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可以爭取
其實整件事不管怎麼處理，難點都在如何善後上。
如果按照於平的意見，是要連店家掌柜夥計一起幹掉的，但林霄卻終究沒狠下心來，因為整件事跟他們毛關係都沒有.……
找了處枯井，將六具屍體扒光丟下去，然後將枯井填死，六人隨身物品塞進店家的火爐燒光，至於那塊不知是真是假的金牌，則被林霄收了起來，如此一番操作下來，也算是毀屍滅跡了……
看著熊熊的爐火，林霄忽道：「二位哥哥，咱哥仨效仿古人，義結金蘭如何？」
「好……」
於平第一個點頭贊同，不過見王良棟還沒表態，忙又把話咽了回去。
古人重兄弟手足，不過三人都知道，他們之所以湊到一起，完全是因為有著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泄露，不單他們三個死無葬身之地，連家人都會跟著受牽連.……
「今日之事，若有人泄露半句，就有如此箭！」
王良棟沉默片刻，忽地抽出一支羽箭用力折斷，同時厲聲道，隨即當先向著火爐跪了下去……
「今日我兄弟三人在灶王爺面前立誓，從此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棄！」
王良棟都表態了，林霄和於平自然也不能落後，忙學著王良棟的樣子跪下發誓……
儀式雖簡略些，不過總算把三人真正綁到一塊了。
無需報年齡，於平本來就叫王良棟大哥，而林霄則是最小的。
互相重新稱呼一遍后，王良棟臉色一整，道：「三弟應該知道，結交內宦，不大不小也是個罪名，所以我們的關係，萬萬不能讓外人知道」
「沒問題，大哥、二哥放心，有小弟在皇宮一天，就絕不會讓二位哥哥吃虧」
「如此就先謝過三弟了」.……
其實在王良棟和於平心中，未嘗沒有藉助林霄向上爬的想法，不然他們倆憑啥跟著林霄做出這麼大事來？
哥仨沒有叫醒其他人，權當是休息了，而他們仨則重新弄了壇酒，圍坐在桌邊，邊喝邊聊起來……
「兩位哥哥，咱們時間有限，兄弟長話短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次是誰出賣的我們？」
這件事不查出來，林霄始終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不瞞兄弟，這次出事，很可能是我們班直內的人反水，就比如說這幾個人，就是頂替那幾個人進來的，只是時間太短，我們還沒來得及調查，等回去的，一定把這件事查明白」
「內侍省都都知章文的疑點也不小，兄弟上位太快，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這次事也是給了我們一個教訓，再有什麼事，一定要找可靠的兄弟來辦，行了，先不說這個了，不知二位哥哥將來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咱們一介武夫，不管替朝廷立多大功勞，都要看那些文官的臉色」
聽林霄這麼問，王良棟有些意興闌珊地猛灌了口酒說道。
林霄點點頭，心說這還真是個問題，北宋的滅亡，其中未嘗沒有太過重文抑武的原因，只不過目前自己對這件事也是無能為力.……
一旁的於平卻道：「將來如果有機會，兄弟想辦法把我跟大哥調到南方去，只要到了地府州府，即便依舊是武職，那也比在京城強多了」
得！這哥們怕是根本沒想過為國出力，一心想找個安穩的地方享福去.……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笑道：「沒問題，等此事平息，兄弟就想辦法」
「太好了，我敬三弟一碗」.……
哥仨邊喝邊聊，然後趕在其他人都清醒之前，也假裝被迷倒地躺下，直到有人率先醒過來……
對此次迷藥事件，在王良棟和於平的嚴令下，禁軍們似乎集體得了健忘症，沒人在談論這件事.……
最開心的莫過於客棧掌柜和夥計了，因為是在他們這裡出的事，這幫京城來的老爺兵們真要追究起來，他們都得跟著吃官司。
千恩萬謝地把林霄一行人送走後，掌柜一合計，萬一這幫禁軍老爺找后賬怎麼辦？乾脆關門大吉，然後帶著夥計家眷消失無蹤.……
亳州行營；
此時大名鼎鼎的北宋六賊，除了童貫和朱勔，其他四人都已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這哥倆現在也是惶惶不可終日，整天跟在趙佶屁股后，求趙佶想辦法救他們.……
高俅也是趙佶的心腹，但他並在不六賊之列，人雖然不咋地，卻比六賊會做人多了，所以暫時還沒上趙桓的黑名單……
趙佶負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景，已經站了好一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蔡京的兒子蔡攸、童貫、朱勔、高俅四人垂手侍立在趙佶不遠處，而在趙佶另一側站著的，則是跟林霄有過交集、死鬼梁師成的乾兒子、內侍殿頭梁慶。
別看趙佶跑的比兔子還快，汴梁那邊的風吹草動卻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甚至林霄還沒出京，他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看來朕真的是草率了」
微微一嘆后，趙佶終於轉過身來。
在場五個人都是趙佶絕對的心腹，自然明白老大這句話的意思.……
「還不都是李綱那奸佞的慫恿，陛下這次回京，一定要重重地處置他」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朱勔，這次他本來是想接趙佶去他老巢杭州躲避的，趁機在跟趙佶套套近乎，以便躲過新帝的清算，只是局勢發展太快，恐怕他是再也回不了杭州了，所以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趙佶複位.……
其實在場幾個人，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思，只是不好意思先提出來而已……
趙佶沒搭理朱勔，而是轉向梁慶道：「你認識這個小林子，你來說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此人狡猾奸詐，看似膽小，實則暗藏禍心.……」
「梁大人，之前的事，就先不要說了，下官就想知道，他能否為我們所用？」
不等梁慶把話說完，蔡攸就不悅地將其打斷，他的兄弟蔡鞗已經來信，講述了跟林霄結交的經過，所以他覺得這個大名鼎鼎的林霄，未嘗不能投靠到趙佶這邊來.……
梁慶之所以如此評價林霄，其實用幾個字就能概括，那就是嫉妒、羨慕、恨……
被蔡攸打斷，梁慶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然後搖頭道：「根據目前得到的情報，怕是有點難」
蔡攸一直都看不上樑慶，覺得他是狗仗人勢，現在梁師成已經死了，那就沒必要慣著他了……
微微一笑，道：「官家，臣以為這小子可以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