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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將上場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坐在季執雲鄰桌的男子壓低了聲音問道他旁邊的另一名男子。


  另一人同樣壓低聲音道:「二皇子的計劃是在申時,那我們就提前半個時辰動手。」


  季執雲一邊聽著兩個人自以為別人聽不到的談話,一邊故作悠閑地喝著杯中的碧螺春。雖然他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準備些什麼,但兩人話中的「二皇子」卻不得不讓他在意。


  該不會就是金國的那位二皇子……若他猜的不錯,看來金國是當真按耐不住了。


  至於兩個人所說的申時,距離現在還有不到三個時辰,只要能在這三個時辰之內弄明白他們的計劃,亦或者是找到金國的那位二皇子,說不定就可以防備住對方的陰謀。


  只是這件事說起來簡單,真要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先不說他們的「射奕」比賽會持續到什麼時辰,光是這人山人海的街道就讓他頭痛不已。


  既然已經無意間知道了有人想要在申時做一些小動作,季執雲也就無心再繼續喝茶,叫來店家結了茶錢便重新返回「射奕」遊戲所舉辦的地方。人數還是如他離開之前一樣,不,甚至比他離開之前還要多上一些。


  看著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地方,季執雲除了在心底默默嘆口氣之外,也做不了什麼。好在子書墨怕季執雲回來之後找不到他們,因此一直都等在人群之外。


  現在見季執雲回來了,子書墨忙拽著季執雲的胳膊往人群裡面鑽,面上顯得有些焦急道:「季兄,還好你回來的及時,這個比賽的順序是由抽籤決定的,好巧不巧,趙兄抽中了個『十五』。」


  「十五?」季執雲一聽這個數字如此靠前,慶幸他回來的還不晚之餘,也不禁感嘆趙漂的運氣:「怎麼會派堂兄前去抽籤……他的運氣一向不是很好。」


  關於趙漂運氣不好這件事,當初在邊關行軍打仗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


  比方說某次趙漂突發奇想想要去找找邊關的果子,說是因為他從未見過所以好奇得很。季執雲不放心趙漂一個人去,特意找了兩個信得過的屬下也隨趙漂同去。


  當時趙漂還萬般不情願,說他一個大男人哪裡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呵護著。結果當天晚上,趙漂就被他派去的兩個人架著回了軍營。


  據兩個人口述,趙漂找到了個顏色翠綠的果子,應當是邊關特有的。出於好奇,他就嘗了一口,結果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季執雲深感無奈的同時,只道怪趙漂好奇心太盛,因此才會中了果子的毒。


  誰知道第二天趙漂醒來之後,還哭喪著臉跟他訴苦道:「執雲,醫術上不是說顏色越艷麗的東西就越是毒性強的嗎?我還專門挑了一個翠綠色的果子,看著明明那麼無害,誰知道……難道是連老天爺都嫉妒趙爺我的如玉美顏,所以才要……」


  「夠了。」季執雲忍無可忍打斷了趙漂的自言自語,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趙漂的腦門上沒好氣道:「有這力氣自誇自大,還不如多去看看書長點腦子。你不知道還未成熟的果子多半都是翠綠色的嗎?」


  趙漂就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一般,又因為被長輩訓斥所以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故作傷感道:「可憐我年紀輕輕就要遭此劫難,幸虧那毒果子沒有毀去我這一副英俊面龐,不然我可不敢再出去見人了。」


  季執雲一隻腳踏在趙漂所躺的床上,面色陰沉活像是要把趙漂生吞活剝一般惡狠狠開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毀了你這一張臉?」


  趙漂愣了愣神,連忙身體後仰離季執雲遠了一些,死死護住他自己的臉喊道:「別別別!我認錯,我投降還不成嗎?趙爺我可是要靠臉生活的,你要是壞了我這一張臉,我可就沒有活路了!」


  毫無徵兆的響起了拳頭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同時似乎還伴隨著什麼東西斷裂的脆耳之聲。


  本以為趙漂挨了一拳至少會老實一些,誰知道他第二天頂著個漏風的豁牙,繼續要去軍營駐紮地旁邊的小溪裡面捕魚吃。


  季執雲照例派了之前負責保護趙漂的兩個人陪同他,結果不出季執雲所料,當天夜裡趙漂再次被兩個人扛著回了軍營駐紮地。


  問起原因,其中一人情不自禁帶著鄙夷的意味道:「說了讓他不要吃,他偏不聽,現在昏迷不醒完全是他自找的。」


  季執雲表示能夠理解,待兩人退下之後扶著額頭去看望昏迷的趙漂。趙漂的睡相稱不上好看,四仰八叉一個人就佔了整張大床,導致多餘的一床厚被都被他踢到了地上。


  見到趙漂驚為天人的睡相,季執雲也只能默默把趙漂擺正,再給他重新把被子蓋好,確保趙漂短時間內不會亂動之後才又收拾起趙漂的營帳。


  各類書籍全都雜亂的堆在一起,長劍盔甲等也是隨地亂丟,無數雙鞋子堆在角落似乎還散發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最後就是趙漂本人……擺在這裡似乎也有些礙眼。


