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召喚
這個話題再爭辯下去也沒意義,謝銘捏著厲驁的嘴唇,一手去撓他的腋窩。
「別鬧。」厲驁搖晃了下身子,故意恐嚇道:「再鬧鬆手了啊,掉下去屁股就摔八瓣.……」
「你試試。」謝銘換個地方去扭厲驁的耳朵,被他一側腦袋避過了。
「你這就叫恃寵生嬌!」厲驁把手微微一松,唬得謝銘圈著他腰的兩條腿趕緊夾住,「怕不?再鬧把你扔山裡讓狼叼走!」
恃什麼寵?又生個什麼嬌?以為你是龍就真有皇位等著繼承呢?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翻個白眼,謝銘一拽厲驁衣領,「趕緊走吧陛下,你到底行不行?」
厲驁躬身穩住背上的人,「背著你爬喜馬拉雅信不?」兩手掂了掂,在那大腿內側的軟肉上捏了一把,「我要是皇帝,你就是正宮,等著朕晚上翻你的綠頭牌!」
謝銘趴在厲驁背上,毫不留情的吐槽:「你可長點心吧,少看那些宮斗劇,咱家就你和我兩口子,且斗不起來呢。」
「誰說的?」厲驁倒是一本正經,「你以為應付你比宮斗輕鬆多少?那是腳後跟都得長個心眼免得被你一腳蹬了。」
「我這麼多年心驚膽戰的容易嘛,生怕那天你發現點什麼不對勁,直接就跟我離婚。」厲驁唏噓。
能瞞十年說起來也是他的本事了,不容易啊。
「呵呵!」謝銘也一肚子的不滿,「我這麼多年就覺得自己結了個假婚!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傻是奸,你和結婚那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結婚的時候厲驁那叫個溫柔,瞅瞅現在,簡直能翻天!會頂嘴會吐槽還會氣死個人!
「那你呢?你以前也不這麼說話,那叫個矜持!生氣了就是哦、呵、嘁、哼。你倒是和我交流啊!」厲驁也是放飛了,什麼話都敢說,積壓在心底十年的槽簡直能吐一天一夜不帶歇口氣的。
「你胡攪蠻纏!」謝銘噎了一口氣,恨恨的錘了下厲驁的肩。
厲驁見好就收,看著把謝銘惹急了,連忙哄道:「就是以前那麼艱難的,咱們也一塊過了十年,以後還有什麼說不開的?反正妖怪都是一根筋,你看胡靜,認準了就不撒手了我可告訴你!」
這就是賴上了唄。
謝銘伸手揉著厲驁的腦袋撒氣,「快走吧你,再不趕緊上山天就黑了。」
「瞧好了啊,我背著你一口氣跑上去不帶歇的。」厲驁撒歡的往山上跑,謝銘在他背上一顛一顛的,慢慢的伏下身子,緊緊擁住了厲驁的肩。
以前厲驁也背過他,結實熾熱的背熨貼著他的胸膛,兩個人的溫度似乎就這麼混在了一處,可比一個人暖和多了。
生完了氣,那些細小的溫柔和愛戀就像是經冬融化的土地上,一點點冒頭的小苗苗,嫩嫩的,柔柔的,搔著心尖上的那點柔軟,舍不掉放不下。
就像厲驁所說的那樣,十多年的感情不會騙人,心不騙人。
距離一月底那場罕見的雷雨已經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山上留存的痕迹幾乎都消失了。偶爾爬山上來的遊人留下了新的印痕,關於胡靜曾經來過這裡的證明,似乎一點也找不到。
謝銘也不著急,和厲驁漫山遍野的轉悠。
這種事情急不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找到的可能性很小。謝銘只是有點不甘心,關於胡靜和徐奉茂的情況只差了這麼一點印證。
如果能證明徐奉茂那一天也在這座山上,那麼他發現胡靜是妖怪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要是明知胡靜是妖,徐奉茂甚至打算和她結婚,可是臨到頭反悔,還鬧得這麼難堪就很難理解了。
謝銘懷疑這裡面有其他的隱情。
而胡靜對徐奉茂的恨意,也能說的通。
畢竟是徐奉茂自己追上去,哪怕胡靜是妖也不介意,都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再翻出胡靜的底子藉由超刑科來威脅,難怪胡靜會氣到不顧一切。
「發現什麼了嗎?」謝銘對於那種玄之又玄的所謂氣息,是半點也感覺不到的。
厲驁搖頭。
山裡的氣息太過雜亂了,一月底胡靜歷劫留下的氣息根本感受不到。
謝銘有些遺憾。「那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只能試著從徐奉茂周圍的人那裡打聽一下。畢竟他曾經和胡靜差點走到結婚這一步,不可能瞞住周圍的朋友。
「還有辦法。」厲驁的眼睛亮晶晶的,得意的賣瓜:「也不看看我是誰,總不能就靠鼻子,這山裡不是還有那麼多的動物嗎?」
總是以人的視角看問題,忘了老攻不是人.……
「你能和動物交談?」謝銘遲疑的說,龍和其他動物也不是一個物種,在溝通上就沒有障礙嗎?
