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齊琪的血與淚
齊琪一邊吃一邊笑著問:「秦主任,您是不是很有錢啊?怎麼點這麼多菜?還是說你在縣城有女朋友,你點多了菜等她來一起享用?」
秦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那回事,我就是飯量大而已。火車還在下半夜,咱們慢慢吃,多吃點。」
其實定虛師父留下的錢財還真不少:玄空觀歷年來積累的金銀珠寶不算,在存摺上留下現金就有五十二萬元。伍拾貳萬元,在九十年代末對於山裡人來說算是筆巨款了。就是在縣城,這筆錢也可以購買並裝修四套單元房。現在秦風自己又能拿工資了,所以對錢不是很有概念的秦風便顯得大手大腳起來。
「齊琪,這次去柳市,不帶我這個男朋友去見見伯父伯母?」秦風端著杯啤酒問齊琪,離開鄉,齊琪感覺心情放鬆多了。
不過秦風的話問出來以後,齊琪的臉色帶上了一層陰霾:「我爸爸媽媽就離婚了。」
「那你跟著誰過呢?」秦風好奇的問。
齊琪喃喃重複了一句:「跟誰過呢?我小的時候是最喜歡我爸爸的,雖然他們兩個老吵架,但我一直不懂是怎麼回事。後來有一天,他們就分開了。法院判我跟著媽媽,房子也歸媽媽。過了一段時間,房子里多了個叔叔,呵呵,他就是后爸。」
「我小的時候,家裡的錢摳的很緊。特別是我媽媽跟那個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我幾乎就沒有拿到過零用錢。到了我上初中的時候,同學們都知道我很窮,口袋裡從來不會超過五塊錢,所以都很看不起我。到了初二的時候,有兩個家裡比較有錢的男孩子,在我當值日生的時候跑來跟我說,如果我當他們女朋友,就給我五百塊錢。」
秦風有點無語:「你答應了?」
齊琪神經質的笑起來:「為什麼不答應。他們一個是班長,一個是人高馬大的體育課代表,很多女同學喜歡的。而且,五百塊錢對我來說實在是很大很大一筆錢了。而且,我想象中的當女朋友,就是陪他們逛逛遊樂園,看看電影,還有收收情書什麼的、可是我把錢放進書包以後發生的事,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兩個一個抓著我的手,湊過臉來親我,一個人蹲著脫我的衣服。」
秦風有些無語:「那你回去告訴你媽媽沒有?」
「那天放學我哭紅了眼睛跑回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我媽媽因為出差不在家,后爸就問我怎麼回事。我哭著說了這個事情,說到一半,他就紅著眼睛撲了上來。」
秦風聽到這裡更加無語,只得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我媽媽回家后大概半個多月,我們的事情終於被媽媽發現了。她很惱怒,打了我一頓以後,把我送到了親生父親那兒。我在爸爸那兒呆了一年,跟后媽很不對路,所以初中畢業后,考上中專就住校讀書去了,這幾年只是斷斷續續寫過幾封信,但是再也沒有回過家。」
齊琪語氣一直很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她說完了以後,笑著看看秦風:「秦主任,那你的父母呢?我聽說你是在道觀長大的,但不會沒有父母吧?」
「呵呵,別提了,長這麼大,不知道自己爸爸媽媽叫什麼,不知道自己的確切生日。我這個姓,其實是師父給我的道號清風轉化過來的。至於我自己姓什麼,唉,估計只有神仙知道了。」秦風鬱悶的灌了杯酒。
「怎麼會這樣?」齊琪睜大眼睛問。
「嗯,對於我自己的身世,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媽媽應該是個縣城裡的地主家小姐,至於姓名,定虛師父沒有問清楚。二十多年前搞運動的時候,有天晚上,我媽媽在道觀前砸門,師父出來以後,媽媽又哭又喊的說她活不下去了,臨死之前把我託付給師父。」
「那你師父答應了?」
秦風惱火的搖搖頭:「別提了,定虛師父年輕的時候火氣大著呢。我師父說,我媽媽其實是個絕色美女,但是那天她披頭散髮,還不停跟我師父撒潑耍賴,當時我師父一下就火了,他說就罵我媽媽,說你年紀輕輕,活的好好的幹什麼要去死?當時我師父定虛道長說了句比較重的話,他說你要死就死遠點。呵呵,你別瞪眼,那時候人跟人之間非常警惕,都怕犯了錯誤被人家抓起來遊街呢。」
秦風呆了一會兒,悶悶的喝了口酒,繼續說道:「聽了我師父的話以後,我媽媽把我放到定虛師父懷裡以後,轉身就在咱們玄空觀門口碰死了,血濺了我師父一臉,讓我師父非常震驚。後來收殮我媽媽的時候,他幫我媽做的殯儀,定虛師父說,我媽媽臉上的血擦乾淨以後,真是漂亮!而且神態非常安詳,帶著一種解脫了的微笑,把我那個喜歡美女的花花師父愧疚的腸子都青了。我師父說我媽媽身上很多傷痕,新的、舊的,都是人打出來的,你說可憐不可憐?
