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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誘愛的汝心

  18

  邵尋在商場打拚十多年,自然見識過無數的洗腦方式,有那種偷換概念的,也有豪言壯語蒙蔽人的,但「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的邏輯是取悅我,而不是遵循那些我也懂的大道理」。他還真是初次見識這種近乎「無理取鬧」的洗腦包。


  可是,真要感性地想一想,不就是這樣子么?那些大道理女人難道不懂?青春時期她們就比男生早智,更別提步入職場后,分析問題她們也可以條理清晰。但是,有時候就是不願理會這些,只想跟老公甜蜜黏纏一會兒,其實只要這樣就能恢復。但他偏偏能把形勢搞得更糟。


  邵尋目前還做不到無條件溺愛她——或許以後也做不到,他心裡有桿秤,任何不利於她的,他都不想縱容。比如,她不想他用套子,還喃喃地說想要懷孕,邵尋更是覺得她那衝動勁又犯了,必然不予同意。


  她仍舊錶現得非常肆意和生猛,完全拋卻了什麼臉面和矜持,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緊緊抱著那團高溫烈焰,也不怕自己被灼傷甚至被燒成灰。每到這時候,她都覺得他很愛很愛自己,愛到骨子裡恨不得把自己吞掉——這真是無法令她不貪婪。但同時她也哭得很兇,只是在浴室被花灑不停沖刷,一時沒能顯出來。


  後來把人抱到卧室,她臉上的淚都沒幹,但做出那種很堅韌的表情。


  他摟著她,她把臉別過去不看他。


  「還生氣?」


  她不想理他。


  「方汝心。」


  「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行嗎?」


  「不行。」他強硬拒絕,說完又覺得自己態度不好,跟著解釋,「你狀態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我好得很,狀態不好的人明明是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今晚很不正常?」


  他沒有說話。


  「邵尋,剛剛那一下,讓我以為你會求著我懷上你的孩子,但是你沒有。」


  他把她的臉轉過來,「別傻,這種行為那麼衝動,我不會讓它發生,」停頓了下,他又道,「我還以為你生氣後會冷一陣子,至少最近都不想要孩子。」


  「我是生氣……可是我愛你啊,我沒有辦法,根本不想離開,只想跟你捆得更緊,想要一個愛情的結晶,以後就算你想離也離不成……」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裡湧出來。他低頭再次吻住她,她一邊哭一邊回應這個吻,用力摟著他。


  「我有時候會恨你,你知道我那麼愛你,所以你有恃無恐,根本不怕失去我。」


  如果每個人都像邵尋那樣銅牆鐵壁,那誰來負責表示愛意?對比之下,這樣的她,實在令人心動。


  「我害怕失去你。」


  話音一落,他直接把她抱起來,將她抵在一個很狹小的範圍里。


  她也是新手,並不會嫻熟地駕馭這些,但總是將雙手伸到他背後,用力抱住,倆人緊緊相貼。她鼓動的心跳像電流一般,猛烈地穿過他。


  他捧起她的臉,狂熱地吻住她,有力地頂開她的嘴唇。


  他們已經接吻過很多次,但每次都那麼令她沉溺,令她無比欣喜。


  她是勇敢的,愛就愛,未曾想過要逃避,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說先愛先輸,可她倒是不介意向他展示自己的弱點,那些柔情蜜意隱藏三分也好啊,可她就不。赤誠得令人心疼。


