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別想阻礙
如此這般想著,也就不覺得身上的傷痛有那麼難熬了,像是有了新的出路和盼頭,她可要儘快好起來才是,這樣也算是不辜負風太子送來藥膏的一番情義。
次日一大早,上官玥欣頂著滿身的傷痕就去了夕陽院。
風寄塵向來有清晨飲茶的習慣,上官玥欣跟著玉琢進去的時候,恰好就看見了他一身白衣獨自坐在院中小亭下的樣子,夏日繁盛的枝葉在他月牙白的身影之後只能做襯托。白色長綢雖然遮住了大半的容顏,但僅僅是看那周身的氣派,也能把時光都給驚艷了。
「欣兒見過風太子。」她嬌羞的見禮,終於還是因為身上的傷痛,彎身到一半的位置就再也下不去了。於是只好作罷。
「原來是上官二小姐,坐。」風寄塵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唇角潤色了一抹溫和的笑。
見他時候這般溫柔的態度,上官玥欣就更是放心了幾分,也更加激動了些,看來,昨天那藥膏並不是她會錯了意。
「太子不必這般生疏,就喚我欣兒便是。」說著她由著身後的翠芝攙扶著,這才緩慢的坐了下去。
「好,欣兒姑娘。」溫潤的笑意掛在嘴邊,他本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這般一笑,就更加的暖心了。上官玥欣一時間竟然看痴了,心想這風太子,還真是英俊啊!甚至遠在夜太子之上。
這樣一想著,貌似是自己的好日子快要來了,又暗自慶倖幸虧自己沒有真的嫁給了夜清廷。就風太子這樣的翩翩公子來說,即使沒有眼睛哪有怎麼了?一樣划算!
心中想的甜蜜,自然笑的也像是抹了蜜一樣了。
「欣兒姑娘來本太子這兒,可是有事?」
「昨日那藥膏,我用著甚好,特意來謝過風太子的關心。」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嬌羞。
「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走動了,看來本太子那藥膏是真的神奇。」
聞此,上官玥欣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哪裡是藥膏神奇?只不過是她強撐著滿身的傷痛也要來走這一趟罷了。昨日動手的那些可都是宮中的侍衛,各個下手都是沒有輕重的,她渾身上下哪裡還有一處好地方,青青紫紫的,一碰到就疼得要命。
可即便是這樣,她卻也是要來這一趟的,好確定下風寄塵對自己的心意。
「太子,四公主派來接您入宮的車架到了。」玉琢上前來稟報。
「好,這就出發。」說罷他歉意的又朝著上官玥欣說道「欣兒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本太子還要入宮赴陛下的茶宴,只好先失陪了。」
上官玥欣受寵若驚的站起了身「太子殿下忙吧,欣兒也該回去了。」說罷,就慌亂的想要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溫潤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等一下。」
上官玥欣疑惑的轉身,卻是看見風寄塵穩定的步伐越走越近,最終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他雖然看不見,卻並不慌亂,像是長久的習慣了黑暗。只見他從袖口中一探,摸到了一件東西,輕輕放到了她的手掌心。
她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掌心上攤著的竟然是一支做工精美的發簪,上面鑲嵌的綠寶石格外的青翠,有光澤。光是看著,就知道定然是價值不菲的。
「這是……」
「北荒特有的綠祖石,雖然本太子看不見,但是本太子知道北荒的姑娘們大多喜歡,想來定然是美極了的物件。」
「送我的?」上官玥欣不敢置信的再反覆看了眼手中的那隻做工精美的發簪,有些不在狀態。
可是她沒有等來風寄塵的回應,只是聽他淺淺的笑了,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天啊!怎麼會有人,連笑聲都這麼動聽呢?
「小姐,小姐!」翠芝忍不住打斷了還在凝望著風太子已經消失了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的小姐,有些嗔笑。
「翠芝!快掐一下我!」
「啊?小姐,我……」
「快啊!」
翠芝無奈,只好依言在上官玥欣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哎呦!死丫頭,我的傷口!」這個毛手毛腳的丫頭,掐的地方剛剛好,就是昨天被打的青紫的一塊傷口。
可沒疼死她!
