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們一起回家
從警局出來后，珍妮只感覺自己渾身虛脫。獃獃的看著門外的太陽，不知是太陽光刺眼抑或是其他，她怔怔的落下淚來。
當她看到李蘊含時，眼淚瞬間就決堤。她吸著鼻子悲切道：「李蘊含，我什麼也沒有了。」
那聲音里滿是悲切，就好像失去了一整個世界。珍妮茫然的立在原地，獃獃的看著他。李蘊含只感覺自己心底有一小塊地方塌陷了下去，可他只能笨手笨腳的安慰她：「人死不能復生，現在當前緊要的是……」
「現在當前緊要的就是查出兇手！」還未等他說完，珍妮就拭去了眼淚，沉聲道。
她心裡泛起了絲絲疑雲，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上一次哥哥出車禍的原因還沒有查明，現在……
正想著，她悲從中來。先是工作室有緊急情況再後來……
感覺到臉上慢慢滾下淚來，珍妮強逼自己岔開了想法。
此刻她心底一片茫然，看著她旁邊的李蘊含，勉強牽扯著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
「我們走吧。」說完，兩人的身影就漸漸消失。
慕婉晴聽著下屬的彙報，越來越來越不滿意。而且，她心裡有一種直覺：上官婉婷沒有死！
她突然不耐的打斷滔滔不絕的那人，冷聲道：「直接說重點，撞到的那個人有沒有死？」
一說到這個，很明顯那個人就興奮起來。「當然是死的不能再死，我當時就看著地上一大灘的血。」
揮揮手示意那人不要再繼續說下去，麻利的撕下一張支票。
刷刷幾下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冷聲道：「這是你應得的。還希望你不要走漏一點風聲，不然……」
接下來的半句話，慕婉晴根本就沒有說，但那人自然也懂她的意思，點頭哈腰道：「放心，做我們這一行自然要守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所以你也不必擔心。」
聞言也便放下了心，慕婉晴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她疲憊的仰躺在真皮沙發上，這時，她倒寧願短自欺欺人的相信，上官婉婷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到這裡，她眼底閃過了一絲冷芒。看來一切都要加快了。
自從知道陸琪琪離世后，420宿舍好像變了一番模樣。
莫沫經常性夜不歸宿，而且還常常曠課。而李恬也在不知不覺中刻意的和上官婉婷保持著距離。
想到這裡，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莫沫最近回到宿舍的那次，正巧看到陸母在收拾著陸琪琪的東西。
她就立於門口，看著她一點點的收拾乾淨，把420有關陸琪琪的痕迹一點點的抹去。
莫沫卻突然上前拿起一隻大嘴猴，朝陸母問道：「阿姨，這個玩偶是之前琪琪想要送給我的，我現在可以把它拿走嗎？」
她離兩人的距離不遠，一眼就能看見正說話的兩人眼底晶瑩閃爍。
得到陸母的同意，莫沫拿著玩偶大踏步的逃也似的離開了寢室。在那之後，上官婉婷就再也沒有看到她。
就這樣空空的床位好像昭示著420宿舍就從來都沒有過陸琪琪這個人。上官婉婷想到這裡，垂下了眼睫。暗下決心，等這個周日要去陸父陸母家一趟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莫沫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蕩。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銀、行、卡里的錢就像流水一般，一開始小五說他給的是一個星期的量。可事實上她不過就吸了三天，銳舞就見了底。
倒映著湖面，看著湖面上瘦骨嶙峋的人兒，莫沫險些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來。
這還是她嗎？她有些怔然。
痴痴的撫上自己的臉龐，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直直的滾落下來。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慶幸起自己還有一張備用的銀、行、卡，夠她再消磨一段時日。
夜色終究還是來了，又回到那個熟悉的酒吧。看著小五，莫沫突然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沖、動。
她灌下一大口啤酒，含含糊糊道：「你知道嗎？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了……」
她扒著手指不由有些恍惚，半晌才接著道：「我喜歡她大概喜歡了沒多久，但是我就是很喜歡她。有有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這份感情不夠光明正大。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喜歡就是喜歡上了啊。」
「可是前幾天她死了，為了救另一個人她死了。我現在自己都在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把一切告訴她。我都不知道我想要在幹嘛，在她還在的時候，我只敢遠遠的偷拍她不敢被她發現……」惡狠狠的又灌下一大口啤酒，陸琪琪只感覺自己的肺火辣辣的疼，可她卻不以為意。
依舊大笑著眼淚都掉了下來。「那他一定很帥氣吧？」小五聞言也多嘴了問了一句。
莫沫輕飄飄飛過去一記眼刀，許是因為略醺的緣故，她這記眼刀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反倒從嘴裡輕飄飄的吐出四個字。
「她是女的。」看著面前的小五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沒來由的莫沫感覺到幾分痛快。
又惡狠狠的灌下一瓶啤酒，朝小五攤開了手：「貨呢？」
幾乎是狼狽的從衣襟里掏出銳舞，小五一刻也不想多呆，拿著卡就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看著手上藍色的袋子，莫沫驀地笑了。好像在自言自語，低聲道：
「骯髒嗎？並不覺得。」
熟稔的點燃銳舞，為了再多看見那幻影幾秒，莫沫又加大了量。
吞雲吐霧間，她看到陸琪琪朝她走來。可驀然間畫面陡然一轉，周旁的霓虹燈幻化成尖叫的猛獸，都朝她氣勢洶洶的撲來，不把她撕碎就好不罷休。
她尖叫出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周圍的人看著這奇怪的女人，臉上劃過瞭然的笑意。
估計又是一個吸銳舞的。
還未等莫沫反應過來，那些畫面就又消失了。她只看見馬路中間有一大灘的鮮血，陸琪琪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莫沫捂住嘴，低低的抽泣起來。半晌她才怔怔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銳舞早就吸完了。
她又添了一些，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這時早就到了深夜，路上沒有多少人。
吞雲吐霧間，看著不遠處看著她的陸琪琪，莫沫突然感覺心底一片安寧。
終於沒有光怪陸離的畫面，沒有粘稠的鮮血，她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陸琪琪。陸琪琪逆著光，向她張開了雙臂。
來，莫沫，來我這兒……
莫沫驀地笑了，摩挲著口袋裡的大嘴猴，眼底淚光晶瑩：「琪琪，你是來接我了嗎？」
是，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
「好，我們回家……」
路邊燈光慘淡，一位穿著風衣的瘦削女子跌跌撞撞的爬上欄杆。
好像腳崴了一般，像斷翼蝴蝶般無聲無息的飄然落下，沒入了黑暗中。她並不知道她手機從口袋裡掉了出來，亮著的手機屏保赫然就是那次穿著淺藍色魚尾裙走台笑的開心的陸琪琪。
雖然說是偷拍，可依舊拍的極為傳神。
好，琪琪，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