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河山踏遍難尋故人
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又是一年春,鳥語花香,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嫩黃的不知名小花在道路兩側蔓延成片,明艷活潑。
只是路上的行人心情依舊很沉重。
流景彎腰掐一朵笑話放在手心,嘴角彎彎,「她應該是喜歡的。」
他笑容比陽光還暖,只是身旁跟著得人心口一片冰涼。
時間已經過了好久了,久到當初青澀的少年已經五官已經徹底長開了,和當年瘦弱的少年不用,如今的流景五官俊朗,一點柔弱得感覺。
因為長相太好,就是這城郊小村,也有不少的姑娘盯著他看。
面無表情的時候像是寒冰一塊,讓人恨不得躲到三尺之外,這暖暖的笑容就是讓人移不開眼了。
同樣成熟了很多的蘇錦之嘆了口氣,「我都有些怕他了,你們說這樣的歲月還有多久?」
每天陰沉沉的,沒人敢笑,隨著時間的流逝,心情越來越沉重,還要仔細的看好了這精神失常的少主,防止他想不開大殺四方,這日子實在是煎熬。
凌孜珊心疼的搖搖頭,「若是那人找不回來,大抵一直如此吧。」
七年了,從沐藍夢被人帶走已經七年了,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們放在手頭的所有事務陪著流景走遍了山山水水,失蹤找不到消失的姑娘。
偶爾午夜夢回,就連流景自己都覺得只是做了一場美夢,夢醒之後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蹣跚而行,曾經的蛇蛇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甚至前生都覺得飄渺不實。
還不是沐藍夢偶爾還會通過兩人之間的契約說兩句話,流景大概回徹底崩潰吧。
只可惜曾經告訴他讓他安心等待的蛇蛇始終沒有告訴他,她到底在哪裡。
田間小路的野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極度春秋,少年人已經長成了青年的模樣,蘇錦之已經及冠好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望著藍天白雲,火紅的太陽還不吝嗇的像地面揮灑暖暖的陽光,只是永遠照射不進黑暗冰冷的內心,他唯一得光消失了,找不到了。
偶爾淚水也會在眼眶裡打轉,流景也想直接問一聲: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同一片天地,我永遠尋不到你。
七年了,凌孜珊都和褚衛兩心相悅了,他還尋不到故人,真是可悲。
轉眼間無人已經來到了又一座城下,這裡熱鬧的緊,連進城門都要排隊的那種。
夾雜在人群里,凌孜珊有些不解,「這裡怎麼這麼多人?」
實在是太多了,擠得很不舒服,特別是周圍得人還在興奮的大聲呼喊,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旁邊的陌生男子聽到她這疑惑爽朗的笑笑,「看姑娘這樣子應該是哪家出來遊歷的小姐吧,難怪什麼都不知道。」
流景一門心思的進城,連周圍人時不時得碰觸都不在乎了,蘇錦之和月倚秋沒辦法只能站在他身邊替他擋著擁擠的人群。要知道流景不喜別人的接近,周圍這些人這麼吵鬧下去,蘇錦之毫不懷疑流景最後會一巴掌把這些人拍飛。
出門在外好歹要低調一點,何況這種場合有人擁擠很正常的,不能傷及無辜嘛。
所以打探消息的事情就要落在凌孜珊的身上了,「請問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熱鬧?」
男人們,多少有些憐香惜玉的,凌孜珊的容貌比不得鍾離夢,卻也能甩其它女子好幾條街,借著外貌得優勢,她很快知道了問題所在。
那男人笑著達答道,「今天天辰學院招學生,他們不看出身只看資質,因為院中高手如雲,自然是吸引了各方的人。」
話必,他又問道,「小姐出門歷練還是遊玩?今天到這裡可有些倒霉了。」
凌孜珊這樣子看起來就不像時拜師的,何況身後站在的褚衛身上毫無靈力波動,想來是一方強者。
「謝謝告知,我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著人擠人的,就算有他們找得那一個,八成夜看不到吧。
不過各方人都往這裡擠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件好事呢,人員混雜也就意味著有各方的消息。
七年了,他們已經學會不期待了,但是上天也不可能這麼殘忍吧?折磨夠了好歹要給他們一些線索才是吶!