「小姐……」明明是您讓我掐的啊!後半句翠芝還是沒敢說出口。
「這簪子真好看!看來風太子是真的……」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她甜蜜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她上官玥欣的魅力還是無邊的,出頭之日更是指日可待了!
她定然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太子,您怎的還真送那個女人東西了?」不就是演演戲嗎?玉琢扁這張小嘴表示並不開心。
「當然是為了,情緒逼真!這樣魚兒才好上鉤啊。」風寄塵意味深長的笑了,風華絕代。
自打昨晚上,風寄塵在她院子里說了那麼些奇怪的話之後,她不由得想了一個晚上。
沒錯!他說的那些問題,的確都是一直鬱結在她心尖的難題。他也一直在試圖找尋這些謎底。總有一種感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背後,埋藏著的絕對不是間小小的事情。
所以,之前,她才會去拜託顧豈幫自己調查,按道理說,他的信息脈絡是多麼的清晰快捷,即便這件事當年埋藏的再好,也不至於臉顧豈都查不出些蛛絲馬跡啊!
但是,麻煩人家的是她,她固然是不好意思再去催了。卻不想,現在連一個鄰國的太子都能調查的通透的事情,他居然還查不到?
是真的查不到?還是查到了,並不想告訴她?
她不相信,他會沒有這個能力,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他是有意瞞著她的!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瞞著?
難道,這件事情他也有牽扯嗎?
上官璇不禁有些煩悶,她嘆了口氣,手指輕輕地捻過太陽穴。
顧豈啊!我那麼的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誰欺騙我都好,但是請你不要!
陽光暖洋洋的照在窗子上,灑下金色的光芒,如此一個夏日好景,相比於晨曦院的憂愁,似乎西荷院確是一派喜氣洋洋。
「娘親,這是我唯一出頭的機會了,您可一定要幫幫女兒,這次萬萬不可失手了!」
劉氏心疼的仔細打量著上官玥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那叫一個痛心啊!這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被人打成這樣,又有哪一個當母親的不會落淚?
「欣丫頭!你說的可當真?那風太子確定心繫於你?」不過雖然這是件可喜的事情,卻不得不再三謹慎些才好。
「娘親!您怎麼能懷疑女兒呢!這簪子就是風太子送給我的呢!」怎麼連娘親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有這魅力了嗎?
「娘親不是不相信你,娘親是擔心你!不過你這麼說,娘親就放心了。只要我的女兒可以幸福,娘親自然是什麼都願意做的!」劉氏的眼神堅定,她看向了大門外晨曦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
這一次,誰都不能再擋了我女兒的路!
話說這風寄塵去了宮中赴茶宴,先是被夜政淵好一陣招待,隨後又是過著官場的樣子,再加上夜清歌的還一陣廝磨,直到傍晚這才乘了馬車回了侯府。
這剛進了府門,就看見兩個倩麗的身影幽幽的從暗處走了出來,直到他們走到了光亮之下,這才看清楚了樣貌。
「欣兒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雖說是夏日,但是入了夜總歸是涼的,太子穿的單薄,欣兒就想著來給太子送件衣裳。說著,就看向了身後的翠芝,翠芝忙識趣的將手中托盤裡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外衣送了上去。
玉琢接了過來,遞到了風寄塵的跟前,這才看得清楚,是一件新衣,顯然是按著他的喜好趕製的,月牙白,綉著淡雅的紋樣,符合他一貫的穿著習慣。
「欣兒姑娘真是有心了,不過這麼晚了又怎敢勞煩?」
「無礙的,太子給了欣兒那麼珍貴的發簪,欣兒自然是要回報的。」她說著嬌羞的低下了頭。
若是旁的有人看見,不知情的,還真要以為他們是一對郎情妾意的小兩口了。只是上官璇在眼裡,卻只覺得這個風寄塵別看著表面上儀錶堂堂像極了老實人,實際上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是出神入化呢!
