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嫌麻煩
只見風寄塵也是儒雅的微微一點頭,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爹,那個我來的時候做的是顧豈的車子,你看,我……」她略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沒有多帶上一輛馬車,現在可好,顧豈那個傢伙跑了,留下她自己都沒有回去的車了。
「不如與本太子同乘吧。」還不等上官璇說完,風寄塵就友好的提出。
上官婉略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白綢覆面的風寄塵,心中又升騰起了濃濃的不滿。彷彿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待上官璇是極好的,怎麼所有人都要爭著搶著想要跟她同乘馬車?
她心下不平衡,嘴上也就說了出來「大姐姐,不如跟婉兒同乘一輛馬車吧!否則大姐姐跟風太子孤男寡女獨處一個車廂里難免多有不便。」她說的知書達理,很是懂事的模樣。
上官璇愣了一下,她本就沒有打算要跟風寄塵坐一輛馬車,剛剛那般說也只不過是想要和上官宏同乘罷了。結果沒想到,這風寄塵接話接的那麼快。
既然上官婉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也是沒有什麼理由決絕的,於是當下就要開口答應了,卻又被打斷了。
「本太子的馬車比較寬敞些,上官小姐坐著也舒服些。」風寄塵體貼的說道,而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補充道「若是上官小姐真的估計什麼男女大防,那麼本太子也不強求,只不過在我們北荒,皆是性格霜冷不拘小節的,倒是還真的不怎麼講究這些禮制束縛。」
上官璇聽著乾巴巴的呵呵笑了笑,她自然也是不會在意那些什麼男女有別呢!再怎麼說她也是個現代人好不好?於是略微一思索,就同意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與風太子同乘便是。」她自然是知道上官婉的那架馬車的,兩人坐著確實是擠了些。於是轉身朝著上官婉說道「三妹,你先行回去吧。我與太子同行就好。」
上官婉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還有些滿懷深意的扯了扯嘴角,最終只好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先走了。
「爹爹?」看著良久都不曾發話的上官宏,上官璇有些擔心的喚了一聲。
「我們走嗎?」看著大殿之中的人已經散去了大半,他們也是時候回去了,畢竟這皇宮之中也不時候久久徘徊啊。
「啊,璇丫頭,你先跟著風太子回去吧,為父去處理一下事情。」上官宏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只是他仍有公務在身,這風寄塵帶過來的壽禮總共就有七大箱子,這麼多的珠寶,必須要儘快清點過後再抬進國庫才行。
上官璇挑了挑眉毛,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風寄塵「走吧?」說罷就徑自站起身來,朝著大殿之外就走了。
良久都不見身後之人跟上,上官璇疑惑的轉過頭來,就瞧見覆著長綢的某人正磕磕絆絆的走著路。是不是還有拿膝蓋裝一下柱子。
上官璇一時無語,他不是挺能裝的嗎?又不是真的瞎子!
「你幹嘛呢?」上官璇一臉黑線。明明剛剛連自己注視著他,她都能察覺得到。
「看不到。」只見風寄塵露在外面的性感薄唇微微一抿,那表情很是委屈,就好像小時候領家被大姐姐欺負過得小正太。
上官璇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真會裝啊!想當瞎子想瘋了吧?且不說他不是個瞎子,就算真的是,他身後那不是還有那麼多的侍從嗎?怎麼不叫他們攙扶?