  不知他有沒有意識到,其實他手裡掌握的,是她的整顆柔軟的心臟。


  她看他的眼神還是那樣,義無反顧,溫柔繾綣,但又充斥著迫切與渴望。雙眸里的水汽幾乎要沸騰起來,濕淋淋的剔透質感,美的令人驚嘆。


  方汝心啊方汝心。


  他覺得自己在那一刻估計也跟她一樣發了瘋,不僅張開嘴整個含住她的唇,而且還那麼用力,緊緊抱著她,肯定會把她弄疼。


  大雨傾盆而下,暴烈而洶湧,風風雨雨僅一窗之隔。


  後來雨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房間里也熄了燈。


  灼熱的空氣緩緩散去,但她的汗也未能收住,餘溫持續蒸騰著她。


  他怕她被空調吹地著了涼,將她整個裹在柔軟的薄毯里。然後一隻胳膊摟著她,另一手捋著她凌亂的長發。


  她柔順地伏在他胸膛上,雙膝也蜷了起來。


  「好累……」她輕輕呢喃著,「你嗎?」


  「還行,比上回累一點,因為你變沉了。」


  真是煞風景。


  一陣靜默后,她還是決定面對現實,「我到底胖了多少?」


  「十來斤吧,」他真拿實話回答,「全在腿上,尤其是小腿,你自己看。」


  他用腳撩了一下,她又啪嘰滑下去,「粗了三圈。」


  她以前大腿就不是十分纖細,但小腿還是很瘦的,所以夏天穿短褲會格外好看,線條起伏蜿蜒。


  「你怎麼知道有那麼重?你拿桿秤稱了嗎?」她問這話的意思是,想要他收回「十多斤」這確切而屈辱的形容,然而邵尋並不懂她本意,「我對重量比較敏感,能明顯感覺得到。」


  她「嗚」一聲將臉蛋重重砸在他胸膛上,不想再說話。


  他摸著她的後腦勺,「你臉蛋小,骨架子小,長肉不容易看出來。但你最近的確胖挺快的。」


  「別說了行嗎,我明天開始減肥。」


  「可以不減,但不能再長,至少不能長這麼快。」


  這個姿勢太久,他一手圈住她,抱著她換了個。


  「腰上倒是沒見長,不過照這個態勢,下一個十斤,很可能就是這裡。」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如果是別的有用的地方呢?」


  邵尋笑了笑,輕吻她額頭,「別說話了,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你不肯讓我懷孕,我氣得睡不著。」


  「這有什麼可氣的?」


  「邵尋,你越不讓,我越想要,恨不得立刻揣一個氣死你。」


  「你懷孕,我生氣?你覺得這個邏輯正確嗎?」他輕輕撫著她的背,「汝心,我會高興的。」


  「你不會。」


  「我會,」他說,「我不喜歡的是意外懷孕,我希望所有都按計劃來,而不是率性為之。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從現在開始給你備孕。」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小可愛,一聽這個又抻著脖子抬起頭,「那你會怎麼做呢?」


  「第一是飲食,你必須補氣血,寒性的食物像蝦蟹,一個月最多給你吃一次。第二是作息,每晚十點半必須睡覺,不允許熬夜,加班也不準。第三是過敏原,要去醫院體檢抽血,看你對什麼東西過敏,以後家裡不能有這些。第四是拔智齒……」


  她捂住了他的嘴。


  「等等,你都是從哪知道的?」


  「你在我書房消遣吵鬧時,沒注意到架子上有一整格關於備孕育兒的書?我已經看完了兩本。」


  「天哪邵尋,你真可怕。」雖然心裡美滋滋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這叫有備無患。」


  「方汝心,要想懷孕,至少先讓例假正常吧?你這樣是不可能的,還整天大咧咧不當回事。」


  「行嘛,明天跟你去醫院挂號,拿點中藥調理一下。」


  「還要把婦科也看了。」


  一想到婦科檢查她就渾身冒雞皮疙瘩,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抵觸,「難道你今晚沒感受到它的健康嗎?」


  「我的感受算什麼,要醫生親自發話。」


  「那你今晚嚷嚷要親自查看?還那樣逼我就範……」她很不客氣地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這個他無法辯解,只能受罵。