  等季執雲好不容易收拾完趙漂的營帳,趙漂也剛好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執雲……」趙漂下意思的就要哭訴出聲,卻在注意到營帳內的變化時目瞪口呆。


  季執雲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對著趙漂氣喘吁吁道:「麻煩大爺您以後能不能不要再亂跑了?知不知道替你善後是一筆多大的開銷,光是這兩天替你請大夫解毒,士兵們的軍餉都快要發不起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誇大其詞的說法,他這麼說也只是為了阻止趙漂的好奇心。


  誰料趙漂根本就不中招,甚至是不把季執雲的話聽在耳朵里。


  「執雲你可別嚇我,我這個人平生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嚇。」趙漂好似以暇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根本不把季執雲的話放在心上。


  殊不知,就是趙漂的這句話,導致了他日後數不勝數的悲劇。


  季執雲忽然發覺自己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為什麼會派趙漂代替他們的隊伍抽籤?不是「派」趙漂去的,而是趙漂自己要求去的。多半是因為趙漂那該死的好奇心,以及他那不信邪非要證明不是自己運氣不好的毅力。


  子書墨沒忍住輕笑出聲,在看見趙漂之後又立馬擺正了臉色,就好像剛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兩人終於穿過層層人群,若不是這其中子書墨一直緊緊拽著季執雲的胳膊,恐怕他們兩個早就要被人群擠散了。


  趙漂看見他們兩個終於回來,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連忙上前擁抱住季執雲,一雙手不停的在季執雲的後背上拍著:「堂弟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差點要被堂兄大卸八塊。」


  就在剛才短短的一會時間裡,季鴻毅一共對趙漂進行了五次嘲諷,兩次人身謾罵,以及一次人身攻擊。雖然不怎麼疼,但這也是大大傷害到了他的脆弱小心靈。


  抱著找季執雲替他報仇的目的,趙漂立馬開始扮起可憐來。


  季鴻毅在一旁冷哼一聲,似乎是在無形諷刺趙漂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行為。


  季執雲被趙漂勒的難受,拍拍趙漂的胳膊示意人鬆手。他怎麼能不熟悉趙漂,眼下這種情況,多半是趙漂想找他同季鴻毅理論而已。但是季執雲是什麼人,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讓趙漂「詭計」得逞。


  「咳咳……你先鬆開。」季執雲好不容易推開緊緊抱住他的趙漂,猛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才撫著胸口道:「堂兄,你到現在還沒被兄長大卸八塊已經算是好的了。」


  趙漂意想著季執雲能替他說話,卻沒想到季執雲如此直接,竟然會反過來幫著季鴻毅一起傷害他。聽到季執雲的回話,趙漂就如一座石像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始終沉默不言注視著這場小鬧劇的錢柯,忽而撐開摺扇微微掩唇笑道:「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要好,趙公……趙小姐,現在季將軍已經回來了,你還是先調整一下準備上場比賽吧。」


  注意到趙漂身上穿著裙裳的一刻,錢柯及時改了稱呼,不過這稱呼在知情的眾人耳中聽起來,就是無比的怪異。


  季鴻毅起了一身惡寒,隔著季執雲甩給趙漂一記銳利的眼刀。趙漂剛回過神就無緣無故被他瞪了一眼,險些又要故技重施去抱季執雲。


  好在季執雲早已不知不覺遠離了趙漂幾步,這才沒被趙漂令人窒息的擁抱給抱在懷裡。


  趙漂佯裝眼角有淚的模樣,抬手輕拭眼角道:「可憐我如此美貌,卻要遭人嫉妒,承受著本不該由我來承受的過錯。」


  這話差點讓季鴻毅沒忍住給趙漂一巴掌。但是想起剛才他打趙漂的時候,周圍人譴責的目光,他還是決定暫時先忍一忍,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再跟趙漂好好「算賬」。


  可憐現在還不知道他在不久之後就要面臨一頓毒打的趙漂,還在那裡上演苦情女子遭人嫉妒的戲碼。


  周圍不時有人側目,對著季執雲等人指指點點。季執雲只當完全沒有看到,任由趙漂一個人自導自演,將周圍的議論之聲也權當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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