於是,上官璇認定了他就是尋釁滋事,一扭頭繼續腳下的路,並不打算再理會他,卻是剛邁出幾步就有從身後傳來了他更加委屈巴巴的聲音「上官小姐就這麼狠心嗎?對待一個看不見的人,都不生憐惜之色。」
臉呢?兄弟?我想問問你,你臉上哪去了?上官璇忍不住犯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起初還以為他會是個溫潤如玉的大暖男,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上官璇不打算在搭理他,於是腳下的步伐並沒有停。
只是上官宏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璇丫頭,既然太子不便,你就來攙扶一下吧。」
上官璇哭喪著一張臉,只好不情不願的轉身,重新回到了風寄塵的身邊,手臂一抬,很是粗魯的端住了他的肘間。
在眾人都看不見的角度,風寄塵溫和的一笑,腳下也十分配合的邁了出去。
等他們一行人到了玄武門的時候,前來參加宮宴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動作慢的,三三兩兩,也並不多。
上官璇攙扶著風寄塵,他們身後還跟著那幾個之前那抬著大箱子的侍從,還有一人很是眼熟,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那日那個叫玉琢的小廝。他們之前在大街上見過的。
上官璇定在了一輛異域格極具明顯的馬車前面,她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風寄塵「這個?」
只聽身後的那個小廝玉琢忙上前一步,回到「是的。」
上官璇嘟了嘟嘴,是了,他現在是瞎子!是瞎子。
「那,咱就走吧!」說著她瞅了一眼身後的玉琢,原本扶著風寄塵胳膊肘的手也送開了「扶好你家太子,別磕了碰了!」否則,到時候,又是她的罪過了。
說著,就要自己當先,先跳上馬車,結果前腳剛上去,這身側就忽然飄過來了一陣冷風。是另一輛馬車疾駛過來,能在宮中重地這般風風火火的定然也不會是一般的人物,果然看過去,就是那輛她再熟悉不過的全身漆黑的奢華馬車。
車簾被人從裡面清緩的撩了起來,露出了裡面人的俊雅側臉。
「上車。」他不咸不淡,甚至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完全就是個面癱啊。恰好楚夜駕車的本是很是聊得,那方車窗子,恰恰好不偏不倚的正對著她的臉。可以說她現在完全是跟顧豈直視的。
上官璇楞了一下,怎麼顧豈還沒有走?他不是最先離開的嗎?
難道,他一直在這裡等自己?
可是,她現在已經一腳跳上了風寄塵的馬車,如果這個時候還要下來的話,是不是不太妥當?
於是她剛想開口拒絕,這嘴巴還沒張開呢,就看見車窗內的某人,嘴角一抿,緩緩扭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就好像大灰狼看著小白兔一般嗖嗖嗖的冒綠光。他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笑的放肆,還有那眉心的一抹硃砂也跟著他的笑意變得妖冶魅惑。上官璇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膽顫。
隨後,她很是乖覺的起身,從馬車的車轅上又跳了下去。
「風太子,既然我有車了,那就不勞煩太子了,我還是坐顧豈的車吧。」又一次屈服在了某人的淫威之下,在這古代混還真是不容易啊!
「上官小姐,你我的目的地本就是一樣的,何苦要顧世子多跑一趟?豈不是麻煩?」他清潤的嗓音就像是山間的清泉,停在耳朵里很是舒服。
唉!這個風寄塵也是個沒有眼力價兒的。上官璇搖頭嘆息。
「本世子不嫌麻煩。」果然,車沒某腹黑終於是滿意的垂下了車簾,還像是得逞之後傲嬌的在車內用著挑釁的語氣說道。
這些人都是三歲小孩嗎?上官璇不自覺得在心中猛地吐槽一下。
楚夜推到一邊,恭敬地等著上官璇上車。他算是心裏面的清清楚楚,這世子只要一遇上這上官小姐那必然是智商倒退二百五啊!再也沒有天下第一公子的風采了!可惜啊!可惜!
坐上馬車后,上官璇又是靠著自己平時總待著的地方做著,極大的爭取和某人的距離遠一點。尤其是在他渾身上下瀰漫著低氣壓的時候。無數的哲學家表示,人貴有自知之明,既然自己真的干不過他,那就躲吧,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看著漸行漸遠的通體漆黑的馬車,風寄塵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只是這一抹玩味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又被有心忡忡給代替了。
「太子,這……」玉琢也同樣有些不滿,這莫安的人哪一個不是對他們禮遇有加?就連莫安皇帝都不曾敢給他們隨意甩臉色,而這什麼崇安王世子,實在是囂張且不友好啊!
