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曲驚艷
「既然是比試,要是沒個彩頭那怎麼行?」她眼神一轉,很是靈動「若是郡主輸了,就包攬下我那件鋪子的裝潢如何?」
這樣一來,她就是不花一金一銀就能開一家鋪子賺錢了。
「呵!那本郡主要是贏了呢?」不過是裝潢一家鋪子,能花多少銀子,這上官璇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是不會給她那個機會贏的!
「郡主要是贏了,條件隨便你開。」一抹肆意的笑容在上官璇的嘴角盛開,她就是有那個十足的把握。
不明所以的眾人聽到這句話后俱是玩味嘲諷的一笑,這上官璇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著名的廢柴都能有這麼大的勇氣了。
自然這些人之中是不包括顧豈的,他端起桌案上的酒樽,放在唇邊淺酌,看著面前的上官璇張揚肆意的笑容,他也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只是這個幅度太小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丫頭,就會露出笑容來。
「好!即是如此,那朕就給你們加加碼!贏者,朕就賞她黃金千兩!」夜政淵看著下面的兩個小丫頭竟然都有著如此的魄力和膽識,於是也勾起了他心底的火熱。
眾人聞此皆是一震驚,這可是黃金千兩啊!這麼大的手筆!
「那郡主?你先?」上官璇小的明媚動人,真好,又多了一千兩黃金,看來今天這場壽宴那可真是來對了!
「本郡主先就先。」成月眼角一瞥,便甩袖走上了檯子。
之後是她表演的一段箜篌演奏,奏聲的確婉轉動聽,因著曲調的哀傷,壓抑,在場之人但凡聽得入了神的,竟然都會有几絲悲情從心中溢出。
只是,樂曲的確是個還曲子,奏曲之人也的確是手法嫻熟,只不過,上官璇搖頭嘆了口氣,這成月郡主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可是太厚的壽宴,是何其喜慶的日子?居然吃了一手這樣不應景的曲子!實在是無可救藥。
一曲做罷,成月喜滋滋的收了手中的箜篌,得意洋洋的看向了一旁的上官璇,眉眼之間皆是挑釁。
「夜世子!你這妹妹可真是才情頗高啊!」一身灰色錦袍的公子哥坐在夜敘的身邊,正一臉痴迷的看著台上精緻的人兒。這成月郡主雖然身材豐盈了些,但是勝在生了一張還算驚艷的臉,再加上她是親王嫡女這層身份。能娶到她那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然而,只是一句隨意的誇讚,卻沒想到會讓夜敘有了那麼大的反應,只見他手中的酒樽「哐」的一聲落在了桌案上,面色陰沉。
雖然沒有說什麼,卻足以讓他身邊的人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實在是釋放的低氣壓太足了。
上官璇起身,準備走上台去,表演才藝,剛才成月吹奏箜篌的時候,她就在想,自己該唱個什麼曲子。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了《我的一個道姑朋友》這首在21世紀紅遍大江南北的古風歌曲。
她走到中央,沒有什麼器樂伴奏,也沒有舞蹈增添色彩,就是簡單的清唱。
起先眾人看她,不說要準備樂器,看來不是要奏樂,也不見她根管舞衣,想來也不是要跳舞。可是也不見她需要做什麼準備,這就是納悶了,不知道她究竟要表演些什麼。
「莫不是,這一上場才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會?」
「噗……還真沒準。」見她良久而立,下面就有幾人忍不住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直到上官璇微閉的眼眸忽然睜開,周圍彷彿都是一片寂靜,清脆空靈的聲音傳了出來,就像是幽幽深谷之中水珠滴在了光潔的岩石上。是那樣的婉轉。
「那年長街春意正濃,策馬同游,煙雨如夢。」開頭幾句就像是一幅畫,上官璇沒有過多的情緒浮動,與其說她實在唱歌還不如說她像是一個說書人,在將一個如夢似幻的故事娓娓道來。
「檐下躲雨,望進一雙深邃眼瞳,宛如華山夾著細雪的微風。」又是一句唱起,這一句帶著几絲的欣喜,沒眼俱是溫柔。
後面的歌詞繼續著,小調也逐漸從舒緩過度到激烈。眾人也不知是沉溺與她的歌聲,還是故事。
直到她唱起「是否情字寫來都空洞,一筆一劃斟酌著奉送。甘願卑微換個笑容,或淪為平庸。」
「而你撐傘用我入懷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你眼中有柔情千種,如默默春風,冰雪也消融。」
