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滿門抄斬
霍家上下被押去刑場的那一天，滿城皆是圍在街上扔臭雞蛋的百姓，這霍丞相做官多年，雖說沒有壓榨百姓，仗勢欺人，但是這麼些年來，他做的那些貓膩還是不少的。
刑場行刑，一共上下一白零三口人，全數在庭市被斬，可是最終點人頭數的時候，卻發現竟然少了一個！一一核對過來，這才發現，竟然是少了一個霍大小姐霍素染！
朝堂之上，夜政淵擋著百官的面重重的一腳踹翻了龍椅前的桌案：「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都能讓她給跑了？朕要你們還有何用！」
「陛下息怒！臣等必然滿城搜索定然將那賊婦人捉拿歸案！」
晨曦院里，上官璇正拿著一根小棍子逗著鳥，這支七彩的鸚鵡是上官宏新的來的小玩意，現在這府中就剩下了她這個大小姐還有上官玥鵬那個毛孩子，想來是他也想念了天倫之樂，這才為了討個好送了一隻到她的晨曦院來了。
「小姐！不好了！」
「怎的了？慢慢說。」怎麼都這麼久了，檀香還是養不成氣定神閑的好習慣呢？每一次都冒冒失失的。
「是……是霍素染！霍素染她竟然消失了！」
「消失了？」
「對啊！明明在押去刑場的時候，還有人親自給她拷上了手鐐，怎麼一路上過去了，竟然就不見了人！小姐你說奇不奇怪！」檀香越想越是生氣，想霍素染那麼壞的女人若是一天不捉拿歸案，那麼她一天就要替小姐提心弔膽著！
「奇怪是奇怪……」上官璇抖著鸚鵡的手停了下來，眼神晦暗不明，心中複雜的思索著。
一連多日，出動了幾乎全部的禁衛軍，竟然這麼小的一個京城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霍素染，時間推下去，只怕到時候陛下少不了又要發一陣好的的脾氣。
而在皇子府中養傷的上官婉這些日子將養過來到是好了不少。這天剛好就來了她晨曦院走動了。
「見過郡主。」如今三皇子府就只剩下了她一個女人了，可以說得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不過她的心不在夜清煥的身上，否則千萬要借著這個機會站穩腳跟才好。
「傷都好些了？」
「殿下待我極好，自然，傷好的也快！」這夜清煥一改常態，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慰她也好，還是做做樣子惺惺作態也好，總之現在的夜清煥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
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依舊拉不回她放在顧世子身上的心。
「郡主，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關於李將軍的事情，雖然霍素染是主謀，但是下手的卻是三皇子，你說過一定要給他們好看，所以……」上官婉欲言又止。
「三妹妹可千萬不要在這麼說了，三皇子是你的夫君，他要是倒了，於你也是不利的！」
「郡主！婉兒不在乎！是他做了壞心的事，就應該接受懲罰！」上官婉起身急急的跪了下去。
「郡主，不必念著婉兒的情義……」
「你這是在逼我啊！」上官璇面色變得冷凝，看向上官婉的眼神夾著複雜。
「三皇子如何的人物？本郡主一個小小臣女怎麼可能搬得動他？自怕到時候自己先自身難保。」只怕上官婉一味的想要她去扳倒夜清煥是為了打顧豈的主意……
上官婉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她秀眉微微蹙起，帶著幾分哀愁：「是……婉兒不應該讓郡主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到最後反倒害了郡主……」
從晨曦院出來，一路上素佩都心事重重的，她小聲的在上官婉的身邊問著：「側妃，這郡主她不肯幫我們怎麼辦？」明明之前就是郡主，側妃才能從昏暗的柴房中出來，如今更是託了郡主的福。她們得以報仇雪恨。現下的三皇子府中，只剩下了她這個一個側妃了，也就是說，只要小姐盡心伺候殿下，伺候的好了，這感情也培養深厚了，指不定日後那可就是正妃娘娘了！以後更是有大大的機會成為皇后，這麼好的一條路，側妃怎麼就是看不明白呢！
