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晚宴

  對面的門響了,樊小閱果然是秘書出身,她像是觸了電一樣,從床上彈起來,快速地跑到門口打開門,果然看到金山他們幾個,從劉白露的房間中走出來。


  「一起去二樓吃飯。」金山對樊小閱說。樊小閱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跟在劉白露的身後。張明宇幫她把門帶上,跟楊胖子走在了最後。楊胖子還是向知道,張明宇到底和劉白露什麼關係,但是看張明宇沒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二樓的包廂早已經準備好了冷盤,一桌人落定之後,劉白露恍然想起來什麼,「張明宇,我手機沒拿,你去幫我拿一下手機吧。」說著她從衣兜里拿出房卡遞給張明宇。


  張明宇本來是坐在末席的,連忙站起來走到劉白露的面前,雙手接了過去。


  「好像落在茶几上了。」劉白露告訴他。


  張明宇心想,領導就是領導,這明顯是投桃報李呀,自己今天幫她了一次,她立刻就會不動聲色地在眾人面前提點一下自己。張明宇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並且會做的這麼明顯,這麼正大光明。


  樊小閱並沒有聽過劉白露還有什麼親戚在桃縣,她看了一眼劉白露,本來她就和張明宇挨坐著,立刻也跟著出了去。在她看來,無論劉白露如何相信張明宇,她總是要用一雙眼睛親自盯著他的。


  劉白露見樊小閱跟著出了去,心理非常高興,並不是因為對張明宇不放心,如果不放心就不會讓他拿手機了。她高興的是這個樊小閱太機靈,她喜歡聰明又機靈的孩子。


  張明宇走的很快,他並不知道樊小閱也跟著來了,他打開房門並沒有關門,在茶几上拿了手機往回走,在門口地方和匆忙敢來的樊小閱裝了個滿懷。


  張明宇剛想罵人,卻發現是樊小閱,「樊秘書,你怎麼也下來了?」樊小閱被他撞得腦門和胸口都很痛,她蹲在了地上,一隻手護住胸口,一隻手捂著額頭,心中暗罵,這個人渣,快要撞死我了。


  見她半天沒有說話,張明宇蹲在她的前面,「撞到你的額頭了嗎?」說著他湊到她額頭吹了吹。


  「哎呀,你趕緊躲開。」樊小閱說著推了他一把,「中午肯定吃蒜了,趕緊離我遠一點。」


  張明宇中午明明沒有吃蒜,她這樣說無非是讓張明宇理她遠一些。兩個人蹲了好一會兒,樊小閱慢騰騰地站了起來,張明宇連忙說道,「古人說得好,人聰不聰明,一看腦門就知道。」


  樊小閱扭過頭來問,「什麼意思?」


  張明宇賤笑道,「我一看樊秘書鋥光瓦亮的腦門,就知道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樊小閱留的是一個馬尾辮,前面有一點點劉海把寬闊的額頭給遮擋住了,沒想到這個張明宇居然敢揭自己的短。她怒氣沖沖在張明宇的腳上踩了一下走掉了。


  張明宇抱著腳丫跳了半天,心想,最毒婦人心,果然是這樣!


  樊小閱坐在座位上,將頭別向一邊,她不想看到張明宇。張明宇把房卡和手機放到劉白露面前的桌子上,便退回到座位上。


  這個時候,已經上了滿滿一桌子菜。劉白露端起了酒杯,「感謝咱們市縣有關的領導對我工作的支持,希望大家以後繼續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工作。」劉白露的酒量很是一般,她將酒放在自己的嘴巴上抿了一口。


  市縣的領導們紛紛幹掉了。張明宇見其他人都幹掉了,他也一口乾掉了。張明宇拿起酒瓶挨個倒酒,整整轉了一圈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樊小閱的酒杯一看,這丫頭片子居然沒幹。


  劉白露見大家的酒已經倒上了,又端起酒杯來,「大家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我們共同努力,做好咱們的計生工作,不負上級領導,不負黨的重託。」


  眾人又是紛紛將酒喝掉了。張明宇想耍滑頭,他見劉白露又開始提詞,這下他以前站起來想去抓酒瓶子。卻不料樊小閱的動作比他快,她一下把酒瓶搶在了手上,小聲對張明宇說,「張鄉長,你喝酒。」


  張明宇無奈,只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樊小閱得意洋洋地等到他喝完酒之後,才慢騰騰地站起來。張明宇趕緊伸出雙手,「哪能讓領導倒酒,我來。」


  樊小閱搖了搖頭,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呢,「我來吧。」


  張明宇豈能讓她給這一群人倒酒,那就真的成了怠慢領導了,他一把搶了過去。「我來,我來。」說著屁顛屁顛地開始給各位倒酒。


  劉白露看了樊小閱一眼,心想你這小丫頭片子又搗什麼亂。


  倒了酒之後,劉白露端起來酒杯,「和這杯酒之後,我們就不再談工作了,認識是緣分,大家都是朋友。」劉白露的話說的一點感情有沒有。但是金山和楊胖子他們還是覺得心理非常的激動。


  張明宇發現劉白露的就根本就沒怎麼喝,樊小閱的酒也沒怎麼喝,看來就是他們這一群下級幹部喝的最多啊?暗想這不是依仗這職權糊弄人嗎?