  當時太焦慮太心急,感覺她好像藏著一條蜈蚣似的大傷口,總得自己先看看,確認完好無損,這樣才能稍微安點心。


  他昨晚就計劃好了,今天帶去她醫院看病,下班後過去接她。她很興奮地說,「邵尋,我就說釋放壓力有用吧,今天例假來了!」


  他完全不信,以為她又在逃避,把她抓上副駕系好安全帶。


  經過前面幾次,方汝心現在學到技巧,她知道邵尋偏執,那就乾脆不跟他爭,反正去到醫院,醫生也不會給經期女性做檢查。到時候他不信也得信。


  邵尋預約了一個比較有名的女醫生,一早就打過招呼,過來也沒怎麼排隊。方汝心進到診療室不到三分鐘就出來。


  女醫生對他說:「邵先生,等你妻子幹了再來,現在不方便還容易感染。」


  邵尋這時候才信,方汝心驕傲地睥睨他。


  「那醫生,孕前體檢現在能做嗎?」


  「可以是可以,但還是等經期結束,現在檢查的結果可能會不太準確。」


  邵尋還是不想白跑,「醫生,你看了她先前的病歷,裡面不會留下傷口吧?」


  「不會啊,她並沒有受傷,只是菌群紊亂,清洗時不要用刺激性的,溫水沖一衝就好。」


  就此作罷,倆人回家。


  一上車她就說,「讓你不信我,白跑一趟吧,這種事我怎麼會騙你?」


  邵尋不跟她拌嘴,而是繼續問道:「量和顏色都正常嗎?」


  「很正常啊,要是不對勁,醫生剛剛看到就會給我指出來。」說完她又換了種嘲弄的口吻,「邵叔,你不會又想看吧?」


  面對這種嘲弄,邵尋竟還是毫無波瀾,從後視鏡里掃了掃她,「你願意我就看。」


  她發出那種拖長的鼻音,用來表示對他的嫌棄。


  到家后,她第一件事打開電視,然後一邊哼著歌一邊去陽台收衣服。他把食材拿到廚房,洗好手就去做飯,倆人分工明確。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看得太投入,全然沒注意邵尋去陽台那兒把三隻烏龜裝進塑料袋裡,然後又揣著袋子換鞋出去。十分鐘后他回來,把剁成塊的龜肉倒進熱水裡清洗。


  方汝心又去廚房蹭蹭,聞到那味道鼻子都皺了起來,「什麼肉啊,好腥。」


  「你心心念念的。」


  她一聽,巴巴地湊過去,「極品鰻魚?但也沒有這麼大味兒吧?」


  她從他腋下伸著脖子,非要湊過去看,龜肉皺巴巴的,顯得很老。她一眼沒認出來,還捻起一塊看了看,「這到底是什麼啊?不會是穿山甲吧這麼硬。」


  廚房是夠大,但案幾比較小,只能容納一個人忙活。他看她黏在自己身邊,這裡戳戳那裡戳戳,還用拇指和食指捏了片切好的西紅柿,正要往嘴裡放呢,他一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她捂著那裡竄到一邊,手裡的西紅柿自然掉了,然後很不滿地瞪著他。


  「別在這礙手礙腳。」


  「邵尋,我餓了。」


  「再等半小時。」


  「你把我零食藏哪去了?」


  哦原來重點是這個,邵尋停下手裡的動作,專門扭頭看她一眼,「你不是要減肥嗎,胖妞?」


  胖妞這個稱呼實在是……戳中了她的痛點,她瞬間無精打采,默默出去。


  把這個礙事的小可愛趕走以後,他的效率極大地提升,半小時后準點開飯。


  方汝心擺好碗筷並盛飯,給他裝了滿滿一碗,自己面前擺的則是兒童版的小碗,而且還是空的。


  「不吃米飯晚上餓得住?」


  「不吃,減肥。」


  邵尋果真廚藝不錯,剛剛那皺巴巴的肉,被他一紅燒,變得色香味俱全。她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嚼兩下后心花怒放,「嗯,這個好吃!」


  他微微一笑,「喜歡就行,我第一次做。」


  她連吃三塊后,吐出一點骨刺,「邵尋,這是什麼肉啊?有點滑又很有嚼勁,我之前好像沒吃過。」


  「就是你自己買的啊。」


  「我買的?」她竭力回想,「我自己怎麼沒有印象?」


  「你不是想買甲魚嗎?結果不小心買成了烏龜,這樣說你記起來了嗎?」


  她臉色一變,「等等,烏龜?」


  「想吃什麼直接跟我說,以後我去買。你啊,根本不會挑,三隻都那麼小,全殺了也就湊這一小盤。」


  她聽完整個人都獃滯住,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盆紅燒肉——這就是仨小隻嗎?她倒抽一口氣,呼啦起身跑去客廳陽台那裡。


  邵尋見她風風火火的,疑惑地看了幾眼,不過沒開口問。幾分鐘后,方汝心抱著水缸折回餐廳,邵尋一抬頭,驚訝地發現她眼睛紅紅的還含著淚水。


  他略作思索,一派瞭然,「不就多放了幾天么,你還放出感情來了?」


  他往她的小碗里又添一塊肉,「這是低脂高蛋白,稍微多吃點也沒關係。」


  方汝心坐下來看著他,「邵尋,你會吃你的小金魚么?」


  「金魚肉太少了,不夠塞牙縫,它本質是鯽魚的變種,我喜歡吃鯽魚。」


  她無話可說。


  見她一直沒動靜,他又催促,「愣著幹什麼?吃飽了嗎?」


  「邵尋,這是我買的寵物龜,你一次性把三隻都宰了。」


  他沉吟片刻,「原來是寵物龜,我說個頭怎麼這麼小。」


  她伸手打了他一下,又飛快地把手縮回來。


  「現在我們扯平了,我燙熟你的魚,你紅燒我的龜。」


  這話一出,他沒忍住,輕輕笑了。


  然後方汝心自己也笑了,倆人都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漸漸變成帶著笑意的喘息,這才慢慢停下。


