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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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尋自認沒有什麼優點,冷起來很傷人,衝起來也會發狠。但有一點他覺得應該沒有堅持錯,那就是男人的原則——不跟女人玩曖昧。
兩小時前剛到這包廂,看到沈玥也在還打扮得很精緻,他就知道她存著什麼心思,單獨跟她說顯得太刻意,他並不想跟她有任何私下裡的交集。在餐桌上當著眾人面說出來,還正好借這個時機宣布結婚,一舉兩得。
不過看大家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在想是不是該買個婚戒戴戴。
庄翊幫他圓場,「真結了,我可以作證,而且他老婆我們都見過。」
眾人從震驚里回過神,不約而同地發出疑問,「不會吧?我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邵尋淡淡地笑:「因為她很乖。」
周霆立刻說:「我應該沒見過。除了秘書,我可沒見過你身邊有別的女人,難不成就是她啊?」
江譽忍不住打斷:「扯哪去了,那秘書早嫁了人,哪還輪得到邵尋。」
「什麼時候辦婚禮啊邵總?我可以提供好幾艘遊艇,要是舉辦水上婚禮的話。」
庄翊跟著一起摻和,「他哪用得著遊艇,在銀座舉辦得了,然後婚禮當天全場七折,史無前例的大折扣,一輩子就一次,完成婚禮的同時還促進銷量,這才完美符合他邵尋的風格。」
底下笑成一片,唯獨沈玥一個人直挺挺地綳在那裡,嘴角僵硬地抿著。
邵尋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更別說還是婚約這種,大家如此調侃打趣,他都沒有否認,並且一直微笑著,這就說明的的確確是真的。
他居然這麼不聲不響地結了婚。
「等等,我們還不知道邵尋老婆到底是誰呢,剛剛庄翊說我們已經都見過,但我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啊。」
於是一眾人陷入了沉思,開始回憶每一個見過的女性。庄翊在那笑,就是不戳破。
倒是江譽最先拍巴掌,「不會是那個女研究員!」今天下午拍照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有貓膩,邵總何曾如此溫柔體貼過,見她緊張僵硬,過去拍了拍她的肩。
江譽這一提,眾人紛紛記起來,「蠻年輕的那個?」
「對!就是她,是叫方汝心來著。」
邵尋聽完點頭。
「什麼時候的喜事啊?她來我們公司也沒多久吧?這麼厲害,把我們邵總都拿下?」
邵尋回答:「半個月前剛領證。」
庄翊說:「他們倆很早以前就認識的,估計眉來眼去好長時間,也不止這一個月。」
但凡在人前,他都是以她至上,嫻熟地編著故事,「沒錯,我暗戀她很久。」
「那她應該長得很漂亮?」周霆毫不避諱,「怕是個驚世駭俗的大美女?」
邵尋笑了笑,並不言聲。不過那淡笑在眾人看來,多了一絲甜蜜的意味。
乾脆利落並且毫不費勁地斷了沈玥的念想,甚至無須多看這個女人一眼,真是非常省事。
「什麼時候辦婚禮啊邵尋?」
「蜜月有計劃嗎?你可事先說好,不能太久,公司還需要你呢。」
「這些全是次要的,重點是什麼時候生孩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問了起來,餐桌上一片喧鬧。
但邵尋說:「不辦婚禮,沒有蜜月,暫時也不準備要孩子。」
氣氛本來很活絡,都等他多吐點料好繼續調侃,難得有個機會邵總願意閑扯。但這話一出,一時間都冷了場。
又是周霆率先打破尷尬,「看來邵總的女人得有點心理耐力才行,不然肯定跟你鬧翻天,我上個女朋友,平常約會遲到,她都不依不饒。」
邵尋沒吭聲,默默吃菜。
庄翊知道他不願多談,輕輕咳了咳,「正愁年終沒地方聚呢,周總這出了個好點子,那待會兒咱們吃完飯,就去開遊艇賞江濱?」
周霆大氣地說:「沒問題,我這就來通知他們做好準備。」
「我暈船,就不去了吧。」
「你那是海上吧?江邊怕什麼啊,遊艇很穩的保准你一路順暢。」
「十月份評選新財富的時候,券商找我們拉票不都包的遊艇來會見嗎?」
滿大桌都是男人,本來對八卦也不是很感興趣,話題這麼一岔開,也沒人再問起邵尋的私事。
飯局結束后,老闆們開車去江濱,藝人也很樂意作陪,唯獨沈玥不辭而別。
邵尋出來后,單獨跟周霆告別,說抱歉還有事要辦,今晚去不成,希望見諒。
