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吃醋
掛了電話后,謝銘定定的看著厲驁。
厲驁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那什麼..不是,這個事有什麼問題嗎?」厲驁倔強的嗷嗷:「我明知道他打你主意,我還要高高興興的給他設置一個特殊關注嗎?」
「你就沒想過發生這種事,我會很尷尬嗎?」謝銘憋著氣,打算好好和這個不通人情事理的大妖講講道理:「至少他還是我朋友.……也幫了我。」
而且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劉策寧及時回國買下了公司.……在他還不知道那個「敲詐勒索」十個億的大妖是厲驁之前,謝銘差點為了這筆錢愁死。
公司賣不掉,不動產需要時間.……只有劉策寧大方的拿出家族裡投給他的資金,幫他渡過了那最要命的關卡,否則,他連活命的機會都買不來。
而厲驁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謝銘出了事,他不止不知道,更是他逼得謝銘疲於奔波,迫不得已賣掉了公司。雖然這一開始也是因為誤會,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和劉策寧相比較,他簡直一敗塗地的像個渣渣。
「把錢還他。」厲驁硬邦邦的要求:「把公司買回來再把他踢走,本來就沒他什麼事!」
還了錢一拍兩散,大家清凈。
「你想的太簡單了。」謝銘搖頭,到現在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再拿回公司了。
對於劉策寧付出的時間金錢感情,他不可能回應,也不可能提出無理而過分的要求。至於公司,他也不想再投入時間和精力,更不提煉化了妖丹以後,他就不能再像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工作。而且還要陪著厲驁……
「人情面子打過天嗎?」厲驁黑著臉,不爽的叫道:「你跟他算什麼?你跟我才是一家子呢!你怎麼不想想我?」
謝銘氣息一梗,什麼叫「不想想我」?
他還不夠為厲驁著想嗎?
從頭到尾又有劉策寧什麼事兒?和他們有關係嗎?
「這不是人情和面子……」謝銘壓著氣,試圖厲驁說清楚。
但是由於厲驁對劉策寧「幫助」的怨念,以及拉黑人家后的心虛,已經完全變成了「我不聽我不聽」的不講理模式。
「不是人情面子還能是啥?感情?」厲大妖胡攪蠻纏混不講理,「謝銘我跟你說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守身如玉堅貞不屈!你呢?你對得起我嗎?」
亂七八糟的成語聽得謝銘一頭黑線!
難道他就三心二意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了嗎?
他有什麼對不起厲驁的?!
「你說清楚!」一來二去的,謝銘的脾氣也上來了,厲驁說這話究竟什麼意思?
「挺……挺清楚了,我說的那啥……咱不理他了唄,他是他,跟我們明明沒關係……你非要聯繫那傻咳!那誰,不就顯得……好像還有……有點什什麼.……」厲驁話說得結結巴巴,慫的一比。這事往深里挖分明是他的鍋,但是一個劉策寧又讓他如鯁在喉,恨不得謝銘做一個再不搭理劉策寧的承諾。
可偏偏,他的話起到了反效果。
謝銘都要被氣得打人了。
這麼長時間在外面忙著,他什麼時候聯繫劉策寧了?厲驁還罵劉策寧是傻X,他看厲驁比劉策寧更傻X!
「呵!你說有就有!」謝銘懶得慣厲驁那胡思亂想的臭毛病,一擰身就走。
厲驁緊兩步,條件反射拽住謝銘的手指,攥在掌心,「我沒說!」
「隨便你!」謝銘甩手.……甩、甩不脫。
「厲驁!」他氣得肝疼。
「哎!」像是伺候主子的小太監,厲驁忙不迭的應了一聲。
「鬆手!」謝銘擰著手腕,卻無法把自己的手指從厲驁的爪子里抽出來。厲驁掌心就像是粘著速干膠似的,沾上了撕都撕不下來!
「不!」厲驁耍賴,得寸進尺的還想貼上來。
和這種無賴還有什麼好說的?謝銘像是和厲驁較上了勁,細白的手指一邊掙扎,另一隻手也伸過去幫忙。
哎呦!看他媳婦這爪爪,又白又軟,在他手裡像玉一樣溫潤好摸,不是他媳婦都不長這樣的爪!還扭來扭去的,看著就想親一口.……
厲驁一點不過腦,這麼想著就這麼幹了。
好嘛,正生著氣呢就被「猥褻」了,謝銘反手擰著厲驁的鼻尖,像是釣了一條大魚,把腦袋拎起來。
「疼疼.……」厲驁嘴裡假裝叫痛,眼睛卻一瞟一瞟的往謝銘臉上瞅.……一個不小心和謝銘視線對個正著,他趕緊一閉眼。
謝銘氣得手底下又加了兩分力氣!
裝模作樣!
厲驁被捏住了鼻子,說話的聲音悶悶的:「不帶你這樣的.……」
他都喊疼了怎麼還捨得使勁呢?這麼不心疼他?
「再說了,我就那麼比方,又沒說真的有點啥……」厲驁委委屈屈的解釋,還悄悄兒屈了屈腿,好讓謝銘的胳膊抬得不那麼費力。
聽著好像還挺有道理?