  當然他不敢有任何錶示,已然把他們這些人的酒倒得滿滿的。坐回到座位上,他對樊小閱一臉求助的表情,好像在說,您就把我放了吧。


  樊小閱此刻可沒有功夫搭理他,她咳嗽了一聲,「各位領導,我年紀比較小,剛剛劉主任也說了,大家都是朋友,那我就先喝一圈。」她端起了酒杯又看了張明宇一眼,「小張鄉長,咱們兩個誰年齡大?」


  張明宇心中這個恨,你喝酒就喝唄,拉著我幹什麼呀?張明宇猶豫了一下,「我今年26歲。」說完之後,張明宇心理覺得不妙,這個死丫頭一定給自己挖了坑。


  「哎呀,我今年27歲,要比你大一歲呢。」樊小閱笑著對他說,「要不這樣,我從左邊喝一圈,你在右邊喝一圈怎麼樣?」


  「好呀。」張明宇一口答應了下來。樊小閱雖然年輕,但畢竟是跟在劉白露身邊的人,她喝酒也就是沾沾嘴唇的事兒,但是張明宇則不同了,他是真刀實槍的一杯杯喝。樊小閱見張明宇幾杯下肚后,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第一個跳起來,就是為了給劉白露擋酒,早知道他這麼能喝,自己耍個小手段讓他自己喝好了。現在他一口一干,自己只是在嘴邊抿一抿,反而不好看,於是喝的也多了一些。


  兩個人都把這一圈喝完,金山暗想,沒想到楊胖子的手下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呢。


  雖然喝得不多,這一圈下來,樊小閱還是喝了有三杯酒。她覺得有些酒意了,但是除了劉白露能夠看得出來,別人都不知道。


  「這樣,我剛才是是逆時針喝了一圈,樊秘書是順時針喝了一圈,現在我順時針喝一圈,樊秘書逆時針喝一圈怎麼樣?」張明宇建議道。


  金山和呂勝利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張明宇在劉白露的房間里,此刻他說什麼他們兩個自然不好反駁。金山想著敬劉白露的酒呢。但是呂勝利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反正有張明宇這個乾兒子呢,他害怕聯繫不上這位劉主任?

  只有樊小閱暗暗叫苦,心想這個該死的張明宇,沒看出來我已經不行了嗎?可是張明宇似乎並沒有徵求她意見的意思,已經喝了起來。


  樊小閱無奈,只能咬著牙一個人一個人喝下去。張明宇一邊喝一邊跟市、縣裡的領導叫板,「感情深一口悶,我悶了,領導您隨意。」


  他這話說的呂勝利聽了之後直咳嗽,這個傻小子這不是拉仇恨嗎?沒有見過跟一圈人叫板的。


  張明宇喝了一圈坐了下來看著樊小閱,他看到樊小閱似乎真的不行了,暗想你喝不了,幹嘛第一個站起來說話呢?

  剩下的幾個人一看劉白露這位漂亮的女秘書已經喝不了了,幾個人一起舉起酒杯來,「我們幾個一起跟樊秘書喝。」這無疑是給她一個台階下。


  樊小閱對他們點了一下頭,「謝謝諸位,我還是慢慢一位一位的敬酒。」


  眾人不解地看著劉白露。


  劉白露點了點頭,「就按小樊說的那樣,這樣才符合酒桌上的規矩嘛。」


  樊小閱喝完了酒之後,坐在座位上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金山站起來端起杯子,「作為桃縣的縣委書記,我雙手歡迎劉主任隨時來桃縣,來指導我們的工作,幫助我們做好計生工作。」劉白露端起酒杯抿了一下。


  張明宇甚至以為,她的嘴唇根本沒有沾到酒。而金山一仰脖子幹掉了。張明宇心想,權利這個東西,真是太可怕了,讓理智的人瘋狂,讓瘋狂的人理智。


  在他的眼力,金山就是一個瘋狂的人,但是此刻卻變得十分理智。


  樊小閱站了起來,張明宇看她走了兩步,明顯帶了醉意,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樊小閱扭頭看著張明宇問道,「我要去洗手間,你跟著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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