「無事,我們走吧。」說著他就自行步伐穩健的登上了車轅,進了馬車,哪裡有看不見的煩惱,分明比一個正常人走路還順利呢!
風寄塵以上了馬車就鬆開了覆在眼睛上的那條長綢,久久不曾見過亮光的眼睛,突然暴露出來,起先還有些不適應,強烈的光芒刺激了眼球,使得他氤氳了不少水汽。
他一雙水藍色的眼眸有著侵略人心的攻擊力,此刻卻更像是一波碧綠的深潭。
他不只是在腦海裡面想起了什麼,忽然唇上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嘴上還在呢喃著什麼「是你嗎?」
良久,像是又在感嘆著不易,他長長舒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車外玉琢的聲音不輕不響「出發,忠勇侯府。」
隨後是馬車夫的聲音「是。」
上官璇仍然是坐在最開外的角落裡,並非是她膽小不敢離某人太近,而是她偶爾也會發現,離某人太近的話總是沒什麼好事發生。
「流蘇玉米糕,伯佬新做的。」原本就是一車的寧靜,楚夜駕車也快要到半路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突然冷不丁就冒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上官璇看了一眼小几上,餐色誘人的糕點,作為一個資深吃貨,她其實一上來就聞到了濃濃的玉米馨香,只是……
她委屈的揉了揉小腹「太撐了。」剛剛在宮宴之上,那麼多的好吃的,旁人都是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想要在陛下和太後面前,搏個出彩,就只有她一直都是埋頭苦吃。
顧豈沒有回答,只是唇角略微上揚的弧度有些出賣他刻意緊繃的深沉的臉色。
上官璇乖巧的坐在小角落裡,就連小眼神的不帶亂飄的,忽然不知道楚夜出了什麼岔子,原本行事異常平穩的馬車,猛地一晃,好像是馬兒受了驚嚇一般。
由於慣性,上官璇起初是向外倒去,伶俐如她,麻利的抓住了身旁的木頭車壁,這才穩住了身形,只是隨著馬車的驟停,上官璇的身子一下又向後倒去。
這一下力量的轉換有些突然,所以就連她也沒有防備,直接就脫了手,被甩向了車后。
「浜」的一聲,她直接砸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上官璇緊閉的雙眼微微顫了顫,她耳邊輕觸的傳來了顧豈小聲的悶哼。
當馬車穩定了下來,她急忙轉頭,有些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她一個轉頭,兩個人本就是前胸貼後背的距離,這下就更近了,她的鼻尖似乎都可以擦到他尖細的下巴。
上官璇這個時候才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一點讓她原本就是淡粉色的小臉刷的通紅了起來。
趕忙起身,坐到了一旁。
顧豈眼神淡然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看著上官璇可愛的小動作,深深知道這個小丫頭實在是不經逗,於是也沒有藉機調侃。
上官璇眼神慌亂的劃過他捂著自己胸口的手,有些鬱悶,自己就有那麼重嗎?不過是撞了他一下啊,可能疼成這樣?還是個大男人呢!
雖然吧,她承認,今天她自己的確是吃的有點多了,可也不至於有他表現的這麼誇張吧!
果然,病美人終究是病美人啊!
「那個,你好點了嗎?」上官璇鬱悶的問著,因為尷尬嘴角還有些抽搐。
顧豈並沒有說話,只是揉著胸口的手停了下來,輕輕抬到耳邊,輕握拳支撐柱了自己的側額。就這樣一個動作,竟然被他做的那樣的撩人,再加上此刻他的一雙勾人的深眸,上官璇的心跳再一次不爭氣的漏了一拍。
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馬車裡的氣氛已經夠曖昧了,他此時又是直直的看著她不肯說話。他越是不肯說話,這氣氛就越是尷尬,上官璇原本就通紅的小臉上,又浮上了一抹曖昧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