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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終明了

  見狀季鴻毅識趣閉了嘴,轉而讓趙漂來講述接下來的事情。


  季執雲不知道趙漂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奇怪,而且他還很好奇自己當夜到底對季鴻毅說了什麼。


  這個喝醉酒後拉著人說真心話的毛病,他自己是知道的,只希望他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秘密來。


  趙漂垂眸瞥了眼後院的池塘,雙手緊握成拳卻又轉瞬鬆開,如此往複幾次之後,他終於再次握緊了拳頭抬眸直視季執雲道:「執雲,我愛你。」


  樹葉隨風作響,偶爾有一兩片槐話花瓣被風吹落,輕飄飄晃悠悠地落在季執雲腳邊。


  季鴻毅認命般閉上雙眼,趙漂對季執雲的感情,不知為何,他現在比原來更加無法接受。


  季執雲也是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趙漂從不知道他早都聽到了那第一次的告白。所以這次,應該算是是趙漂對他的「第一次」告白。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下來。


  趙漂心裡隱隱有些期待,他希望能得到季執雲的回應,更希望季執雲能夠接受他的這份感情。


  只是轉念一想,……他們現在已然成為「兄弟」,就算季執雲接受了,他們之間也不會有結果。


  如果季執雲真的也對他抱有一絲超越兄弟之間的情感,那麼這份註定無法圓滿的感情,對季執雲來說也只會是傷害。


  趙漂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苦澀。想他曾在金國遭受屈辱之時,多少次想要自行了斷。那個時候,除了他唯一的親人趙棟年是他想要活下去的執念外,還有就是季執雲。


  他想要親口對季執雲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如果連心意都無法傳達,那麼他的感情豈不是太過於失敗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能對季執雲說出這三個字,結果卻早已註定好了。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對季執雲的愛。


  季執雲心中百感交集,這句話他在邊關的時候就聽過。當時他想,如果趙漂能回來,他就和趙漂在一起。可是現在趙漂回來了,他卻……


  他的心裡卻已經有了一個人——齊國的皇帝,齊槿俞。


  「堂兄……」季執雲眸色微沉,緩緩對上趙漂滿含期盼的視線:「對不起。」


  一聲堂兄,已經讓他們的關係就此定格,不可能再有更改。一句對不起,包含他無法回應趙漂感情的愧疚,也包含了他對趙漂為他付出的,他卻無法彌補的深深遺憾。


  趙漂無力閉上雙眸,嘴角帶有一絲苦笑。是了,他早該知道結果的,季執雲這麼多年來對他有的從來只有愧疚,哪裡有分毫情愛。


  「你不必同我說對不起。」趙漂搖頭道:「我從未怪你。」


  其實季執雲大可不必對他愧疚,因為當初選擇用自己去換解藥是他自願的,他愛上季執雲也是心甘情願的,這一切都與季執雲無關。


  季執雲實在不必為了他的這些「自願」而感到愧疚。


  知道季執雲對趙漂沒有感情,季鴻毅如獲大赦一般,徹底鬆了口氣。


  季執雲心中始終壓著的石頭,隨著趙漂的這一句話,終於徹底消散。這麼多年他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卻不想變成了作繭自縛。現在一切都已經說開,他始終未給趙漂的答覆,也已在今日說明。


  從此他和趙漂之間,只是兄弟。


  趙漂心口壓抑著疼痛,但是他也有些慶幸,還好現在他們成為了兄弟。這樣至少在他被拒絕後,不會和季執雲成為陌路。


  「那晚我醉酒之下,將堂兄錯認成了你。本想借酒對你表達心意,卻差點將他撞進池塘里……」趙漂一點點將回憶中的事情講述給季執雲聽,那晚他雖然喝醉了,但是清醒之後醉時發生的事確是記得一清二楚。


  說起來他倒寧願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然在之後的幾天裡面對季鴻毅,也不會那麼的尷尬無措。


  當然,季鴻毅所覺得丟人的落水,他也一五一十的講述給了季執雲聽。


  季鴻毅在一旁強忍著再把趙漂暴打一頓的衝動,只覺得趙漂是在故意跟他作對,竟然把這麼丟人的事情講給季執雲。


  季執雲聽完后想笑卻又礙於季鴻毅在強忍著不能笑,一張臉因此顯得微微有些扭曲。


  得知了趙漂被打的真是原因后,他也由衷感嘆道:「堂兄,雖然我對你被打這件事表示同情,但是你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趙漂連忙舉手求饒道:「對對對,我就是自作自受,你快別說了。」


  他認錯人還表白也是很尷尬的啊,光是說出來就已經夠丟人的了。


  既然季鴻毅打趙漂的原因已經解釋清楚,那麼季鴻毅也該講明白不能對季父坦誠相待的原因了。


  季鴻毅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把堂弟喜歡男人的事情告訴父親了。」


  這種打小報告的行為,他雖然不恥,但也確實是做了。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也應該對季父說明才是。


  這下季執雲和趙漂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不能對季父如實相告,如果真的跟季父說了季鴻毅的「妻子」是趙漂,這還不得把他老人家氣出病來?

