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垂危
風中夾雜著幾許寒意,吳狗子明顯感覺到蘇汐南的眼神不對勁,可他不怕,剛剛會被她鑽了空子是自己太小看她了,這次可就不會了,他冷笑著緊握住了拳頭,對付這種丫頭一定要一擊致命,他可不想兩個人扯頭花。
寒芒乍現,是蘇汐南手中月華的光芒,看起來無比瘮人,原本蘇汐南也沒打算放過他,這種人就必須給他個教訓,否則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衝撞到一起以後蘇汐南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刀子就捅了上去,當然她也沒打算把人捅死,讓他知道點教訓就是了,所以專門避開了要害,而吳狗子根本就沒覺得蘇汐南敢捅他,這一刀挨得叫一個結實,疼的他麵部瞬間猙獰了起來,蘇汐南不管不顧一腳踹了上去,估計是在疼痛的刺激下吳狗子突然反手拽住了蘇汐南的手腕,然後貓著腰一頭撞在了她的腹部。
動作實在是太快,蘇汐南來不及掙紮,後背生生的撞在了柱子上,疼的她眼冒金星,好家夥,居然比她還不要命,看樣子剛剛那一刀沒給刺結實了。
氣憤之餘蘇汐南準備再給一拳哪知吳狗子突然撲倒在她身上昏了過去,蘇汐南嫌棄的將他推到一邊,吳狗子身體不支軟趴趴的倒在了一旁,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這聲音把梁婆婆給嚇醒了,她緩緩扭頭一看,地麵上全是血,嚇得她捂住嘴大叫了起來,“你!你殺了他?”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隻是給了他點教訓。”蘇汐南微微咳嗽了起來,再回眸瞧了眼吳狗子她自己也納悶了,怎麽動手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要知道她就算殺雞殺豬可從來不敢對人動手啊,剛剛自己是瘋魔了嗎?她自己也說不清,但心裏很清楚不能讓這個人死,於是一把翻過他的身體撕開了衣服,露出了胸膛上的傷,其實她刺的不深,還是把控了力道的,傷的話頂多也是皮外傷,這血倒是有些嚇人,她也開始擔心起來。
梁婆婆湊過來看的差點暈厥過去,她忙問:“這……這真的沒事嗎?流了這麽多血,你這丫頭怎麽就真的動手呢。”
“流血很正常,但不至於死,您先看著他,我這就去找點止血草來,我記得您家後院就有。”
止血草基本上是村子裏常備的藥物,好養活也常需,隻要不是環境太差的地方基本上隨處可見。
“好好好,你趕緊去,這裏有我。”
蘇汐南點點頭朝著後院走去,止血草就在井旁邊,一眼能瞧見,她過去采了幾株,順便在旁邊的石頭上將其搗碎放在桑葉上,完成後她正準備拿去給吳狗子止血時,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傳來。
不好,是梁婆婆!
心頭一急,蘇汐南也顧不上止血草了,忙衝向了前院,一到院子就看到梁婆婆倒在地上,她伸出手顫抖著指著遠處落荒而逃的背影,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倒了下去,蘇汐南跑過去發現梁婆婆身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幾刀子,那月華就被丟在梁婆婆身旁。
必須要趕緊送梁婆婆去找大夫。
這個念頭閃過,蘇汐南扶起梁婆婆將她背在背上匆忙的離開了。
幸好梁婆婆不算重而蘇汐南力氣也足夠大,除了過小河的石台子有些困難外其他還好,過了河蘇汐南看了一圈也不見烈雲,她打了個口哨,過了一會兒便聽到馬蹄聲傳來,將梁婆婆放在馬背上她順勢坐了上去,快馬揚鞭而去。
一般春季是大夫最忙碌的時候,不管是人容易生病還是采藥,都有忙不完的事做,當然這要除了村子裏最有名的周大夫,他的藥材從來都不是自己去采的,每次有人來找他看病必須提供藥草,反正常不常見的都可以,所以也有人說他是庸醫,連藥都需要別人提供那麽還要他這個大夫做什麽,可他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一天天過的還挺好,現在又有蘇卿辭的弟子經常給他提供藥材,他啊更是樂得輕鬆。
這天,周大夫正在院子裏優哉遊哉的曬太陽呢,突然一聲馬嘯直衝而來,接著便給他撲了一臉的灰,他氣的正要跳腳就看到蘇汐南翻身下馬去扶馬背上的人影。
“原來是你這丫頭,看到你就知道沒好事。”周大夫指著蘇汐南沒好氣的說,現在蘇汐南可顧不上他的指責,忙說:“快來看看梁婆婆,她快不行了。”
一聽這話周大夫上前幫著她把梁婆婆扶了下來放到了床上,他坐在床邊仔細瞧了瞧梁婆婆身上的傷不覺咂舌,“誰這麽狠,對一老太太下如此重手,這分明就是要把人往死裏捅啊。”
“是她女婿,吳狗子。”蘇汐南回道,這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而且她如果不說清楚點不知道最後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周大夫捋了把胡須,半晌才說:“是他啊,那也就不奇怪了,來,咱們先給她止血,但丫頭,她能不能好起來得看她的運氣了。”
他說的很認真,完全收斂起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每次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蘇汐南就知道事態很嚴重,梁婆婆到底一把年紀了,被捅了這麽多刀雖然不致命但她未必能熬過來,這是對她的告知,讓她早點有個心理準備。
蘇汐南點點頭,生死有命她沒有辦法阻攔什麽,隻想盡最大的努力讓她活著,一想到梁婆婆才知道自己女兒的死訊現在自己又遇到這種事,若是就這麽去了對她實在不公平,所以她要救她,必須要救。
日落三竿,周大夫忙裏忙外的配藥,雖然血已經暫時止住了,但梁婆婆卻不見好轉,呼吸越來越微弱,周大夫說她怕是撐不過今晚了,蘇汐南以為經曆過了趙秀芹的死以後她能接受生命的逝去了,可再次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是受不了,紅著眼問周大夫,“真的沒救了嗎?”
“我不好跟你說,但她這情況確實不樂觀,撐不撐得過要看她自己。”周大夫歎氣,他眉眼間稍顯疲憊,畢竟一直都不停的在忙。
可這個說辭蘇汐南無法接受,她抓著周大夫的衣袖幾乎是在質問他,“你不是大夫嗎?什麽叫看她自己?”
“她都一把年紀了,被捅了那麽多刀,早已經上了脾肺,我拿什麽去救她?我已經盡力了,這世上不存在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法。”
“存在的,肯定存在。”蘇汐南異常堅定,讓周大夫都有些驚訝,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可蘇汐南已然出了房門騎著烈雲馳騁而去,唯留下一抹倔強的背影。
怎麽就這麽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