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徹底搞懵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珍妮突然打斷了沉默:「你知道我如何得知,這是一封恐嚇信的嗎?在二十年前,一些反對革新的舊臣就會收到帶有紅色公雞形狀的信件。不過幾日,,他們便會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死去。所以……」
說到這兒,珍妮驀地住了口,再也不往下說。好像看出了她的顧慮,李蘊含輕輕握住她的手,好像想要給她帶來力量一般。
「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後悔。」其實話說到現在珍妮心裡十分後悔,她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把李蘊含給牽扯了進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卻看清男子眼底的認真。這時她才一怔,心裡隱隱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囁懦了幾下嘴唇,才輕輕開口道:「謝謝。」
被這突如其來的道謝給驚著了,李蘊含慌亂的別開眼,他該說什麼?他又能說什麼?
約翰突然離世,且不說是不是蓄意謀殺,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劃了一道長長的天塹。
以珍妮的性子,她一定要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方可罷休。
他不知道這需要多久,只是他有些恐慌,他甚至擔心他會就這麼失去珍妮。
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與珍妮一起面對了。
無論前方是黑暗抑或是荊棘,他和珍妮終會並肩負重前行。
好像感覺到他內心的想法,珍妮這才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李蘊含心裡不由有些雀躍。只是又回到正題,他斂眉沉思了半晌:「這個文字我確實不認識。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與A國的文字毫無關係。」
正想著,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恩師,祝志南。
「我的老師滿腹經綸,才通古今。要是把他看看,說不定可以翻譯出來。」愈想愈是這麼一回事,李蘊含誠懇的看著珍妮。
良久,珍妮才試探的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李蘊含肯定的點了點頭,只是過了半晌他才猶豫的開口:「只是我老師脾氣比較古怪,我不知道老師他肯不肯幫這個忙。」
說到最後,李蘊含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些不靠譜,但還是無法。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試一試。」珍妮說到這裡,眼裡閃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自己能趕快查出真相。
李蘊含好像看出了她心裡的忐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安撫,珍妮只感覺眼角泛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莫沫,李恬也有些忐忑。也沒有辦法,輔導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只能報告給了班長。
班長一聽是這麼大的事,心下也有些忐忑。畢竟是已經連續幾日夜不歸宿了。
校規明令禁止學生不能夜不歸宿,現在莫沫什麼情況一點都不知道。
看著李恬有些惶然的表情,略頭疼的擺了擺手。準備等一下就報告給老師。
然而莫沫就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上官婉婷卻絲毫不關心這些事情,終日恍恍惚惚的,李恬也巴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一位游泳愛好者走到了野泳愛好者都愛游的月明河,可能是因為要入冬的緣故,河周圍人跡罕至。他正準備下水,卻看見岸旁有樣東西。
好奇心驅動下,他緩步上前一看,下一幕卻讓他驚叫出聲。
是一具浮腫的女、屍,許是在水裡久了的緣故,她皮膚泡的發白。他彎腰大口大口的乾嘔著,顫抖著手,從口袋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方的速度很快,法醫初步鑒定死者屬於溺亡。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周前。
失魂落魄的目送警車遠去,那位野泳愛好者估計這一輩子再也不想游泳了。
死者為女性,年齡在20~23歲之間,黑色馬尾。可惜的是,死者身上只有一張銀、行、卡,並沒有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然而泡在水裡久了的緣故,磁卡根本就無法讀取。
而且,屍檢后發現,死者胃裡有少量毒、品殘留。很有可能是在吸食大量毒、品后,不幸身亡。
近日也未接到報案稱,有人員失蹤的案件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班長一告訴輔導員,就被輔導員罵了狗血淋頭。「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到現在才說?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學校要負責任的!」
一邊默默挨著批評,一邊早就把李恬他們宿舍給罵了一遍又一遍。可又無法,只能低頭笑著說是。
雖然莫沫她是孤兒,無父無母。輔導員當下拍案就說先報案。
到派出所報了案,那警、察一聽,頓時拍手掌道:「這不是早上才送來的那位女生嗎?」
一聽有些線索,等那人說完后,班長心裡隱隱有一些確定。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莫沫。
正這麼想著,就被領到了房間。一眼看到靜靜的躺在那裡的人,班長驚呼一聲,可不就是莫沫嗎?
莫沫的死在班上引起了小小的風波,班上大部分人對她並不熟悉,反而只是這麼平淡的揭過了。
上官婉婷她是在下課的時候,才得知莫沫的死訊的。她愣怔片刻,冷著臉走到小樹林里,低低抽泣起來。
小樹林來來往往的同學並不多,有些人看她有些奇怪。難不成是被甩了?但也就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就各做各的事來,無人關心,無人過問。
她驀地想起幾個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候是多麼的歡樂。現在她愈發感覺陷入了一個魔咒里,再也擺脫不開。
難道……她自己也有些懷疑:難道和她走的近的,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離開嗎?