「哼，她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明日派人就把消息傳到她晨曦院去，我就不相信她會放著不管！」
素佩猶豫了一下，看來側妃還是執迷不悟啊！既然上官婉執意如此，她這個做丫鬟的只好遵命便是，於是乖順的應道：「是……」
至於這消息……
素佩有心傳進晨曦院，自然有的是辦法。只不過上官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坐不住了。
「叫人備車！」她慌慌張張的從美人榻上起身，拽了件乳白色的披風便風風火火的就朝著府門走。檀香在後面追著，有些奇怪：「郡主！您慢點啊！」這是怎麼了？忽然要出府？正想著，立馬從屋子裡拿出一個燒好的湯婆子便急急追了出去，又命了一個小丫頭快些跑著出去叫人準備好車。
「郡主，您這是要去……」馬車上，檀香將那個還熱乎乎的湯婆子塞進了上官璇的手裡，這大冷的天，郡主要是想去什麼地方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丫鬟們也好做準備。
「去天香閣。」上官璇面無表情，聲音更是清冷無比，她的話音剛落，簾外的車夫就一揚馬鞭，馬車飛駛了出去。
天香閣？檀香的臉色忽然一白，這可怎麼使得？這天香閣是……是秦樓楚館啊！
天香閣內，上官璇僅是剛一進去就被裡面花枝招展，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媽媽給攔了下來。
「哎呦！這是哪裡的女娃娃？這種地方可不是你能進來的！」看她梳著小姑娘的髮髻，身上穿著的裙樣也是花樣簡約的，一看就是個還沒有及笄的黃毛丫頭，不像是夫人來捉姦的，也不像是來砸場子的，那麼……
「真是沒有見過哪家的良家子竟然也會來我們這天香閣！呵呵呵！」那媽媽越是盯著上官璇的樣貌看，就越是滿臉驚艷，這丫頭還沒有及笄，竟然就已經長得這麼明艷動人了！只怕以後再女大十八變，豈不是傾國傾城？
這樣的好容貌也是塞在她們天香閣好好調教，只怕會紅遍整個帝都啊！只不過，她也只敢這麼想想，光是看著上官璇一身的好料子，就知道，她的身份定然是不凡的，不只是哪家官宦人家的小姐？
檀香看著媽媽揮來揮去的手絹，手絹上全是濃厚的脂粉香，她嫌棄的替上官璇扇了扇風，擋在了二人的中間：「大膽！這可是輝蓮郡主！你給我離遠一點！」
「輝蓮郡主?」那媽媽扭動的腰肢一僵，這輝蓮郡主那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啊！得罪不起的！
「郡主來奴家這煙花之地幹什麼？別的污了您的眼睛，還要怪我們閣里的姑娘們！」自古哪有郡主小姐逛窯子的道理！她倒還好意思來嫌棄！
「這位媽媽，本郡主事來赴約的，你請過目……」說著上官璇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雕刻奇怪的木塊，那媽媽接了過去，看清楚后，臉色刷的一變。人多眼雜，郡主只能一人前去赴約。
檀香聞此有些擔憂，不滿的看向自家小姐，卻只得了她一個安慰的點頭。
「好，我跟你前往。」說著媽媽便扭頭，在前面帶路。上官璇忽然轉頭對著一旁滿臉擔憂的檀香眨了眨眼睛，朱唇開開合合吐出了一個無聲的「顧」字，希望她能懂。
上官璇一路跟著媽媽走上了閣樓，走到了內閣，裡面是燈光昏暗的房間，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裡人煙往來的稀少，還是房間的主人不喜歡明亮，屋內的燭火只有微微的兩三盞。與前面花紅柳綠笙歌萬里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郡主，進去吧。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等你。」媽媽嫵媚一笑，便轉身扭著水蛇般靈活的腰身離開了。上官璇看了一眼面前緊閉著的木門，伸手推開了。
走進裡面，很溫暖，應該是燒了不少的炭火，火光明滅之處，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單薄的背影，那人一身素雅的白色棉質長裙，頭上還別了一朵素白的絹花，除此之外，再沒有多餘的配飾了。