眼眶之中似有淚水,眾人也情不自禁在腦海之中浮現了這樣一幅畫卷。江南雨上,淅淅瀝瀝,一名素衣男子撐著一把同樣素色的油紙傘,輕輕地將一位嬌弱的女子擁入懷中。眉眼之中俱是情義。
「後來誰家喜宴重逢,佳人在側燭影搖紅。燈火繾綣,映照一雙如畫顏容,宛如豆蔻枝頭溫柔的舊夢。對面不識,恍然間思緒翻湧。」
「若你早與他人兩心同,何苦惹我錯付了情衷。難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然心動。所幸經年漂浮紅塵中,這顆心已是千瘡百孔。
怎懼你以薄情為刃,添一道裂縫,又不會痛。
不如將往事埋在風中,以長劍為碑以霜雪為冢,此生若是錯在相逢,求一個善終。」
「求一個善終。」
直到最後一句再娓娓道來,四下依舊是沉寂,上官璇抬手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珠,她並非是被這首歌渲染的。而是想起了從前的事,要知道上一次唱這首歌的時候,還是在她新電影的發布會上,那個時候,她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有為女性。而現在……
人生真是一場天大的玩笑啊!
「啪啪啪!」不知道是誰先反映了過來,拍起了熱烈的掌聲,這一聲響頓時也驚動了其他仍然沉浸其中的人。
掌聲自然是越來越熱烈,一聲蓋過一聲。
「真是好聽,也真是感人!」
「是啊!真是凄婉的愛情啊!」
「你說!她這是在唱她和太子殿下嗎?」
「噓!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你別忘了,之前太子是有多不在意她!還……」說著四下看了看,確保了確是不會被發現,這才又接著說「還跟忠勇侯府的二小姐不清不楚的!」
是了,之前那忠勇侯府的二小姐上官玥欣,的確是與太子殿下走的近些,那時候,帝都還經常會有二人的傳聞呢!
「就是就是!所以她後面才會唱的那麼心碎,你看她現在不還在擦眼淚嗎!」這自己未來的夫婿卻跟自己的庶妹混的不清不楚的,這個誰身上那都是一件鬧心事啊!
「璇丫頭的歌聲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啊!」夜政淵也拍手叫好,分明就只是清唱,卻沒想到,也正是這清唱更加的引人入勝,更加的讓人體會著歌聲中愛情。實在是妙啊!
「這位上官小姐的確是個妙人!」一直未曾開口的風寄塵,突然讚歎了一句,聽到他溫潤的聲音,有那麼一秒竟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上官璇忍不住扭頭看過去,只見他白綢遮住的雙眼之下硬挺的鼻樑,然後是薄薄的嘴唇,性感的肉桂色,應該是感剛剛飲過酒的緣故,此時正泛著晶瑩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上官璇似乎看見了他方才說話的時候嘴角是上挑的,那一抹上挑,甚至帶著些微的玩味之色。
上官璇面無表情的略微頷了下頭,目光從風寄塵的身上收了回來,但是她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種預感,這個北荒太子定然不簡單。
「陛下,不知這場比試,贏家該是何人?」她嫣然一笑,對著殿上的夜政淵說道。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上官小姐了!」
「你不是之前還看好成月郡主的嗎!」
「有嗎?那也不看看上官小姐的實力啊!」不知道是哪裡傳來了細微的兩個公子哥的爭執。
「不如,在場的人投票吧。若是覺得上官小姐獲勝就將桌案上的紫葡萄遞給身旁的宮女,若是支持成月郡主,那就給綠葡萄,如何?」霍素染站了出來,提議道。她唇角一勾,給了有些慌亂不甘的成月一個安心的眼神。
「此法甚好!就這樣辦吧!」夜政淵自是沒話說。
於是整個大殿,不管是公子小姐,還是嬪妃大臣,皆是挑選著葡萄,進行投票,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源源不斷。
「投上官小姐。」
「唉!當然是選成月郡主!你是不是傻?這上官小姐即使再優秀,那也是未來的太子妃!你高攀的起嗎?倒不如留著這一票討好郡主!沒準郡主一個高興,還能多看你兩眼!」
另一邊「這個雖說調子好聽是好聽,可是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吟唱如此露骨之詞!簡直就是不知羞恥!絲毫沒有大家閨秀之風範!」
於是,此番投票搞下來,等清點完葡萄后,已經是半刻鐘之後了。
「稟陛下,上官小姐42顆,成月郡主42顆。」一名小宮女上前報來。
什麼?竟然平了?