「那是!」厲驁拖長了聲音,「嗯咳!只要本龍君一聲召喚,這山裡但凡喘氣的,都要過來聽我吩咐。」
這個聽起來很牛啊。
「那你召啊。」謝銘走不動了,找了棵樹倚著坐下來,打算見證這個奇迹。
「沒力氣……」厲驁兩手一攤,宛如廢柴,「我剛背你爬山,又轉了這麼久。我累了,召不動。」
矯情!
謝銘沒好氣的勾勾手指,「來,你說說看,怎麼才能有力氣?」
「總得是那種讓龍一聽就有動力.……」厲驁期期艾艾的拿喬。
這還不好意思了。
謝銘沒力氣教訓他,只能坐在樹下翻了個白眼。
「來,我給你點甜頭。」他扯著唇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保管你動力十足,能把隔壁山頭的動物都召過來!」
這下輪到厲驁遲疑了,他一根手指點點點,「你可不許糊弄我,不然我召出個傻的來,你想知道的事兒可都問不出來。」
有這功夫,謝銘都能逮只兔子了,厲驁還在這兒磨嘰。
而且他這麼著急都是為了誰?這個拎不清的厲大妖!
「那你來不來?」他精緻的眉一皺,唇角抿著,眼睛卻還帶著挑釁的意味。
明明坐在樹底下,矮了厲驁半個身,謝銘卻好像捏著厲驁的下巴,危險又輕挑的逗他。
這幅樣子的謝銘,厲驁說不清多久沒看到了。
厲驁一湊過來,謝銘拽著他的衣領就把人撲倒了。厲驁身子底下墊著厚厚的草葉,綿軟的好像躺在雲端。
謝銘的手探進厲驁硬的扎手的短髮,往後一捋,露出他光潔飽滿的額。微一喘息,人就俯下身子,輕輕咬住那氣人的唇。
厲驁全無抵抗,任由謝銘在他身上撒歡,含著他的唇撬開他的齒列,把舌頭探進去勾弄。
良久,唇分。
謝銘躬身喘息不止,「這個甜頭夠嗎?」
簡直太夠了!
厲驁的小心肝噗通直跳。
覺得他現在能把全國的動物都召過來來個大朝拜!
「那就快去,不要浪費時間。」謝銘的拇指壓在厲驁唇上,微微用勁摁了下,「等回去了.……懂?」
厲驁不要太懂!
他連連點頭,要不是謝銘還趴在他身上,厲驁都能蹦起來開始見證奇迹!
給完了甜頭,謝銘又懶懶的縮回樹底下坐著。
他和厲驁體能的差距太大了,接個吻他像跑了百米競速,喘都喘不過來。也怪厲驁,叼住了就不鬆口,還是被他咬了一口才知道收斂。
山頂上涼風習習,也不見厲驁有什麼動作,驀地一下,有一股氣流從他的周圍擴散開去。
謝銘能清楚的看見草葉倒伏,樹梢擺動。
周圍一下就靜了。
原本還能聽見遠處的鳥鳴聲,這會兒全都消失不見。
謝銘還以為厲驁要放個大招,沒想到動靜這麼小。
「行了,等一會就都過來了。」厲驁走過來和謝銘坐在一起,等著鶴鳴山上的動物聚集。
不多時,遠處的草叢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在其中跑動。
一叢草葉分開,忽的一下,蹦出一隻皮毛橙黃的動物——黃鼠狼。
謝銘把笑意壓在喉間,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都什麼緣分啊,家裡養了一隻,現在又召過來一隻。
但這只是個開始。
從那隻黃鼠狼蹦出來后,接二連三的動物涌了過來,各色都有。
謝銘的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
野貓野狗這些常見的動物也就罷了,竟然還來了一條過山風!
這可是劇毒眼鏡蛇!
也不知道這山裡怎麼會有……
周圍的樹上落滿了鳥,除了謝銘熟悉的麻雀喜鵲鴿子布穀鸚鵡等等,還有更多他叫不出名字的鳥。
山頂這一片漸漸無處落腳,密密麻麻全是動物!
它們全都恭恭敬敬的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動靜來。
天上地下,近千隻的眼睛盯過來,看的謝銘頭皮發麻。
周圍空出了大約十米的空地,所有的動物有志一同的待在一個看不見的圈子外面,謝銘眼尖的看到泥土翻起,就連地龍也聽從厲驁的召喚,從地底爬了上來。
「看到了嗎?」厲驁驕傲的一揮手,「這些都是我小弟!」
龍的血脈能御萬獸,感應到厲驁的召喚,只要是稍有意識的動物都會聽從他的指令。
漫山遍野,謝銘一日里見過了鶴鳴山上所有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