「唉,自從出了這事以後,我師父脾氣好了很多。你是不知道,我師父以前自稱是打遍西南無敵手,經常跑出去跟人比武,那叫一個牛筆轟轟。後來我師父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道觀里教我各種本領,再也不出去闖蕩江湖了。至於誰逼死我媽媽的,還有我爸爸是誰,定虛師父從來也沒有去追查過。他說那時候縣城裡面搞武鬥,殺的昏天黑地,他不願意去趟那個渾水。」
「就這麼著,我師父把我給收留了。我媽媽身上啥證件都沒有,鞋子都跑掉了一隻。至於我,那時候剛半歲,身上就一個玉墜子的項鏈,不算值錢也不算太便宜,師父一直給我掛著,說是將來有緣,沒準能遇上自己的親人。」
秦風把脖子上的項鏈掏出來給齊琪看。
確實,一個白色玉石佩件掛在紅繩上,比較不同的算是這個玉佩的造型,看形狀是個雕刻精細的獸類,有角、有鱗片,但不是龍或者麒麟,獸類的身上坐著一個人形的傢伙。齊琪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
秦風無奈的聳聳肩:「我查了不少書,也不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呵呵。不過奇特點也好,這樣我的親人真要遇上了,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情緒穩定下來的齊琪笑眯眯的,一點都看不出傷痕,看上去完全沒有半點童年陰影:「秦風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家人的!」
吃完飯,秦風和齊琪來到永秀賓館,前台的居然還是上次那個女服務員,讓秦風有些感慨唏噓。至於坐在櫃檯里的女服務員其實更唏噓: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可真厲害,上次跟一個絕世美女同住,這次又帶來一個非常漂亮的文員模樣的女孩同居,看來演藝人士的生活就是豐富多彩啊!
進了房間,齊琪有些害羞起來,相比上一次在微機房裡,在吃飯時大家互換心事之後,齊琪對這個有過一次肌膚之親的男人驟生幾分親切感。
看看鐘,才晚上九點,去柳市的火車還早,秦風就坐在床上默運功力,讓自己的乾坤訣繼續精進。自從有了這些美麗女孩的幫助,秦風覺得自己的功力真是日近千里,一個多月下來功力增長了近四分之一。小道士估摸著辛勤修鍊乾坤訣一年之後,能相當於自己平時五年的苦練。看來魂修果然是精進武功的不二法門吶。
凌晨兩點半,秦風叫醒熟睡的齊琪,兩人離開賓館去火車站。這個時段大街上人很少,秦風和齊琪路過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小巷子時,秦風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囂張的叫喊:「瑪的,跟我們虎頭幫作對,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居然是杜國盛?有幾天沒看到杜國盛,秦風都快忘了這個被自己施蠱的男人了。
牽著齊琪的小手,秦風慢慢走進暗巷,只見杜國盛叉著腰,背後跟著三個小弟,正指著對面的七八號人大聲訓斥:「告訴你們,如果是路過咱們虎頭幫的地盤,咱們拍手歡送。如果是想在這裡跟我們搶飯吃,嘿嘿,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對面的七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永秀本地人,他們聽了杜國盛的話互相看了看,忽然發出一陣大笑:「小子,我們來永秀就是搶地盤的。聽說你們虎頭幫在這一塊混的風生水起,我們哥幾個也準備在這裡討口飯吃。怎麼樣,你他嗎的想怎麼個不客氣法?咱們兄弟幾個也是刀頭舔血的人物,你們不分兩條街出來給我們活命糊口,就別怪咱們魚死網破了。」
「草,兄弟們上!」
秦風本來以為杜國盛會再交涉幾句,沒想到他吼了一聲,拔出西瓜刀直接就上去開打了。不過秦風想想也就釋然了,動嘴不動手的那是混混,動刀不動口的才是黑道啊。與其唧唧歪歪說半天,還不如直接把那七個絕非善類的傢伙砍倒了再說呢。
不過看到杜國盛的戰鬥力,秦風還真是有點意外。像杜國盛這樣的身手,在秦風這種內家高手面前可以說是毫無抵抗力,可放在這些人面前,那叫一個彪悍。老杜手裡兩把西瓜刀左擋敵人的偷襲,右砍落單的對手,下手又准又狠,刀子又亮又快,確實是很有點街頭格鬥的經驗。
可惜杜國盛手下的三個小弟不爭氣,幾個回合下來,三個小弟有兩個掛了彩,紛紛逃進黑暗的巷子溜走了,只剩下杜國盛一個人被對方圍著,秦風估計自己再不出手,杜國盛很快就得缺胳膊少腿。
拍拍有點害怕的齊琪,秦風低聲囑咐她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別出來,然後一個箭步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