謝銘想罵人偏偏罵不出來,想走又被拽著手.……這一條龍比泥鰍都滑溜,簡直讓人拿他沒辦法!
吵起來的謝銘沒發現,一開始的拉黑問題他已經不關心了。吵著吵著不斷出現的新問題被他發展成單方面的「家暴」,偏偏被「家暴」的那一方美不茲茲,攥著細白修長的手指打死不松,中間還有閑情摩挲撫摸。
厲驁慣會這麼無理攪三分,鬧得雞飛狗跳讓謝銘什麼都顧不上!
挨揍怕什麼?模糊了重點才是本事!
謝銘打人又不疼,那手指還好看!
權當夫夫情趣了,一般人還玩不起!
謝銘作了一個深呼吸,「你鬧什麼?」
這一連串的攪合,謝銘氣都氣暈了,哪還記得追究什麼拉黑不拉黑。
「你簡直……」厲驁這樣的性格,他都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
說無賴顯得蠻橫,說霸道又有點幼稚……
「臭不要臉!」謝銘一錘定音。
「我有媳婦要啥臉!」厲驁打蛇隨棍上,越發不要臉。
謝銘眼瞅著厲驁抻著舌尖,越抻越長,夠到了他的手腕,流里流氣的在那裡舔了一口!
還咂嘴!
這麼牛逼怎麼冬天不去舔鐵欄杆?
白浪費你這麼長的舌頭!
謝銘一抬手,厲驁見機就把自己往謝銘身上一貼,抱了個滿懷。他們一邊的手還緊緊的握著,另一邊,厲驁的手抱著謝銘的腰,謝銘的手則被迫撐在了厲驁的肩上……好像在跳一場不標準的交誼舞。
「還生氣?」厲驁抱著人晃晃,「我就是看那傢伙不順眼!明明知道你都有我了,還往你身邊湊……也就我這種好妖怪不殺人,他才活到現在。」
「他才不要臉呢!」
「咱夫夫感情多好,有他屁事!」
「再讓我看見他.……我就讓小黃毛去魘他!」
謝銘聽著前面,慢慢的就消了氣,但是後面這一句.……
「再?你什麼時候還見過他?」
厲驁這麼一說,很明顯就是已經動過手了。劉策寧也只是在最後那兩天才挑明,之前他們就是普通上下級的關係,這還醋不到厲驁。
「我就.……就那麼一說!」厲驁心虛的抱著謝銘拍拍背,「咱倆和好了哈,不氣了哈,我們睡吧,明天還得早點走.……」
這要不結巴,說不定謝銘已經信了他的鬼話!
這明顯就是已經欺負過人了。
謝銘抬起頭,「你別欺負劉策寧,那筆買命錢可都是他給我的。」
對於這件事,謝銘一直是感激劉策寧的。
「什麼買命不買命的,你以後活得比他長呢!」厲驁急眼,他就怕謝銘提起當初他乾的那些糟心事。
「之前的事,我們都說開了。」謝銘覺察到厲驁的心慌意亂,他神色一肅,抬頭盯著厲驁的眼睛:「你也說以後……我們日子長著呢,那些事情早該放下了。」
「包括劉策寧也是。」
「以後.……沒有公司,也沒有其他事情,只有我們。」
只有我們.……
厲驁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如釋重負!
謝銘一句話,四個字,摘下了厲驁長久以來的包袱。
他愛這麼一個人,放在心尖尖上,生怕有哪裡不對,可偏偏自己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兒。
他大妖的身份,迫使謝銘拋棄了自己一手創建的事業,糊弄了謝銘堅信不疑的愛情,甚至還威脅到謝銘的性命……儘管這都不是厲驁的本意,可是一切都讓謝銘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厲驁一直在怕。
有人比他能幫謝銘事業成功,有人比他更愛謝銘,有人不會傷害謝銘甚至能給謝銘更多的幸福.……劉策寧是他恐懼的一個縮影,所以他連讓謝銘見劉策寧一面都怕。
他的恐懼猶豫如同深海的溝壑,潛藏在不見天日的陰影中,裂隙一般吞噬著理智。
所以他無賴、他蠻橫、他霸道、他幼稚、他臭不要臉!
為了留住謝銘,纏住謝銘,厲驁簡直用盡了一身力氣。
「明天,回去之後……你要去公司見他?」厲驁把腦袋埋在謝銘肩上蹭蹭,支支吾吾的問。
「已經說好了。」謝銘摸摸厲驁後腦勺扎手的發茬。
「那……我也要去!」厲驁像是要糖吃的孩子。
「你不跟著想去哪?。」厲驁要不去,謝銘更擔心。
「我要一直陪著!」要一顆糖還不夠。
「行。」
「你們不能拉手,不能對視,說話不能超過三句,時間也不能超過半小時!」這是想要個糖罐!
謝銘:「.……」
這還能談個什麼事兒?
基本的社交禮儀有什麼好醋的?
「我還要當著那小白臉的面和你拉手、對視、親嘴兒!」這完全就是貪心的想要個糖廠的節奏。
「呵!你夠了!」謝銘一巴掌拍上手底下那顆扎人的腦袋,「醒醒!」
還沒睡呢就開始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