不管怎麼說,先進城安頓下來為好,這麼多人,連住的地方都是問題了。
天辰學院什麼的,凌孜珊也聽說過,據說是天辰閣的地方,無條件教授天資好得少年們,倒是有不少從這裡走出來的強者。
不過各大家族裡都有自己得修鍊功法,所以引不起他們的興趣了。
不過這天辰閣凌孜珊倒是有些好奇,所有家族都和它有些關係,畢竟這天辰閣從事著各種物品的交易。每個座城裡都有他們得商鋪和拍賣行,要是真的說起來,這天辰閣的歷史和底蘊不比幾大家族差。
時至如今,夜沒有人知道他背後到底站著什麼人,反正它不參與世事,一門心思只想做生意,也沒有人在意那麼多。
春日裡溫度不錯,和這麼一大群人擠來擠去,簡直要熱風,如果不是大家都有靈力,現在就是汗臭味衝天了。
成功得走進城裡的時候,他們幾個身上的衣衫已經皺巴巴了,狼狽的不得了。特別是凌孜珊,她頭上的珠花逗被擠掉了一支。
衝出城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落腳的地方了。
這裡是溫陽城,因為天辰學院的存在,周圍入眼全是天辰閣的產業,沒什麼好挑的。
大概每年都來這麼一出,城裡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住滿人的酒樓客店已經掛出了牌子。
就在蘇錦之以為今晚可能睡大街的售後,正好讓他們瞧見了沒掛牌子的客棧,上天對他們還是很好的。
蘇錦之一馬當先沖了過去,問過之後才知道有人包下了整個客棧,因為今天人多,他們同意把空著的房間讓給別人住,這牌子剛掛出來就被蘇錦之看到了,他的運氣也是好得不行。
這裡除了能住下他們五個,還能住下七八個其他人,可見客棧之大,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裡不提供飯食,需要他們到外面得酒樓或者飯鋪用餐。這一點不足完全可以接受的,蘇錦之爽快的扔下了銀兩,拿好了房牌。
每間屋子都有自己的房牌,入住了之後掛在門上就好,一點不怕走錯,這老闆想的還是很周到的。
凌孜珊引著其他人一起走進了客棧,誰都沒有看到,二樓窗戶探出某個人半個身子,笑的無奈。
同一時間,直線距離不足二十里的某處奢華的院落里,有人伸手推開了小床,深深地吸口氣,臉色失落的很。
七年了,沐藍夢一點變化也沒有,她依舊想念著自己家的小可愛,只是除了嘆氣什麼都做不到。
玉白的手腕上被帶上了一隻黑色得鐲子,看起來像是墨翡,很是貴重。
也正是這小小的玉鐲,讓沐藍夢逃脫不得,她嘗試過很多次了,什麼辦法都用過了,依舊是無可奈何。
更坑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七年的時間裡那人帶著她換了無數的住處。
表面上說是天下之大想帶她看看,實際上是害怕她發現些端倪,進而把消息傳遞到其他人耳中。
要說這些年來有一點變化的話,那就是沐藍夢更強了,和她想得一樣,不需要尋找那不知再何處的軀體,她現在和活人沒什麼區別了。心跳有了呼吸有了,前段時間逗螚感覺到痛了,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人嘛。
吃樂睡不再是樂趣,而是生存必須,受傷會流血也會疼,就是個普通人了。
當然了,屬於人的七情六慾越來越明顯,她會突然高興也會突然煩躁,情緒變化比那些嬌氣的大家小姐都大。
當然了,思念也越來越濃了。
算算時間,她思念得人已經長大了,也不知道這些年他們到底是怎麼過的。
是挂念著她心神不寧呢,還是已經把她忘記了!
