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覲見國王
宮廷侍衛一般是六天工作,一天休息。
所以說皮諾回家的那個下午已經到了周六,在度過一個周日之後他就可以在眾位貴族和官員們面前露臉了。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在周六晚上有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皮諾一晚上輾轉反側。他總感覺國王對他有一些超乎尋常的好感。無論這種好感來源於什麼,他覺得都不是他這個流浪兒出身的人所應該擁有的。
皮諾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第二天早上去見國王,那麼他很早就醒了,起床走到鏡子前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
皮諾在Y國人裡面長的算是非常精神的,雖然說之前因為流落街頭有一些瘦弱的痕迹。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只要營養好了之後吃過幾天飯,他過於單薄的身材就變得厚實了一些。
他小心的按照宮中教習已經教過的方法把頭髮整理了一下,噴上了一些髮膠,剛剛推門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蘇璃已經坐在把他們昨晚留宿的四個房間互相聯通的小花廳里等他了。
他看見蘇璃不由得嚇了一跳,這個時候時間還很早。他不明白為什麼蘇璃會在這裡等候,並且還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蘇璃看見了皮諾之後向他揚了揚手:「計劃有變,今天你和我一起去面見國王。」
皮諾聽了蘇璃這麼說之後嚇了一大跳,但是她也不能再多問什麼了,因為畢竟他本來也是想偷偷摸摸去見國王,既然蘇璃這麼說了之後,他自然不能說出自己本來想的事情。
要不然的話,好像顯得他瞞著蘇璃要做什麼一樣。
蘇璃一看見皮諾的表情之後,就知道他今天本來打算親自去面見國王。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她昨天輾轉反側的想了半夜就想到皮諾今天恐怕要自己去做些什麼事情,畢竟這個孩子完全被蒙在鼓裡,想讓他沒有好奇心的話是不正常的。
不過好在今天一早她睡醒就接到了亞當的通知,讓他帶皮諾去面見國王。
蘇璃穿著之前在宮裡穿的那些定製的女官制服,帶著換上了侍衛制服的皮諾在身後,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普通的宮廷常客而不像是昨天晚上落難前往的不速之客。
只不過如果有仔細的人路過這兩個人的時候,可以看到蘇璃女官的制服和別人的樣子並不同,多了個象徵女官長的紋路。
一路走來,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金髮女官長讓別的女官們紛紛側目。
畢竟女官長這種職位基本上是直接服侍國王或者諸位王子的女官,才可能會得到這種殊榮,而且幾乎必須是貴族出身,這個金髮女子的來歷成迷,不知有什麼來頭。
蘇璃不理他們那些人落在自己身上的奇怪目光,只不過是繼續向前走去。
他們住的地方離國王所在的會客廳並不遠,走了不遠就能到了。一進到會客廳,蘇璃才明白為什麼亞當著急一大早就過來把她從睡夢之中叫醒,讓她在花廳等著皮諾。等皮諾收拾好之後就一起去會客廳,國王在等著他們。
會客廳裡面輝煌的裝飾下坐著一個輪椅上的老人,而和之前不一樣,這個老人身邊並沒有瓊恩陪著。從他認識的眼神和身上的家徽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現任的唐納德家族長傑里森·唐納德。
要是說之前見過的瓊恩·唐納德那得算得上是貴族氣度的話,那麼現在的這位傑里森·唐納德坐在他們的面前,就讓瓊恩像個白面小生。
這位老人雖然說看起來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只能坐在輪椅上,但是看起來氣勢比身邊正當壯年的安德烈國王不逞多讓。
蘇璃和皮諾上前見過禮之後,國王比較隨意的給他們賜坐了,他們兩個都算是宮裡的常客,見到這副氣勢也不會覺得太過難受。但是比起國王鷹隼一般的眼神。唐納德家主的那種複雜眼神,讓皮諾感覺如坐針氈。
他雖然說不明白這個老人和他有什麼關係,但是的確老人身上和他有一種天然的親密感。讓他覺得這個人身上好像天生對他沒有惡意一樣,但是按說應該並不是這樣的,畢竟族譜學是他們來到皇宮做侍衛以後要學的幾乎第一件事。
如果不能通曉各個家族的族譜的話,他們也就不能當一個成功的侍衛了,所以說單憑推斷來說皮諾也就知道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是他們國家的基本最高等級的貴族家族的族長。
氣氛一度非常凝固,直到國王說:「皮諾上前來,這是你的爺爺。」
皮諾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他的臉色馬上變得煞白。在一旁的蘇璃也沒有想到,國王會如此直截了當的開口。
在所有人中最淡然的反而是傑里森·唐納德,他只不過是伸出手緩慢的向皮諾招了招,口中的話語卻是含著不能讓人拒絕的重量:「孩子過來吧,讓我看看你。」
皮諾也不能拒絕這個老人或是國王的要求,這無關於他們之間的權勢有多高,而是他作為一個流浪兒對家天生的渴求。
他迷迷糊糊的站起來,好像兩腳踩在雲里,踉踉蹌蹌高一腳低一腳地向國王和這位傑里森·唐納德走去,然後順從的跪伏在了這位傑里森·唐納德的面前。
看著面前這個半跪的少年,傑里森·唐納德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臉頰卻又收回了手,而皮諾看到那位老人布滿皺紋和老年斑的手上戴著好幾枚象徵著無上身份和權勢的戒指。
他雖然說猜到自己身上可能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才會被國王選中,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秘密會是如此的大。老人和孩子之間的重逢。讓他們彼此都說不出話來。但是無論是蘇璃還是安德烈國王,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對彼此的承認。
這就是血緣之間的吸引。這種現實是什麼都無法替代的,甚至再也不用驗明皮諾的親子關係,他們就知道這個老人和孩子之間。有著不容置疑的血脈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