完蛋，他的家族都會被清算，也怪蔡京乾的缺德事太多，這時候誰都會上來踩兩腳的，所以那個什麼叫佑堂的，不見得能攔住開封府差役，而如果真讓他們進來搜查的話，自己還能藏住嗎？.……
黑暗中，林霄猛地咬了咬牙，站起身，伸手拉開窗戶，直接縱身跳了進去……
「啊！你、你是什麼人？」
房間內的蔡鞗正鬱悶著，冷不防從窗外跳進個人，嚇得他差點沒拉拉尿，猛地站起身驚問道。
「噓！五公子別怕，我是來救你的，兄弟是內侍省都知林霄」
「內侍省都知林.……你說什麼？你是小林大人？」
打死蔡鞗都不信，突然出現在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居然就是最近風頭無兩的林霄……
「一會再跟你細說，我被人陷害，不得已跑你這來了，幫我過了這關，回頭我保你無事」
林霄說著將腰牌拿給蔡鞗，這時代認東西不認人，而他這塊玉制的大內腰牌，無疑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蔡鞗正在難中，同時也不是迂腐之人，證實腰牌無誤后，立刻壓低聲音道：「請小林大人吩咐，下官該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