  他夾起一塊,喂到她嘴邊,「來,別浪費了。」


  她蹙著纖細的眉,「那我們現在還養不養寵物?」


  「不養,」他果斷回答,「已經有了一隻。」


  方汝心還沒察覺,「哪只啊?」


  邵尋不說話,小幅度地彎起嘴角,「乖,張嘴。」


  最終,她還是沒能抵禦美食的誘惑,又連續吃了好幾塊。


  方汝心早在搬來的第一天就主動要求,可以負責洗碗,但邵尋看了看她兩隻白嫩的小手,還是決定不讓她碰這些油漬污漬。好在兩個人的碗筷並不多,容易收拾,十分鐘就搞定。


  「邵尋,你是不是幫我改了報告啊?」她靠在沙發上,軟綿綿地摟著抱枕。


  他一邊洗手一邊回答,「是,這麼做違背你們公司的規矩?」


  男人是不是都像他這樣,凡事都不習慣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就都是壞的可能。


  「不,我是想感謝你,你想到哪去了。」


  他一邊擦手一邊問她, 「你吃完飯還沒有洗手吧?」


  聽到這種話,她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立刻爬起來去洗。等她出來時,邵尋已經不在客廳。


  她推開書房的門,他沒有開燈,裡面暗暗的,但辦公桌上擺滿了照片,而且是很大一張的那種底片。她靜悄悄地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


  每一張都是女人的腳,每一張都穿著同款的鞋,但給人的感覺卻各不相同。


  她指了指最邊上那個和正中間的某個,「這兩個感覺最好看。」


  他搖搖頭,「沒有你好看。」


  這種無心為之的甜言蜜語倒是把她撩到了,默默地蹭了蹭他。


  他轉過身,抓著她的肩,「汝心,你拍一套試試?」


  她想了想,「可以,但我要明天請假去你們公司。」


  他說不用,「我來給你拍。」


  她突然記起,若干年前採訪他的時候,他有說過攝影是他的愛好之一。


  邵尋將那些底片收起來,全裝進袋子里,然後把燈打開。


  她坐在榻榻米上,屈著膝蓋,足踝不動,腳丫子跟鐘擺一樣左右來回搖晃。


  她自己打量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是無可挑剔,白從內到外沒有一點瑕疵,好似象牙雕成的一般,十分嬌美。這應該要得益於她先前極少穿高跟鞋,雙腳保護得很好。


  他去玄關那兒拿鞋,進來時看到她這種有點孩子氣的小動作。他停在門口看了好半天。她抬頭,發現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頓時有點臉熱,腳丫子也停了下來。


  他讓她擺好姿勢,然後端起相機開始拍攝。


  中途他停下來,指導她,「放鬆,你太緊張了。」


  她調皮地說:「那我可以靠在枕頭上嗎?」


  「當然可以,我只要拍你的腳。」


  她把抱枕拿過來,墊在自己腰下,舒舒服服地靠著。


  他推著支架,圍繞她走動,變換各種角度。


  在自己老公面前,她當然毫不設防,也不在意自己穿著。從某個角度其實能夠拍到……當然,他不會拍下來,只是從鏡頭裡看到了,那小片粉色的棉布。


  他不再走動,停了下來。


  她好半天沒聽到咔擦聲,睜開眼睛看向他。


  「邵尋?」


  他慢慢地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別躺著,坐好。」


  她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照辦,雙手撐著坐了起來。


  「換個角度吧。」他放下相機過來,輕輕抓住那隻小百合,用手托住,試著擺出一個完美的姿勢。


  他手掌很暖,動作也溫柔,有種被他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她喜歡並享受這種感覺。


  但邵尋突然嘆了口氣,停下動作並且低下頭,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看到他喉結莫名其妙地動了動。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她不免有些疑惑地開口,「上次我後腳跟磨出血,但早就痊癒,現在也沒有留下痕迹。」


  他乾脆起身,坐到她身邊。她疑惑地看向他,「邵尋?」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又如同電影里的慢鏡頭,他英氣逼人的眉眼,慢慢地越來越近,她身子一點點往後傾斜,最後往下一倒,他及時摟住了她。


  她環著他脖子,聲音酥軟動人,「嗯……我那個來了。」


  「我知道。」他說。


  他看著她的眼睛吻了下去。柔和的頂燈照在她專註的臉龐上,她濃密的睫毛像蝴蝶一樣顫動。


  他輕易挑開了她的唇齒,她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個吻濕漉而婉轉,哪怕舌尖相抵也不是那種激烈的,而是一種很甜蜜的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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