「姑娘費盡心思的給本郡主傳信，只怕……是有一大堆的話等著說嗯吧！」上官璇盯著那抹背影，燈火幽暗，她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是在挑著燭火的燈芯還是在幹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她身上流露出的那抹熟悉感，很快就讓她心中有數了。
「說吧……你怎麼會知道靈女的事情？」
「呵。」她輕笑一聲，卻沒與說話，繼續挑著燭火的燈芯。許久過後才緩緩轉過身來，映入眼帘的是她那一張附在面上猙獰恐怖的面具，甚至就連她的聲音也跟著她的面具一樣猙獰恐怖。乾枯的像落在地上踩出吱吱聲的枯樹枝。
「幽族之事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世人無知，還以為這只是傳說呢，殊不知世界上真的存在。」她緩緩的走了過來，清緩的坐到了另一邊的木椅上，端起來茶盞抿了一口茶水。
「你又是怎麼知道顧豈身上的赤焰蠱毒的？」她記得很清楚，這件事情顧豈跟自己說過，他只跟自己說過，本就是一間保密極強的事情，陛下都不知道，為何她會知曉？
「我不但知道這些，關於顧豈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比你要更加了解他！」說著便有些激動，手中的茶盞被緊緊的攥住。
「呵，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上官璇無趣的低垂了眼眸，似乎她問的這個問題很是沒趣。
「除了霍素染只怕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像你這樣過激吧？」只不過……她卻有點奇怪，她的聲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哈哈哈！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霍素染沒有第二個人更加了解顧豈了！也沒有誰能比我更加愛他！你憑什麼！憑什麼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憑什麼！」情緒突然失控桌案上的茶盞也統統掃到了地面上，明明是纖細的身材卻配上乾枯粗啞的聲線，讓人不寒而慄，畫面一度很詭異。
「你以為他愛你？不！他不愛你!只不過是因為你的靈女身份，他想要解蠱毒就只能和你歡好!就連最一開始的接近也不過是為了你的身份罷了！你以為自己多能耐，顧豈真的會看上你？別做夢了！哈哈哈哈！」她說著就狂笑了起來，臉上的面具也有些松垮，她乾脆一把扯了下來，只見原本光潔白皙的臉蛋，此刻上面竟然全是猙獰血紅的傷疤，像是燒傷，有像是鞭子抽傷后的皮開肉綻。
即便是一向淡定的上官璇，看到了她這副模樣也是被嚇到了。
「你……」上官璇剛想出聲，就被霍素染狠狠地抓住了手腕，她表情猙獰，配上面具低下的那張可怕的傷疤臉格外的嚇人。
「你看看現在我的這張臉！多麼醜陋噁心的一張臉！這都是拜你所賜，你知道我是怎麼從天牢里忍受過來的嗎？你知道嗎！」她眼珠子瞪得巨大無比，像是要將眼角跟撐裂開。最終是咬牙切齒的低咒。
「瞧瞧！瞧瞧你這張貌美如花的臉蛋！真是人見人愛啊！但是顧豈從來不是喜歡長的漂亮的女人！他心裡早就住著一個人了！雖然不是我，但是也絕對不是你！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霍素染唇角勾著，手指在上官璇的臉上來回的摩挲著。
「你什麼意思？」
「呵，你不信大可以去問他！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麼多年來，他潔身自好，從不接近女子，你以為是什麼？不過是他心中一直都住著一個女孩兒！他不想碰別人！而你……不過是為了延續生命不得已的藥引子罷了！」霍素染狠狠將扣住的她的下巴狠狠的推了出去，力道大的，在上官璇白皙的下巴處留下了一片紅色的痕迹。
「不！不可能，顧豈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他還是不會離開我的！」
「別天真了！只不過是因為你跟那個小女孩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你只是個替身！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