有些時候沐藍夢會沒自信,她不過在他們身邊待了三個月,和他們二十餘年的人生比起來太短了,說是萍水相逢走過了一段路,然後一拍而散,在心底濺不起什麼水花來。
要說沐藍夢最害怕的是什麼,那一定是時間了,仇恨可以淡忘,濃厚的感情也可以淡忘,時間久了,她就要被忘記了。
大概是因為她在這世界上沒有接觸過其它什麼人吧,那些小崽崽是她唯一的眷戀了。
窗外的那棵樹應該是櫻花樹,花瓣緩緩散落,地面上一大塊成了淡粉色,沐藍夢突然想撲上去打個滾。
蹦蹦跳跳走到門口,唰的拉開門,蛇蛇的臉色一瞬間黑成了鍋底。
門口站著兩位侍女,笑意顏顏的行個禮,「還請姑娘回去吧,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對呀,這才是現狀,她記掛著崽崽,想著當年未查清楚的事情,可是結果是她連房門都走不出去。
每當這個時候蛇蛇都會覺得很無力,她努力抗爭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前世她聰明睿智把商場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這輩子她修為極高,完全可以橫著走,但是被帶走的這七年裡,她一步都邁不出去。
每天睜開眼睛看著淡藍色的床幔,蛇蛇都很想哭一場,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外人笑著說她被金屋藏嬌了,這幾年見到的女人們對她都是羨慕得,心中的苦也只有她一個人明白了。
多少次午夜驚醒,她只能坐起身來捂著臉苦笑兩聲,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
她從來都沒有狼狽過,七年的時間也教不會她認清現實。
她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有七情六慾會哭會痛,為什麼被人就能這麼對她呢,真是好不甘心吶!
沐藍夢冷了臉,「滾開!」
門口得兩人直接屈膝跪下了,「請姑娘回去。」
這就是軟禁吧,難怪那麼多被軟禁的人最後都瘋了,沐藍夢感覺自己已經在理智的邊緣了,隨時都可能發瘋。
「都給我滾,滾!」
她現在竟然弱小到連兩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了嗎?強大的靈力都被鎖在體內就毫無辦法了嗎?自然不可能。
隨手聰頭上拔下發簪,沐藍夢直接朝著其中一人的喉嚨戳了過去,速度快的人反應不過來。
她呆過的世界是沒有靈力得,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可沒少鍛煉,身手很利落。
這七年她沒有反抗過,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走不出去,大概是今天屋外的景色實在太美吧,她想出去看看。
就算是走不出這府邸也可以,她只想出去看看,就算是養只鳥也要放出去散散心得。
這兩個女人就是有一點靈力而已,修為可以忽略不計。
以前派來看管她得都是強者,但是那些男男女女都是天月景的愛慕者,會變著法兒虐待她,後來伺候的人修為就越來越低了,直到七年後的今天,她一擊即中!
沐藍夢不喜歡殺人夜不喜歡血,但是不代表她心軟。
門口兩個看似無辜的女人接連到了下去,脖子上被戳了個窟窿,學大片得湧出來,但是兩人還沒有斷氣。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兩人的傷口完全在一個位置,就像是複製過來得,分耗不差!
白色的長裙上染上了大片的血跡,沐藍夢絲毫不在乎。
抬頭看看藍天白雲,沐藍夢的表情很冷靜。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走到了櫻花樹的下面,伸手去接那些飛舞的花瓣,簪子還在不停的滴血,粉色得花瓣上也染成了紅色。
陽光灑在身上,她周圍好像雜交發光一養,美得不可方物。
眼角一滴清淚落下,化作珍珠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不小的聲音。
七年,她第一次反抗,鮮血得味道有些腥氣,不好聞,但是沐藍夢卻感覺到了甜美,骨子裡都在渴望紅色。
「我要變成真正得樣子了,你們還會認我嗎?」
真正的蛇蛇不溫柔不可愛,她是個徹頭徹尾得瘋子,把一切毀滅,順便連自己一起送進地獄得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