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哀莫大於心死

  「可是現在看來，偉成的這個事情很難處理，開槍打死人，而且手段的確有些殘忍啊！」駱敬濤皺眉說道。


  趙敬仁點了點頭，嘆道：「偉成這事兒的確做的有些過火了！不過要是換了我在，我可能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孫欣媛死了！這個事情對於趙偉成來說打擊不小啊！我萬萬沒有想到，預言還是成真了！」


  「那我們能做點什麼嗎？」駱敬濤輕聲試探道。


  趙敬仁擺了擺手，回道：「一切都看吳彪他們怎麼處理吧，這個事情我覺得吳彪很有可能會介入，趙偉成可是一個好苗子，他是不會撒手不管的！」


  「這……」駱敬濤欲言又止。


  「好了，我們趙家出現這樣的變故，我心裡也很難受！趙偉成失去了愛人，我也失去了兒媳婦和孫兒，現在也亂的很，讓我靜一靜吧，最近有什麼工作幫我推了！出了新華門的人找我，其他人一概不見！」趙敬仁沉聲說道。


  看到趙敬仁眼角擎著淚水，駱敬濤知道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說太多，隨即退了出去，將趙敬仁的房門輕輕地關上。


  等到駱敬濤離開之後，趙敬仁忍了很久的眼淚緩緩地從眼角滑落下去，此刻這個剛強的老人再也忍受不了心裡的悲傷，淚水奪目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阿媛！偉成！」趙敬仁輕念了一句，一隻手按在額頭，淚水一滴滴地落在辦公桌上。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春天就隨著炎熱的天氣逐漸離開了人們的視線，當蟬鳴聲逐漸響徹東通市的街頭的時候，一間醫院的病床上，趙偉成雙目無神地倒在床上。


  一縷陽光從窗戶里照射進來，映照在趙偉成的臉上，可是他卻紋絲不動，彷彿一具石像一般，對於烈日灼目，似乎渾然不知。


  趙偉成的身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是裴雲清，另一個是陸大有，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趙偉成的就是他們，只是兩人看著趙偉成手上銀晃晃的手銬定格在病床一側的時候，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憤。


  「成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已經兩個月了，你的傷都已經好了一半了，現在東通市這邊已經正式落案起訴你了，難道說你真的準備在監獄里待上幾年？真要是這樣的話，你這輩子可就毀了！」裴雲清著急地拉著趙偉成的胳膊喊道。


  可是趙偉成依舊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雙目失神地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他的胸口是不是還能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可是那平靜的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過。


  看到趙偉成毫無反應的樣子，裴雲清心中氣悶，可是偏偏又拿趙偉成毫無辦法，無奈之下他起身離開了病房，留下陸大有一人獃獃地坐在趙偉成的身旁。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孫欣媛，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可能孫欣媛不會被人抓走，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趙偉成，你不要折磨你自己了，你起來打我好不好？只要你一句話，我陸大有就算這條命還給孫欣媛都可以！你不要再這樣了！」陸大有紅著眼睛說道。


  趙偉成緩緩地扭過頭去，眼神中帶著一絲殺氣！然而看到陸大有那一臉自責的模樣，很快眼神中的兇狠消散了。


  「她……在哪裡？」趙偉成輕聲問道。


  「孫鑫仁將她葬在了京都東郊的公墓里，不過有一個事情我需要跟你說一下！」說到這裡，陸大有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嚴肅地看向趙偉成。


  趙偉成的眼神重新凝聚了焦點，毫無表情地看向陸大有，輕聲問道：「什麼事情？」


  「孫鑫仁已經失蹤了，整個孫家都找不到孫鑫仁的身影！另外回春堂也已經易主，現在是孫鑫仁一個遠方親戚在打理，據說坐館的是孫鑫仁的首徒，這一次孫欣媛的離世，對孫鑫仁的打擊也不小，因為他現在還是首席的療養顧問，所以上面也在尋找，但是全國找了兩個月，就是沒見到人影……」陸大有皺眉回道。


  聽到這個話，趙偉成的眉頭微微一蹙，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搖頭道：「他失去了最寶貝的妹妹，不願入世也是正常，相比較我，倒是洒脫了很多，不像我，害死了阿媛還要在這裡苟延殘喘，倒不如隨了阿媛母子去了！反倒是意見好事！」


  「趙偉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現在兄弟們都在四處奔走？顧新宇在市局還和刑偵大隊的隊長打了一架，差點就被擼了公職！韓鵬甚至差點給出假口供，要不是秦文初在背地裡罩著，他們都要出事！另外丁一飛也在家裡求了很多天了，你的這幫兄弟都在為你奔波勞苦，你怎麼可以說出現在這樣的喪氣話來？」陸大有著急地回道。


  趙偉成聞言，緩緩地扭過頭去，一雙眼睛再次渙散開來，好一會兒才失聲一笑，冷聲回道：「讓他們都散了吧！孫宏我是故意殺死的，我只求一死來恕罪！」


  「你……冥頑不靈，孫欣媛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只是因為你們在一起嗎？如果換做是別人，即便不在常平鎮，對方一樣會動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照顧不力的人是我，要恕罪的人也應該是我！」陸大有吼道。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接著一個醫生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見陸大有那稍顯暴躁的情緒，醫生的眉頭微微一皺，冷聲說道：「沒事兒別在這兒瞎嚷嚷，先不說他是犯罪嫌疑人，另外還受了重傷，病人需要休息的！」


  「抱歉醫生！我走了！趙偉成，我告訴你，不要辜負大家對你期望，你這樣渾渾噩噩的，對得起孫欣媛嗎？」陸大有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病房。


  屋外，裴雲清在走廊里抽完一根煙，看到陸大有氣憤離開連忙跟了上去。


  「大有，成老大現在真的心灰意冷了？」裴雲清皺眉問道。


  陸大有點了點頭，一行眼淚流下，好一會兒才用顫抖的聲音回道：「哀莫大於心死，成老大因為嫂子的離世，可能一時半會兒根本好不了！可是現在又面臨了訴訟的問題，如果成老大不做任何的回應，我保守估計，至少需要八年的牢獄之災！」


  「八年！八年物是人非，成老大出來以後怎麼辦？」裴雲清咬著牙說道。


  「目前東通市這邊給到的回復就是這樣！成老大謀殺的罪名基本上定性了，除非能夠拿出孫宏死前的確存在危險！可是即便如此，成老大失手開了那麼多槍，相信法院最輕也要判一個防衛過當，這也是要吃官司的啊！總之這個事情，想要有轉機，很難！」陸大有搖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