  用時季執雲還猜測到,趙漂突然被季父季母收作乾兒子,可能也與這個有關。


  只是這種猜測只是他一方猜想,況且若這真是季父季母收趙漂為乾兒子的原因,那豈不是太傷趙漂的心。


  所以他現在還不好直接問出口,只能暫時將疑問存在心底。這次季執雲算是記清楚了,可不能再如之前一樣,將疑問存的久了就忘了問了。


  季鴻毅見季執雲和趙漂已經明了事情原因,就叫兩人都回屋歇息。三人定好了共同為季鴻毅隱瞞這件事情的真相,便各自回了房。


  季執雲剛熄了燈燭,就聽見很輕的敲門聲。


  「誰?」季執雲疑惑看了看卧房的門,不知道誰會在這個時候再來找他。


  季鴻毅和趙漂才剛與他分別,應當不會再來找他,如果是下人的話,又不會只敲門而不報出身份。


  出乎意外的是,門外傳來了子書墨的聲音:「季兄,是我。」


  季執雲趕忙取了前去開了門,邀子書墨進屋,又重新點上燈燭後方才問道:「子書兄,你為何這麼晚前來找我?」


  聽剛才子書墨的敲門聲,還有回答他時刻意放輕的音量,想來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曉他的行蹤。


  子書墨開門見山道:「季兄,我前兩天去了一趟天盛營。」


  季執雲疑惑道:「去天盛營,為何?」


  「皇上懷疑有人與宮太後有事密謀,所以特叫我去調查此事。」趙漂簡單講了自己是奉命前去,便繼續講述道:「我見到了那個與宮太後有所勾結的人,你猜是誰?」


  當天他一覺睡醒后,已經差不多到了紙條上約定好的時間。他按照自己的猜想去到天盛營小門附近蹲守,果然見到了那個與宮月鈴有所勾結之人,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就是柳漾!

  他只見柳漾披著件黑色斗篷,一個人悄然從天盛營的小門走出。


  子書墨驚詫之餘不忘自己的目的,始終與柳漾保持一定距離,跟在他身後的前往他們作約定的地方。


  柳漾到底不是那麼擅長武,自然沒能發現子書墨一直對他緊隨其後。他只快步往一個方向走去,正是與對方經常相見的地點。


  正如齊槿俞派出去的暗衛沒能一直跟蹤到地方一樣,子書墨也不甚在黑夜下遺失柳漾的蹤跡。


  懊惱之餘,他心情也是無比複雜。先不說宮月鈴與柳漾到底在密謀些什麼,光是柳漾的背叛,就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但是若說背叛……柳漾又似乎並不知道齊槿俞與宮月鈴的關係,更不會知道宮月鈴的居心叵測。


  這下子書墨犯了難,不知道是應該勸柳漾不再與宮月鈴的人來往,還是該靜觀其變,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同柳漾說清楚齊槿俞與宮月鈴的關係。


  若他直接出言規勸,萬一柳漾已經投靠宮月鈴,那豈不是一番無用功,說不好還會給齊槿俞帶去麻煩。


  若他同柳漾說明齊槿俞與宮月鈴的關係,可是這屬於宮中秘事,他若是擅自同柳漾說了,只怕……


  不,柳漾是他的摯友,只要他將利害關係說與柳漾聽,柳漾必然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在不清楚柳漾的想法之前,子書墨打算暫時靜觀其變。


  既然他沒能跟上柳漾,那便只好暫時先回到客棧,等天亮之後再去天盛營「拜訪」柳漾。


  子書墨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又起了個大早,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天盛營小門把守的士兵見到子書墨這副模樣,忍不住關懷道:「大人……您看起來似乎沒休息好?」


  子書墨打了個哈欠這才應道:「不錯。」


  他大半夜的出去跟蹤別人,見到的居然是柳漾不說,還把人給跟丟了。回到客棧后他又一直在思索如何對柳漾道說,要說休息統共也不到兩個時辰,這要是能精神好才怪了呢。


  子書墨輕車熟路往柳漾所在的房間走去,一路上他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已經引來太多注目,無奈之下,他只能跳上屋頂避著底下的人前行。


  等看到柳漾屋前沒人的時候,子書墨才敢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輕手敲響了柳漾的房門:「柳兄,是我。」


  柳漾聽著聲音是子書墨,心下詫異卻也迎了對方進屋道:「黎玄?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子書墨心中早就躁動不已,可是他不能直截了當的去問柳漾昨晚發生的事,這樣他豈不就是不打自招,等於直接承認自己昨夜跟蹤過柳漾。


  柳漾又向來聰明,說不定還會因此想到他是奉了齊槿俞的命令前來。現在他還無法確認柳漾是否已經投靠宮月鈴,為了保險起見,他暫時還不能暴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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