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高希廷透過窗戶看見樓下的一幕，嘴角輕輕上揚，在一旁彙報工作的秘書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這個喜怒無常的領導。


  莫念進一步逼進，東南的呼吸開始緊張起來，他想往後退，莫念看出了他的動機，伸手拉住了他。


  「你……」東南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圍，生怕有人看見。


  「你緊張什麼？這樣就不好意思了？剛才你把我逼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可比現在曖昧吧？」莫念**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可能就是想看看他的真實反應，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我哪有緊張啊？」東南故作鎮定。


  「沒有嗎？那這樣呢？」她輕輕的笑著，踮起腳尖，讓自己到了跟他一樣的高度，輕啟薄唇，溫柔的問他，「這樣有感覺嗎？」


  她在勾引他，他知道，但是有一種魔力讓自己推不開她。


  「為什麼非要說東雨？你心裡的聲音呢？不想說給我聽嗎？」


  「莫念……」


  不讓他多說什麼，她便上去堵上了他的嘴巴。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天旋地轉的。


  有一瞬間的痴迷，之後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推開她：「你瘋了吧？」


  「那你剛才停留的那瞬間，在想什麼？」


  「莫念，你別忘了，你曾經是我哥哥的戀人。」說這句話，不是在提醒莫念，更是在提醒他自己，他怕自己忍不住卸下全部的偽裝，告訴她，很想她，很愛她。所以他要提醒自己，不斷的提醒。


  莫念微皺著眉頭，雙眼中有一絲無奈。「就不能擺脫過去的一切嗎？我們之間，因為那一段我沒有記憶的過去，就這樣了嗎？」


  「你認為真的可以擺脫掉嗎？你可以不負責任的說你忘記了一切，但是因為你的失憶停留在痛苦裡的人呢？他該怎麼辦？」


  東南大吼著，眼神里透著厭惡。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後退了一步。她害怕他的這個眼神，嫌棄、厭惡，彷彿在看一個特別討厭的女人，而她，不願意成為他討厭的人，那種感覺讓她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她轉身拿起落在他車上的手提包，默默的離開了。


  東南看著莫念離開的背影，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心在一下一下的抽痛著。剛剛所有的假裝的憤怒，都被摘下，強忍住內心的衝動，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模糊在視線里。


  莫念回到公寓，東雨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她苦澀的笑笑，笑話這命運如此安排，這擺脫不掉的一切。


  「終於回來了……」東雨上前問。


  「為什麼不直接在天韻門口等？」莫念輕笑。


  東雨一愣，繼而尷尬的低下頭，說：「東南應該在那等你了吧？」


  對於東南的心思，東雨又怎麼會不知道，雖然他一直在大家面前故意跟莫念保持距離，但是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眼神中的深意？


  莫念一邊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邊淡淡的說：「既然知道，那應該一起等著啊。」


  東雨聽得出來，莫念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明他們之間的談話應該不是很愉快。


  「你跟高希廷真的在一起了嗎？」


  莫念知道這才是東雨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他肯定東南不會對她怎麼樣，所以才會選擇在這裡等待。高希廷說的對，東雨是個比較理智的人，凡事他都是冷靜下來之後再去求證。


  「你覺得呢？不是都看見了嗎？」


  莫念打開燈，把包扔在桌子上。東雨跟著進屋，輕輕關上了門。


  「我始終沒有相信過你跟高希廷的緋聞，直到今天在高希廷的辦公室里看見的一幕……」


  「但是你並沒有生氣。」莫念說。


  「你想讓我生氣，像東南一樣？那樣太不理智了。」東雨不屑的笑笑。


  「東雨……你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麼分開的嗎？不是莫念，是莫雨凡。」


  這還是第一次莫念這麼主動的問起他們之間的過去，驚訝的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曾經想過很多種借口，如果她問起時，他是否要坦然相告？


  「怎麼了？你也失憶了嗎？」


  「為什麼突然想知道？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我。」


  看出他坐在那有些尷尬，莫念給東雨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隨後，她也拉開了椅子，坐在了東雨對面。


  「如果不知道，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相處著，總覺得是不負責任的，我想了解過去，了斷一切。」


  「莫念，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不必在意我。看見你幸福，我也會很高興的，真的。」


  這樣說，莫念肯定不會欣然答應的，他太了解她了，因為她骨子裡始終是莫雨凡。


  果然……莫念改了下剛剛不滿的態度，愧疚的看著東雨。


  「對不起，東雨，我明明知道這樣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很糟糕，失憶的我喜歡上了東南，如果不說清楚，這段關係會讓我們三個人都會變扭的，至少我不希望你跟東南兄弟之間會有隔閡。」


  「傻瓜」，東雨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髮，「我很高興你能跟我說實話，你知道嗎？以前的你從來不猶豫，直來直去的，你就是那種喜歡就在一起，討厭就分開的女孩。但是莫念不一樣，莫念很膽小，很畏縮，對一切都是婉轉的態度，怕傷害別人，也怕受傷。我還是喜歡看以前的你，那時候的你只為自己活，所以我甘心在你身後，哪怕你最後選擇的不再是我，這些都不重要……」


  東雨的這番話，讓莫念內心的愧疚更深，她本來想理直氣壯的了斷，卻發現根本做不到。這一刻東雨的眼神是那麼認真，但又透露著失望，她不忍心。


  「東雨，如果你願意，咱們嘗試一下吧。」


  「莫念……」


  沒想到莫念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東雨欣喜的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嗎？」


  莫念點點頭，「我會忘記東南的，以後的日子，請你慢慢幫我回憶起以前咱們幸福的樣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