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找茬,李側妃
當然,慕容瑾沒有打算跟蕭衍說這件事,至少現在沒有這個打算。
而且,這個時候慕容瑾也沒心思去打算什麽時候說,該如何跟蕭衍說,因為後日就要跟隨聖駕去安昭寺了。
雖然隻有七日,但她畢竟掌管著燕王府大大小小事務,總得事無巨細地安排妥當,才能放心出門。
清遠大師在接到聖旨之後,便吩咐寺內僧侶著手準備,靜候皇帝等人到來。
七月二十二日清晨,皇帝帶著眾人一同前往安昭寺,陣容強大,足以讓京都百姓議論上各七日。
安昭寺坐落在安昭山上,大概因為香火旺盛,山路並不難走,還有些平坦。
大隊上山不過一個時辰,便遠遠地瞧見了安昭寺門口,清遠大師攜著安昭寺一百多名僧侶在大門恭迎聖駕。
到了門口,皇帝也不擺架子,從聖駕上下來,與清遠大師寒暄幾句,然後便由清遠大師帶著往安昭寺內走去。
大概是因為佛門重地,秉持著眾生平等的宗旨,清遠大師對皇帝沒有敬畏,隻是尊重。
其他僧侶也一樣,無論是對皇帝還是對待一群身份尊貴的皇後妃子,皇子公主,王公大臣,都隻是念了句佛號,便無其他。
慕容瑾與蕭衍一同下了馬車,走進大門時,一旁的僧人念了句佛號,夫妻倆也停下腳步微微頷首。
久違的感受到平等的感覺,慕容瑾有些感慨,隨後不由扯了扯嘴角,她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時代了嗎?
祭台早就設好了,就在安昭寺佛堂前麵,祭台是四方形的,高有九尺,上麵擺有青銅香爐,祭天祈雨用的貢品。
皇帝與清遠大師此時已經站到了祭台上,其他人按照身份,在祭台下方有序地排站著。
因為祈雨祭天為期七日,按照禮製,皇帝得先帶頭祭天上香,然後才有清遠大師在內的十八位高僧一起誦經七日。
而在安昭寺的這七日內,眾人包括皇帝每日要抄佛經,吃齋。
慕容瑾倒無所謂,她雖不信神佛,但大概是寺廟本身就有那種讓人摒除雜念,靜下心來的神奇能力,很適合思索。
前世的她從未停下腳步,去思考過生命或者人生這些對她來說沒有人任何意義的事情,而今生.……
從她穿越來到這裏的那刻起,似乎就沒有消停過,她倒是想要停下來好好捋一捋,但總找不著機會。
這次有機會清淨幾天,她樂得其見。
“吉時到——”
慕容瑾聽到劉天慶的聲音,這次才回過神來。
她站在涼妃身後,離祭台僅有十步之遠,祭台上的情形她看得倒是清楚。
禮部尚書林豐從右側上了祭台,說了幾句台麵上的話,然後便點了香,雙手遞給皇帝.……
慕容瑾看著皇帝一臉嚴肅真誠地朝天拜了拜的模樣,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諷刺。
天子,遇到事情還要祭天,不矛盾嗎?
思及此,慕容瑾不由扯了扯嘴角,左邊便傳來了一個壓低了的女聲:
“燕王妃在笑什麽?”
慕容瑾偏頭一看,便看到了站在皇後後麵的李側妃,此時挑高了眉頭,同樣看著慕容瑾。
她抬頭看了看此時快要爬到半空的太陽,然後目光才又落在李側妃臉上,笑著開口:
“日頭是有些晃眼了,李側妃看錯了吧?”
李側妃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慕容瑾這是在不加掩飾地扭曲事實,眼裏有憤怒一閃而過,冷笑一聲開口:
“近日確實炎熱,燕王妃都不願出門了,莫非是燕王府比較涼快,能避暑?”
慕容瑾聞言並沒有立刻回答,李側妃前幾日給她送了賞荷花的貼子,她以“天兒太熱”為緣由沒有赴宴。所以李側妃這是心裏不痛快,這時忍不住想要在她這兒討回來呢。
她自顧自地回過頭,看著祭台上皇帝把香火插在青銅香爐裏,漫不經心道:
“也不是,隻是懶得動而已。”
在祭天祈雨這種十分嚴肅的儀式中,所有人不管心裏想的是什麽,臉上都是一副肅然的神情。
即便在下麵該說著話,也會壓低聲音,盡量不引起注意。
然而慕容瑾這話,讓壓著火的李側妃一下子便壓不住聲音了“懶得動?”說完李側妃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高了,於是又壓低聲音冷笑一聲:
“嗬!從天牢裏救人倒是挺勤快的?”
慕容瑾聞言秀眉緊蹙,李側妃一個深居東宮的人,怎麽知道她救了寧靈?
即便心中有疑問,慕容瑾也能麵不改色,氣不喘地反問:
“李側妃這是從哪聽得謠言?”
李側妃見慕容瑾避開了她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跟我就別裝了,別忘了我可是太.……瑞王的側妃!”
她差點想說“太子”,說到一半意識到蕭鸞已經不是太子了,神情凝滯了一會兒才改口。
經李側妃提醒,慕容瑾這才恍然大悟:“哦?本王妃倒是忘了,瑞王殿下現在可是有個神通廣大的幕僚了!”
慕容瑾特意加重“神通廣大”四個字的語氣,如今,上至皇帝,下至京都百姓,都知道蕭鸞有一個得力助手——林希。
李側妃聽到慕容瑾這話,臉上得意之色更加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來,冷哼一聲:
“哼,你再怎麽陰陽怪氣也沒用,像林大夫這種才子,眼睛可亮了,是看不上你家燕王殿下的!”
李側妃這話不僅明著否定了蕭衍,還暗諷了蕭衍自小就沒有母妃,背後也沒有什麽勢力,連幕僚都看不上,所以府上才一個幕僚都沒有。
“林大夫?”慕容瑾挑眉冷笑了一聲,“不知這位林大夫可有告訴李側妃,寧靈郡主和她腹中孩子近日的情況?”
“你……”李側妃聞言愣了一下,沒想到慕容瑾會突然轉移話題,這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瑾隻是笑笑,並沒有接話,繼續看著祭台上,這時皇帝已經上完香,清遠大師和其他十七位高僧坐在了蒲團上,開始撚著手上的佛珠,誦著佛經。
好一會兒,李側妃似乎反應過來了,咬牙切齒地對慕容瑾說:
“燕王妃可別想激我,林大夫說了,天牢裏的血,是小產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