其實他是想早點回去陪老婆,但不想拿這種肉麻話做理由。
周霆搭著他的肩,「什麼時候過來看看吧,成色真的很不錯,不會拉低你們銀座的檔次,只會是提升相信我。至於利潤怎麼分,等定下來咱們再好好談,但是要儘快啊。銀座要是不樂意,我可就找下家去了。」
這就是老總們的對話日常,三句不離生意,三句不離賺錢,周霆喝得半醉都要談。
邵尋看著他,「行,我會儘快回你話,一周以內。」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數,不合作的概率比較大,皮草生意完全合法,但的確不那麼環保。雖說資本都是逐利的,但也不能唯錢是圖,尤其是,現在的銀座並不缺錢,他沒必要非去爭那個利,畢竟企業形象才是他最看重的,沒有之一。
一小時后,九點半,邵尋到家。
他以為一打開門,愛寵就會興奮地撲上來抱腿,但進去后發現方汝心已經出去,並且還沒回。
她留了玄關和卧室的燈,所以他進來並不是一片漆黑,從客廳到卧室,這片區域籠罩著暖黃的光芒,令人的心情不自覺地變好。
這個小細節,潤物細無聲,女孩子獨有的體貼細緻。
他把公文包扔在沙發上,不經意地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香味,這是食物的香氣。他走到餐廳,發現桌上放著一個三層保溫盒,打開一看裡面還留著香噴噴的夜宵。
飯局對他來說就是應酬而不是享受,對著那些菜品都沒什麼食慾,回來看到這個倒是生出點胃口。他把底下的蓮藕排骨湯端起來,稍微喝了一口。
邵尋一個人也過得很精緻,到處都清理得一塵不染,不會像糙漢那樣四處亂糟糟,廚房甚至還積一層灰。現在跟過去,單純生活環境和生活節奏而言,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改變,但潛移默化地,他覺得自己的心情提升了一個檔次。每天回家都比較愉悅,甚至渴望回家,能避過的應酬他就都不接。
邵尋略微休息了會兒,脫掉西裝,去浴室沖澡。
洗完出來,整個人又放鬆不少,似乎全天的疲憊都消散。
家就是這麼一個美妙的地方,在外面再累再奔波,一回來就能寧靜、舒坦。
起初他是分房睡得,書房裡有套間,最裡頭是個小卧室。方汝心為此抗議過一陣子,非要黏著他睡,他不來卧室,她就抱著枕頭去書房。對於這種纏人的行為,邵尋置之不理,她來這,他就去那,總之錯開。搞個兩三次她就自覺沒趣,一個人乖乖回到卧室。
他並不是故意迴避她,而是抱著她睡兩晚后,發現這小妮子心思和想法全都歪了,每次總想誘他親熱,並且變著法子這樣干,大抵是覺得身體的更多默契就能帶來感情的升溫和心靈的默契。實在是異想天開。
她把性,當成維繫關係的過分重要的手段,甚至是唯一的手段。
每晚都想著如何取悅他,這就有點不正常,很容易把她心上空缺的那一塊慢慢掏得更空,然後畸形生長。
強行分房后,她果然好了很多,但也給他逼的熱度冷卻,每每做完自己的事就默默上床睡覺。不過睡前專門跑去跟他說晚安並且還要求一個晚安吻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親一下嘛,在額頭就好。」她把枕頭抱在胸前,渴望地看著他。
邵尋正在看文件,被她打斷,頭也不抬地說,「還沒刷牙。」
她卻異常堅持,「我不介意,嘴唇碰一下就好,又不是要你真的吻我。」
他好一會兒沒搭理她。
她還不走,反而靠近,輕輕揪著他衣角,「老公……」
那聲音太嗲,真是聞者心顫,也有點打亂他思路。他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抬眸看向她。
她巴巴地等著他親。
他把她拉過來,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又抱著枕頭回去。關上書房門時,那雙動人的大眼睛,總之,偶爾也還是會令他產生慾望的。
後來親著親著,就成了一種小習慣。但有時候她太累,打完報告便去睡覺,那晚就沒過來。邵尋忙著忙著,突然記起,咦她怎麼沒來。過去一看,她已經蜷在被子里睡著。
他靜靜看了片刻,過去吻她一下。
有一次有點兒激烈,將她吻醒了,他正想弄她嘴唇呢,她嚶嚶嚀嚀地來了句,「你還沒刷牙呢……」
這就……只能堪堪打住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被冷多了,自然會退卻。
所以這帶來的弊端就是,他今晚想抱她,但她不是隨時隨地給抱了。
他留著卧室和玄關的台盞,耐心地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