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懷鬼胎
「小姐，老爺又託人送來了不少新鮮玩意兒呢，還說晚上請小姐去慈蘭院陪老夫人一起用餐呢。」檀香把方才老爺的人送來的好幾托盤的東西都一一讓上官璇過目，后又放置好。
「那便去吧。」上官宏最近來她這晨曦院也很是頻繁呢，還總是噓寒問暖的，一個大老爺們兒肉麻起來足足讓她掉了好幾斤的雞皮疙瘩呢。
傍晚，檀香愣是拉著她不放在梳妝鏡前打扮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才放過了她。
後來上官璇按約去了慈蘭院，只領著檀香一個丫頭，讓紅秀和綠芙留在了晨曦院。
剛走到老夫人的慈蘭院門，便遠遠的看見一名身穿粉紅色襦裙的少女蓮步款款的朝自己走來。
「姐姐，你終於來了。」上官婉熱隴的走上前握住上官璇的手，笑的一臉甜美。她身後跟著丫鬟素佩。
「前幾天姐姐遇刺后，婉兒便想去看望姐姐的，只是婉兒這身子很是不中用，直到昨兒個都還只能在床上躺著呢。今天總算看到姐姐了，看姐姐這面色倒也紅潤，身子定是沒什麼大礙的吧。」她自說自話著，時而沖她嬌俏的眨眨眼睛。
上官璇摸摸自己圓潤的鼻頭，她想既然她叫自己姐姐，想來應該就是那個久未見過面的三妹妹了。只是她這般親昵的對待自己，如果沒有聽檀香提起過原主同她在府里大多不相往來，她怕是都會覺得她們之間應當是很親密的關係。
「既然見到了，那三妹妹就放我進屋吧，這外面風大，我這身子可受不了。」上官璇疏離的一笑，抽回了自己被上官婉扣住的手，一個華麗的旋身就繞過了擋路的人，踱步進了大堂。
上官婉被獨留在身後，還站在原地，她身邊的素佩眼見著自家小姐竟然被這般敷衍，頓時憤憤不平皺起了細眉「小姐，這大小姐怎能這般輕視您呢？不過就是使了小伎倆讓劉氏禁了足？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我從來不會看錯人，你可不要小看她，她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呢。」上官婉看著上官璇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
那邊上官璇湊近檀香問著「那個三小姐從前與我關係如何？」
「三小姐自小身子就弱，所以很少會出院子走動，和小姐您還有二小姐都不是很熟呢。側夫人……額，不，劉氏也是因為三小姐是個病秧子所以對待催姨娘她們母女才不怎麼刻薄呢！」檀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自家小姐。
既然不熟兒，又幹嘛見了她那般作態呢？想著變已經進了大堂，堂間，該到的人都到齊了，不該來的倒也沒剩下。
只見劉氏母女倆還有上官玥鵬正坐在老夫人的身側。
「璇兒給老夫人，爹爹請安。」象徵性的福了福身子。方才她一踏進大堂便感受到了來自劉氏母女倆狠戾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要將她撕碎。
上官璇冷哼一聲「劉侍妾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還到了這慈蘭院來？」
「是我叫她過來的。」正中落座的老夫人正給乖孫夾丸子吃，聽到上官璇的話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璇丫頭啊，這劉氏好歹也養了你這麼多年，是人難免會做錯事。之前毒藥的事，我也都聽說了。既然你父親都把劉氏貶為侍妾了，懲罰的也差不多了。你就不要再介懷了。來，大傢伙兒一起吃個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老夫人拿捏的是如魚得水，話雖是商量的語氣，卻讓人不得不接受。
可她上官璇是何等人物，讓她忍氣吞聲，不可能。
「祖母可真是好心腸啊，不過璇兒可不是什麼聖人，容不下想要殺死自己的人跟自己一同用餐。」這劉氏正坐在老夫人右側，那個位置應該是正夫人坐的，就算沒有正夫人，也輪不到一個侍妾坐。
「你太過分了，我娘親都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每天鬱鬱寡歡，以淚洗面。你就不能放過我娘親嗎？」上官玥鵬站到了椅子上，伸著他那短粗的小手指控訴著。
