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門殫戶盡(二十九)
活屍一口一口的啃食著手中鬼子的屍體,死灰色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太爺爺,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那死灰色的眸子中,隱隱的帶著一絲戲謔的神采。
我和吳春秋的雙手攥緊了拳頭,準備隨時衝過去幫忙,我手中的黒殺咒已經時刻準備待命,在太爺爺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前去營救,如果現在貿然衝過去,絕對會拖累太爺爺的。
活屍將已經啃的殘缺的屍體扔到了一旁,竟然歪著頭,盯著太爺爺,它的嘴角還滴著剛剛啃食過屍體所留下的血跡,喉嚨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是和太爺爺說著什麼話一樣。
「居收五雷神,將電灼光華納則一身,保命上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滅道我長生,急急如律令」太爺爺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眉頭緊鎖,從懷中掏出了狼嚎硃砂筆,猛然隔空畫著如同八卦之類的圖形。
這是筆咒,傳說是為筆開光所需要的法咒,而這種法咒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實則卻是玄學秘術中的禁咒,並不是說筆咒邪意,而是因為這類法咒需要消耗陽壽,所以被列為禁咒。
「此水不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點,在硯中雲雨須臾,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水咒,同樣也是禁咒。
太爺爺身上沒有攜帶那種密制的水,有的則是舌尖血,一口舌尖血猛然噴出,直接噴在了之前筆咒在空中虛畫的圖形上。
頃刻間,血色的八卦血印隱約的出現在太爺爺的身前,隨著狼嚎硃砂筆不斷的揮舞,這個血八卦也是隨之揮舞。
「斬!」之間太爺爺將狼嚎硃砂筆奮力朝著活屍一甩,那血八卦竟然朝著活屍疾射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而活屍顯然沒有想到太爺爺竟然會如此的禁咒,竟然轉身想要逃跑,可是它的速度怎麼能快過那血八卦?頃刻間,血八卦直接砸在了活屍的背後。
頓時一片血霧從活屍的身上飛出,而活屍被狠狠的砸飛了出去,這水咒如果打到的飛屍以下等級的殭屍,定然會被這血八卦直接斬成兩截,可是這畢竟是活屍,比犼還要恐怖的存在。
所以僅僅是將活屍那乾癟的皮膚砸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而已,頓時那乾癟的皮膚外翻,露出了身體里的骨骼。
而這一切並不算完,太爺爺猛然朝前快速急奔數步,拉近了與活屍的距離。
「帝有勃神硯,四方金木水火土雷風雨電神硯,輕磨霹靂電光芒,急急如律令!嗤!」懷中猛然掏出硯台,用狼嚎硃砂筆在硯台上不知畫著什麼東西,而隨著硯咒一出,頓時一道道的金光,出現在硯台之上,隱約發涼。
太爺爺猛然將硯台咂向活屍,只聽『砰』的一聲,電光石火般的砸在了活屍的身上,本來就被那血八卦斬的一個踉蹌的活屍,再次被硯台砸中後背后,竟然轟然倒地,與那些鬼子的屍體倒在了一起。
而那硯台就如同附在了活屍身上一般,粘在了它的後背,而被砸倒地的活屍,也在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這硯台就好像有千斤重,萬近重那樣,壓的活屍根本起不來身,無論它怎樣掙扎。
「帝有劫神墨,炙炙形如雲霧上,列九星神墨,輕磨霹靂碎紛紛,急急如律令!」太爺爺乘勝追擊,口中大念墨咒。
太爺爺的法咒不禁讓我和吳春秋感到無比的佩服,雖然我不會這些法咒,但是我卻知道,禁咒之所以叫做禁咒,不僅僅是因為其要麼邪意、要麼代價極大,但無論是哪一種,都離不開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禁咒的難度。
一個出色的茅山術士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禁咒,就算是隱蔽山中的那些隱世,也僅僅只會一兩個禁咒而已,而太爺爺這片刻的功夫,竟然同時施展了筆、墨、水、硯四種禁咒。
不說這四種禁咒的難度,就單說需要付出的代價,對於一個百歲的老人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
只見太爺爺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這一次的鮮血並不在是舌尖血,而是精血,每一滴的精血都代表著一個人的陽壽,這一大口的精血,不知道太爺爺的身體能不能夠扛得住。
精血噴在筆尖上,猛然踏步前沖,一隻腳踩在活屍的後背,右手持筆以精血為墨,在活屍的身上畫著如同網狀的圖形,而這精血所畫的圖形如同一個大網,將活屍罩在其下。
而這血網所在的位置,頓時冒出了陣陣的黑煙,就好像是在一點一點的腐蝕著活屍的身體一樣。
完成這一切后,太爺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搖搖欲墜的向後不斷的踉蹌,最後靠在窗戶旁,看著依舊在地上掙扎的活屍。
我的眼眶含滿了淚水,我不知道太爺爺的陽壽到什麼時候,但是我知道,筆、墨、水、硯四種禁咒都是消耗陽壽的,而且又是那麼一大口的精血,我不知道太爺爺能否挺過今天。
太爺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神情嚴肅的盯著趴在地上掙扎的活屍,而活屍每掙扎一下,身上的黑煙便會濃重些許,而且還伴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
我和吳春秋懸著的心,不禁放了下來,同時長呼了一口氣。
「看來這活屍是降住了」我不禁笑著說道,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
「沒想到李爺爺竟然這麼厲害,能將活屍給降住」吳春秋也興奮的說道。
然而就在我和吳春秋為太爺爺感到開心的時候,活屍竟然猛的站了起來,全然不顧後背冒出的那滾滾黑煙,而它那死灰色的眼睛,此刻竟然變成了猩紅的顏色,充滿殺意的看向太爺爺。
而接下來的事情,絕對讓人大吃一驚,而且讓我和吳春秋險些驚叫了出來。
之間活屍站起來的剎那,眼中充滿殺機,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玩眉的看著太爺爺,而是直接沖了過去,那可以撕開防彈衣的雙爪,硬是朝著太爺爺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