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屍骨未寒(二十五)
「沒錯,你爹同樣也是至陰之體,所以我將第一枚畫符給了他,不過關於你爹的事情,現在還不能夠告訴你,以後我會找一個恰當的時機講述關於你爹的事情,現在還不到時候」
太爺爺的一番話,讓我不禁有些失望,不過既然太爺爺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有著他的難言之隱,所以我也不去追問,只是有些震驚,原來我爹竟然同樣是至陰之體,看來我應該是遺傳了他的基因才對。
「那第二張呢?」我繼續追問莫陽畫符的去向。
「呵呵,第二張在我這」太爺爺苦笑的搖了搖頭,有些自嘲般的說道,同時他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和我一樣的掛繩,上面赫然掛著一張莫陽畫符。
「太爺爺,你這……」我大吃一驚,看著太爺爺手中的莫陽畫符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難道太爺爺也是至陰之體?可是至陰之體無法使用任何消耗陽氣的咒法啊,那太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我也是至陰之體」太爺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為什麼會……」我震驚的問道,難道至陰之體還會遺傳?
「我為什麼會使用消耗陽氣的法咒吧,因為我曾……」
我特別震驚的聽著太爺爺的解釋,如果太爺爺能夠使用法咒,那麼就意味著我或許也能,然而就在太爺爺說道最關鍵的時刻,那原本被鑲嵌在牆上的旱魃竟然發出了一聲及其尖銳的聲音,而後竟然從牆壁上蹦了下來,朝著門外便開始跑去。
而旱魃腹部的那個洞,現在已經擴大到了我兩隻手掌的大小,而且紫色火焰還在不停的燃燒,如果不及時熄滅火焰,很有可能會攔腰折斷。
「太爺爺,它要跑」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大喊一聲,小手指了指衝出門外的旱魃。
太爺爺當然看到了旱魃,但是他和我的身體都很虛弱,想要追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太爺爺只是盯著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便趕忙起身,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自己的包袱,從中取出了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小瓶子。
將瓶子蓋打開,裡面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滴在了丘木森的天靈穴上,同時雙手快速的掐動手決。
「悲夫長夜苦,熱惱三塗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饑渴念,一灑甘露水,如熱得清涼,二灑法界水,魂神生大羅,三灑慈悲水,潤及於一切」
那滴液體配合著甘露咒,只見丘木森的天靈穴上猛然飄出了一股子白色輕煙,而已經昏迷過去的丘木森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虛弱,但是卻沒有感受到他的呼吸。
「丘叔,你怎麼樣了?」我爬到了丘木森的身前,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丘木森使勁的晃了晃腦袋,虛弱的說道「我爹他……?」
聽到丘木森的問話之後,我和太爺爺對視了一眼。
「你爹逃跑了,之前我只是以為你爹的屍體是被養屍人操控而已,但實際上不只是這麼簡單,你爹已經成了旱魃了」太爺爺搖著頭說道。
「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挽救你爹,所以你也要做好心裡準備,我只能儘力挽救了」
「好吧……」丘木森有些傷感,一種莫名的傷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感受到他的傷感。
我有著陰陽眼,能夠看到別人所看不到東西,同樣的,我能感受到任何鬼魂身上所散發出的情緒,所以我有些好奇,為什麼能夠輕易的感受到丘木森身上所散發的那種濃烈的悲傷。
如果是普通人,我是根本無法感受那種情緒的,所以現在,我有些好奇丘木森到底是誰了,而且經歷了這麼多,讓我的思維也變得細膩起來。
我盯著丘木森的同時,腦海中出現了與丘木森第一次相見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丘木森顯得是那麼的憔悴,是那麼的弱不禁風,然而就在今天,他竟然能夠推翻棺材蓋子,還能以極快的速度將金錢劍插進旱魃的身體上。
再加上之前我探索整個村子所看到的景象,讓我現在對他的身份產生了質疑,當然不是什麼不好質疑,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是不是人。
丘木森好像感受到了我那直勾勾的眼神,而他竟然刻意的避開了我的目光,轉向了太爺爺。
「李仙人,無論怎樣,求您儘力就好了」說著,倚坐在牆角的丘木森,突然爬了起來,對著太爺爺就要磕頭。
太爺爺趕忙制止,說道「這可使不得,讓我多活兩年吧」
雖然聽起來是一句玩笑話,但太爺爺卻說的那樣的認真,讓人感覺不到是開玩笑的意思。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丘木森勉強的站起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問太爺爺。
而我一直蹲在他的身前,此時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掌,那個之前拿著金錢劍刺中旱魃的手掌,此時已經烏黑一片,那是如同被火燒了一樣的黑湖的顏色,這更加的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之前明一已經用法咒重傷了你爹,但是我們現在沒有力氣去追了,就算是追上了,也不見得能夠有什麼效果」太爺爺凝重的說道。
「不過你爹這一次的重傷有些嚴重,沒有數月是修養不好的,所以那個養屍人一定會儘力的去挽救你爹,畢竟旱魃這個東西可不好找,所以這次旱魃回去,他一定會將它藏匿起來」
「今晚就先這樣,把屋子收拾一番,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日午時,我來做法,找到旱魃的藏匿之所,午時乃天地間陽氣最重的時候,那個時候或許還有著挽救你爹的一線生機」太爺爺想了想說道。
「那就太感謝李仙人了」丘木森的眼中充滿了感激的神色,對著太爺爺道謝道。
簡單的將屋子收拾了一番,然後我和丘木森將太爺爺身體上的傷勢也做了處理,便都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而太爺爺也怕半夜再出現什麼意外,畫了數張符紙貼在了房屋的四周,才安穩的躺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