上官璇一個大白眼翻過「我過分？是她劉氏要害我性命，若不是有顧世子的清心丸，我又怎麼能現在還站在這裡聽你們說話？現在還想要我跟她一起吃飯？祖母難道不覺得這才過分嗎？」
「你！」老夫人沒想到自己的話竟被孫女兒這般頂撞，頓時一口氣悶在胸口，緩不上來。
「劉氏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怎能坐在祖母右側的主位？反而讓催姨娘坐在劉氏的下面。難道她這小小的侍妾還比得上姨娘尊貴嗎？」上官璇一口一個侍妾，這每一聲都直直刺進劉氏的心窩窩裡，疼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啊。
沒錯她現在只是一個連姨娘都不如的侍妾，她辛辛苦苦為他上官家打理宅院十二年，還生下了唯一的長孫，到頭來竟被如此對待。
「上官璇你不要太得意，我娘親之所以被貶成侍妾還不是因為你！」上官玥欣終是耐不住了，往日里只有她欺辱別人的份兒，何曾被他人這般欺辱過。
「既然今天祖母這裡太過熱鬧，璇兒喜靜，就先告退了。」上官璇福了身子就帶著檀香走人了。
身後一直默默寡言的上官宏對老夫人不滿的道「娘，你這次做的確實不妥，本就是劉氏的錯，璇丫頭受了委屈，您還……唉！」隨後拂袖而去。
上官婉一直站在梁外，看著屋裡的人和事，眼底一模精光。她走上前扶起催姨娘，和緩的向老夫人道「祖母，婉兒可能身子還未好全，方才站了會兒竟有點頭暈，就帶著姨娘先回去了。」
母女倆福了一禮后就回去了。
這好好的一頓家宴就被這般攪和的不成樣子。
「母親，媳婦，哦不，是妾身對不住您。這好好的飯局被妾身攪成這樣。」劉氏紅了眼眶，拿起手帕貼在眼角不斷抽泣。
老夫人嘆了口氣「這不是你的錯，但是淑靜你這次確實太過大意了。」
「母親，妾身這般做也都是為了欣兒啊！您是知道的，欣兒有多喜歡太子殿下。憑她的才情若是有了嫡女身份定然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母親您也不願璇丫頭做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的皇后吧！畢竟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一提起那個女人，劉氏便滿眼全是恨。這麼多年了，那個女人死了這麼多年了，可上官宏的心裡依舊有她。為了她的女兒甚至將她貶為侍妾。
「可是，璇丫頭畢竟也是宏兒的女兒，這侯府的嫡女啊！你也不能下毒害死她啊！」老夫人老眼渾濁，想起昔日的往年舊事，心下一陣厭煩。
「母親，上官璇到底是不是老爺親生的這還要兩說呢！」當年那個女人嫁入侯府才六個月就生下了大小姐，這種到底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老夫人一怔，隨後眉心緊皺，本就皺紋橫生的老臉更是皺皺巴巴了「淑靜啊，你放心，我是不會不管你的，我的大孫子的生母再怎麼著也不能是個侍妾。」當年劉淑靜是她選好的兒媳婦，出身也好，和她的宏兒很是般配。
可是沒想到，她兒子卻喜歡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硬要娶回家裡。她自然是不會同意。只是沒想到當年那個臭小子竟請動了皇後娘娘給他賜了婚，還說什麼那個女人是皇后的胞妹。
皇后是當朝護國大將軍李志安的妹妹，從來沒聽說過李志安還有第二個妹妹。想來也知道這不過是個隨意編纂來的幌子罷了。
皇后的面子拂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劉淑靜作為側夫人一起嫁入了忠勇侯府。
後來那個女人體弱，在生下璇丫頭不久后便去世了，於是皇后請求了皇上給璇丫頭和太子定下了婚約。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劉淑靜這個兒媳很是滿意，處理府上大大小小的內務，貴圈交際，樣樣都做的好的沒話說。
而上官璇那個丫頭，從小就目光獃滯，痴痴傻傻，她對她便也沒多少感情。現在聽劉氏這麼一說，細細想來到真有那個可能。畢竟當年那女人的來曆本就不明，璇丫頭又是才滿六個月就被生下來了，怎能不讓人心生懷疑？
看著老夫人已經心生疑慮，劉氏微微勾起了嘴角，只要證明了上官璇那個丫頭根本就是個野種，那麼和太子的婚約自然就落在了欣兒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