相比其他人的震驚,上官璇對於這個結果反倒是很從容,她勾唇一笑,目光落在了霍素染的身上,看過去的時候,正巧和她的四目相對上了,兩人交鋒,她卻是忽然給了個認真的微笑。
「平了!那可怎麼辦?」夜政淵也是一臉的苦惱。
「且慢!」
「且慢!」這時,兩聲不同音色的聲音同時傳了出來,四下安靜,都瞧去了聲音的源頭。
只見兩人分別是,風太子,還有,顧世子。
呦!這二位,可都是人物啊!
「怎麼了嗎?」夜政淵也看了過去。
「臣,還沒有投票。」他一隻手從桌案底下拿了出來,掌心是握著的,讓人看不見裡面握著的是什麼。
「本太子也是。」那邊風寄塵緊跟著也伸出了握著的手掌,嘴角是一抹明媚。
「那你們選的是?」
只見,隨著眾人期盼的目光,兩隻同樣白皙修長又骨骼分明的手張開,掌心上躺著的也同樣都是兩顆晶瑩的紫色葡萄。
嘶!小宮女連忙重新上報。
「上官小姐44顆,勝者是上官小姐!」
聽后,上官璇也是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還好著兩個人聰明,這葡萄一事,經過剛剛霍素染那古怪的笑,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多半是,在清算的時候把青紫葡萄給掉了包,他們不敢做的張揚,於是只是弄了個平局,還好這兩個人當時沒有交出葡萄,留了後手。
否則估計她和成月的票數就是43和43又平了。
真是好手段,也真是好膽量,趕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只是,她能看得出來,也是後來見了霍素染詭異的笑才猜到的,兒這兩位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好!璇丫頭!你果真是個厲害丫頭啊!」夜政淵也是龍心大悅,這一方比試的確是精彩絕倫。
「謝陛下過譽。那……那一千兩黃金?」她試探著一問。
「哈哈哈!朕是天子!你這丫頭還怕朕會賴賬?」夜政淵也不知是被氣笑了,還是逗笑了。想起從前記憶里的女子明明是溫婉動人的,卻不想她的女兒倒是個小財迷。
「璇兒不敢。」像是客氣一般的一福身,隨後有轉過頭來,看向了一旁呆愣的成月,笑道「郡主?要記得裝潢哦!哦,對了,忘了告訴郡主,我啊!是個心細的人,這對什麼的要求那可都是很高的!」
她笑的越是明媚,成月看在眼裡就越是刺眼,偏偏氣的雙手都忍不住在袖子里握緊了,卻還要面上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實在是心都在滴血,要知道下午的時候她可就騙了自己五百兩的黃金啊!現在才過了多久?就有騙的她要給她裝潢鋪子?
她想的來氣,確是絲毫都記不起來,明明是她先提出要比試才藝的,也是她想要試圖拉上官璇下水的。現在心中最委屈的偏巧又是她。
上官璇小的靈動,她本就是天生的一張禍水面孔,再加上早上檀香的一陣精心打扮,雖說途中因為意外換去了那身同樣和人一樣驚艷的白裙,但是即使服裝普通了些,卻是依舊著不住她的韶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