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想的如墮冰窖,上官婉婷驀地戰慄起來。
還未到冬天,她竟感覺周圍
如此的冷。冷的讓她窒息。
而遠在A國的林瑾瑜突然也覺得十分忐忑。思量了幾番,撥通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上官子歌,現在Z市度假村進行的怎麼樣了?」林瑾瑜的語氣里也少了素日里的運籌帷幄,多了幾分焦急。
「林董,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度假村它已經開始動工了,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等。」一聽上官子歌穩重的聲音,林瑾瑜這才放下了心。
點了點頭,上官子歌這小子能力他還是相信的。只是想起最近的現金流,他還是有些頭疼。再不濟,他去試試黑、市吧。
看來短期這資金是無法回籠,林氏每天流動的資金量不在少數,前段時間他驟然分出大半現金流吃下Z市那個項目。確實讓他有些吃力。
雖然是這般想,但林瑾瑜絲毫未說林氏遇到的問題,畢竟在下屬面前說這個,終歸讓他面子有些掛不住。反而岔開話題道:「婉婷她最近怎麼樣啊?好久不打電話給我了。」
「小姐她最近一切都好。」忙著自己的布署,很久不與上官婉婷聯繫的上官子歌隨口便胡謅了些瞎話。
電話那頭中年男子反倒是低低的笑出聲:「一切都好就行了唄,好到都快忘記掉我這個槽老頭子了。」
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上官子歌只能尷尬的沉默著。
好像剛剛才看出上官子歌的尷尬,林瑾瑜掩飾性的輕咳一聲。
接著又絮叨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有節奏性的轉著筆,上官子歌只覺得心裡霧沉沉一片。
現在的他,天高皇帝遠,所以他任何小動作林瑾瑜都沒有辦法看見。不,就算看見的話,也奈何不了他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度假村正式建成,酒店美容院都開始運營,他的謀划也可以一點一點的出來了。
那個奸商還真以為他不知道,林氏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難關?只不過他在電話里裝作一無所知的人罷了。
想到這裡,上官子歌心裡只感覺一陣陣愉悅。
今天一早起來就和珍妮一起買車票來到B市,讓李蘊含沒想到的是,B市的老城區仍舊保留完好。
憑著記憶,他帶著珍妮左拐右拐的來到一間房間。
輕輕敲了兩下門,一位老婦人就探頭開了門,剛準備問些什麼:「不知二位有何?」
一看是自家老頭的得意門生,老婦忙把人迎了進來。
「來來來,兩位請。」忙完直起腰笑嘻嘻的看著兩個人。
正吃著中飯的祝志南看見客廳里多了兩道身影,抬眼一看,不由愣了愣,放下碗筷。
「你小子,怎麼摸到我家來了?」語氣粗暴直接的很,絲毫不給他半點面子。
之前還說是自己恩師的李蘊含只覺得臉有些疼,但還賠著笑說:「老師,我們最近收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我們不大看的懂,想請您幫我們看一下。」
聞言,祝志南冷嗤一聲:「說的那麼正兒八經,簡而言之還不就是,老師快來幫我翻譯翻譯。」
被這麼直白的戳穿心思,李蘊含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可偏偏祝志南不遂了他的心意:「紙呢?拿過來。一小時,五百元。」
珍妮忙從手提包里取出那張被折的整整齊齊的紙張遞了過去。
李蘊含也有些忐忑的看著正戴上老花眼鏡端詳那封信的老師。
雖然多年過去,老師的脾性也絲毫未變。直來直去的很。
良久,祝志南才低低出聲,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成天搗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首小詩有什麼好震驚的?」
兩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睛里巨大的驚喜。李蘊含試探的問道:「老師,你能看懂這個?」
誰料就這一句話,把祝志南氣的吹鬍子瞪眼。「不相信你老師我的專業水平是吧?那也請你們另請高明吧!我一個破老頭伺候不過來!」
眼見老師有炸毛的傾向,李蘊含也只能賠著笑道:「哪裡敢懷疑老師的專業水平啊?我們只是驚訝這麼快就完工了。」
果真有一句話是老小孩,意為有時候年紀大的人偏偏會像小孩一般任性。
見自己的得意門生這麼上道,祝志南細細的講了起來。
「這是一首極為簡單的短詩,約莫二十行。為何說它是短詩?因為它不符合任何的韻律。這首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主要就是描寫了一幅農家樂的場景。」
這時珍妮也按捺不住,恭敬問道:「老先生,請問可以請你幫忙把這首詩翻譯一下嗎?」
祝志南也欣然允之,筆尖動的飛快。看著老師這般,李蘊含不由有些好奇:「老師,這是屬於哪一國的文字啊?」
看著學生還一臉好奇的模樣,祝志南只覺得頭疼。還好他現在已經不教學生了,不然非被氣死不可。他痛心疾首道,只覺得古人那句朽木不可雕也可真是沒說錯,可依舊按下心給他講道:
「這個文字也就是你最擅長的文字啊。」
「我最擅長……」愣怔了片刻,突然福至心靈,但李蘊含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這怎麼可能是A國文?」
祝志南搖了搖頭,不打算再去欣賞自己蠢學生的蠢樣。
不過幾分鐘就把紙輕輕推到兩人面前。
紙上的字大氣磅礴,別有一番狂野之美。李蘊含一字一句的念道:
遠方貓頭鷹在哭泣,
聽說是玫瑰的葬禮。
在桀桀奸笑的山雞,
吱吱亂響的紡織機。
誰的?我的?
你的?他的?
遠方人兒古銅的臉龐,
結實的胸膛。
我聽見山雞在演唱。
回味?回味?回味?
跳動的心房,長眠的新郎。
我看見山雞在徜徉。
遠方的愛人啊,
迷失在寶石的殿堂。
迷茫?迷茫?迷茫?
我輕吻將你埋葬。
寶石的眸光,金色的臉龐。
埋葬?埋葬?埋葬?
我燉了一碗山雞湯。
聽說你要詩和遠方,
腐朽不過一碗雞湯。
才剛剛讀完,只見珍妮雙唇微微顫抖。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我明白了。」驀地慘然一笑,「是有多少人想要我哥哥的命啊?」
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祝志南也被驚住了。不過翻譯一首詩,為什麼牽扯到了人命?
而且那女孩眼底的凄哀也不似在作假,他被眼前的狀況徹底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