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現學現賣
糟糕，師父怎麽就進來了？
蘇汐南暗叫不好，可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人蘇卿辭都站門口了還能怎樣？
兩個人同時有些咂舌，不知如何解釋，張妙竹慌忙的去擋什麽，蘇汐南趕緊跑到自家師父麵前跟他打哈哈，“師父怎麽回來的這麽早，也不多玩一會兒？”
今天小徒弟不太對勁，要是放在平時他回來晚了肯定早叨念上了，可她今天怎麽像是不希望他回來一樣，肯定是有事瞞著他，不然為何這般閃躲。
“你們在做什麽？”
蘇卿辭張口就問，這讓蘇汐南有些為難，她不想欺騙自家師父，可這燙手的山芋也不想讓他知道，糾結了半天哪知蘇卿辭沒了耐心幹脆推開她朝床榻走去，見狀，張妙竹趕緊伸開手去攔他，可蘇卿辭若真要看什麽憑他們哪裏攔得住，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拉開。
床上的人突然暴露，蘇汐南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這要她怎麽解釋？說自己去找他的途中見了個病重老人好心好意把他撿回來結果他染上了鼠疫？到底什麽倒黴事就讓自個兒碰到了，她簡直無語，可也沒法解釋。
心裏犯起了一陣嘀咕，而蘇卿辭早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竟是鼠疫，你們可曾碰過他？”
他回頭，望向他們，蘇汐南垂眸小心的點頭，張妙竹也嘀咕道：“嗯，碰了他的手……”
“罷了。”蘇卿辭歎了口氣，略顯疲憊，蘇汐南還以為他生氣了，趕忙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帶他回來的，隻是看他病的太重有些不忍，我以後再也不亂撿人回來了……”
善良之心作祟讓她撿個人，你說撿個人就撿個人吧，他居然還患有鼠疫，這怕是上天專門來懲罰她的吧，見她這輩子活的太暢快給她點苦頭吃吃？可是憑什麽啊！明明上輩子已經那麽苦了。
“不怪你，你天性純善，見落難老者怎可袖手旁觀？”他淺淺一笑，並無責備的意思，蘇汐南還是有些後悔，她小聲說：“可……如果我不救回來我們三個就不會有事……”
救一個人而又害了三個人，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值當。
“那給你反悔的機會，若再見他你救還是不救？”
這一次蘇卿辭表情很嚴肅，而他問的這個問題也讓張妙竹一愣，若是她怕是不會再救了，他都感染瘟疫了救了也沒用，還會害了所有人。
“救。”哪知張妙竹正想著，蘇汐南卻果斷的開口，她並未多想，直接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雖然說不清對錯，可救人這種事哪裏是看值與不值的，難道用一個人換其他人的命就能心安理得嗎？她想她肯定是做不到的，一個人是命，一百個人也是命，都是活生生的，就沒有貴賤之分。
而她的回答卻讓蘇卿辭笑了起來，他眉眼彎彎猶如弦月，眼中的溫柔仿佛能溢出來，讓她不覺多看了幾眼，回過神來時才聽到自家師父說：“不愧是我的徒弟。”
被他誇獎，蘇汐南垂下眼眸在心裏竊喜，這時蘇卿辭蹙著眉說：“此次鼠疫來的蹊蹺，既已全城封鎖竟還有人跑出，一般人怕沒這個本事。”
“師父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他們出來？”
霎時間蘇汐南也被自己的回答驚住了，這不是故意害人性命嗎？古代的瘟疫多可怕，簡直是殺人於無形，一旦擴散開來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誰如此狠毒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聽他們的對話張妙竹雲裏霧裏的，壓根沒聽明白，怎麽就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為什麽要放出來，什麽目的啊，沒理由啊，除非自己不想活了去害別人吧，可這也不不對勁啊，到底什麽情況？她木訥的轉過頭看向蘇汐南，發現她正垂眸思索片刻方才說：“是敵國嗎？”
不知她為何會得出這個結論，張妙竹驚呆了，正準備說她胡說八道呢，結果蘇卿辭卻淺淺一笑，“也不是不可能，妙竹。”
“在……”在一片驚訝中她猛地回過神來，轉過頭疑惑的看著蘇卿辭，隻見他道：“你以前可見過類似的病症？”
“沒有，我……我們這小藥鋪去哪見過瘟疫啊，怕是還沒見著就病死了吧……”
也是，到底隻是個小鎮子，周圍又是山村，與外界接觸甚少。
“你去把所有醫書拿來。”蘇卿辭道，可這卻讓張妙竹一臉費解，“拿醫書幹嘛？”
“治病救人。”
“現學現賣？”
蘇汐南咂舌，師父也太虎了吧，這可是瘟疫不是什麽小毛小病，他要讓張妙竹現學？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
“可我並不識得太多字……”張妙竹有些躊躇，其實倒不是字的問題，她是心裏沒底，平常小病小痛她倒是可以醫治，但這可是瘟疫，她根本不敢保證可以成功，如果失敗了那麽他們三個會不會……更何況外麵官府的人還在找這些患有鼠疫的人，他們跟人接觸過安律也是需要被隔離的。
見她愁眉不展久久不肯去拿醫書，蘇卿辭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放心，我以前閑來無事也研究過醫書，你若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幫你。”
不是一起想辦法解決，而是直接說幫，顯然他不隻是研究過醫書那麽簡單了，蘇汐南驚訝不已，張妙竹也震驚的抬眸看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最終隻能離去翻找醫書去了，而蘇卿辭則坐在床邊上查看那人的病情，在一旁的蘇汐南無所事事，她小聲的問：“師父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
本來就好奇，這下更加想弄明白了，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偶爾表露出來的那麽一點點都能讓她抓耳撓腮的，很想知道他這個人所有的秘密，他的一切。
“為何突然這麽問？”蘇卿辭邊說邊撐開了那老人的眼睛，紅血色已經遍布整個眼球，他不覺蹙眉，蘇汐南自然沒看到他的表情，她垂著眼眸猶豫了好半天才說：“就，就是好奇……”
“書拿來了，蘇哥哥然後呢？”
張妙竹抱了一大捆書打算了他們二人的對話，蘇汐南抽了抽嘴角，隻能先咽下這口氣，反正等回去了慢慢問，她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