「小姐,這風太子什麼時候……」檀香瞪著兩隻大眼睛,一臉的吃驚表情。
「我們該走了。」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這幫忙的人戲都演得這麼足了,她這個主人公自然也不能自己給自己拖後腿啊不是!
檀香懵懵懂懂的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後。依舊還在納悶,這風太子怎麼跟二小姐走的這麼近了?剛才還說什麼?送簪子?
上官璇帶著檀香毫無避諱,直晃晃的就朝著那二人的方向走去了。
聽到了腳步聲,還獨自沉浸在羞澀之中的上官玥欣抬頭看去,一見是自己一直記恨著的上官璇,登時一張小臉別樣的尷尬了起來。
「呦,這不是二妹妹嗎?二妹妹是挨打習慣了?現在體質都練出來了,昨天被打的那麼重,今天就能出來溜達了?」上官璇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你!」上官玥欣恨的咬牙切齒,自己從小都是被劉氏嬌養著長大的,何時挨過打?然而現在屢屢被打,還都是因為她!
禮制告訴自己,不能生氣,更不能在風寄塵的面前失了儀態。
「二姐姐怎麼出來了?」難不成也是來接風太子的不成?難道她勾引夜太子不成,現在又想對風太子下手了?
「爹爹在堂上設了宴,我來邀請風太子過去,怎麼?二妹妹不知道?爹爹可是派了人去西荷院知會了。」
她哪裡會知道,她為了能等到風寄塵,並在第一時刻給他送上一件衣服,從下午的時候就一直候在這裡了,誰承想他回來的會這麼晚呢?
「風太子?走吧?」說罷,上官璇便轉了身,兀自的在前面帶路。
這上官玥欣,殷勤的湊到了風寄塵的身邊「風太子,這段路不太好走,欣兒來攙扶你吧?」
這段路事又一顆顆小碎石鋪就的,走起來確是是磕磕絆絆,容易摔倒。
「只怕二妹妹自己還需要人扶吧?昨天的傷都不重的嗎?看來,這宮中的侍衛們功夫也不怎麼樣啊!」上官璇沒有回頭,說出的話確是十分的惹人生氣,直叫上官玥欣恨不得咬上她的脖子。
「本太子可以,欣兒姑娘還是自己小心點吧。」風寄塵很有風度的拒絕了她的靠近,並不經意的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上官玥欣有些失落的跟在了身後,翠芝識趣的上前去攙扶住了自家小姐,畢竟自家小姐身上的上還是很嚴重的,若不是風太子送來的那些藥膏,只怕真的今天就下不了床榻。
即使是此刻看似像是沒事人一樣,那也是硬撐著的。
來到了大堂之上,這回上官宏難得早些時候處理完了公務,這才能跟大家一起用晚膳。
「風太子。」眾人見到風寄塵進來,都起身相迎。
直到他也在席中落座,這才依次又重新坐了回去。
上官璇環顧了一下四周,確是沒有看到老夫人的人影,心中暗自歡喜了一陣。
這老夫人也不知是因著身子不適,還是昨天被當眾折了面子所以才沒有來。不過,上官璇也管不著那麼多,只要那老太太不再,她可就是高興的。
「風太子都住進這侯府多日了,現在才正式招待,還真是小侯的不是了。」上官宏舉起酒樽十分歉疚的說道:「小侯,自罰一杯。」
說罷就是一飲而盡。
「侯爺客氣,倒是本太子,放著官驛不住,執意要住進侯府,才是唐突。」大家都是說的漂亮的客氣話,聽聽也就罷了。
「聽聞前日,璇丫頭跟太子出遊遇上了野獸,真是多虧太子出手相護啊!」
「本太子實在不敢居功,侯爺若是要謝,真正要感謝的人,應該是顧世子。」
「哦?是是是,顧世子固然也是要謝的,來,小侯先敬太子一杯。」說罷,就有斟滿了一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