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 我恨!
陪伴落落和毛毛從街頭一直走到結尾,關於酒吧路的開發就這樣被輕描淡寫的被決定下來,原本是安排謝澤勇當砸場的敲門磚,可現在他回東北了,只能交代張夢魂和陳御天來做。
於此同時,負責尋找那輛銀本田商務車的老王也有了線索,不止一個混混看到那輛車曾經在閔行區最高檔的酒店「御膳樓」里出現,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以為老王在開玩笑,雖說我和尚官亭算不得朋友,但是也絕對達不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無可厚非,畢竟妖刀是跟著她混的,尚官亭跟天門四哥之間的關係絕對是敵非友,我現在也算是半個天門人,我們都開始搶人家飯碗了,她想揍我們也當然合情合理。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剛剛給老王打完電話讓他再確定一下那輛車的影蹤,麻煩就已經找上了門……
目送毛毛和落落坐進一輛米黃色的敞篷小跑中,我不禁有些感嘆「花有百樣紅、命與命不同。」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我的臆想,號碼是很陌生,知道我電話的人寥寥有數,我猶豫了再三還是接了起來。
「喂?哪位?」我疑惑的問向對方。
「康老大,別來無恙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的仇恨,我已經聽了出來是王飛洋。
「終於坐不住了么?是打算跟我見個面?」我挖苦的鼻哼一聲。
「還不是時候,只是通知你一個噩耗.……」王飛洋鴰噪的大笑起來「你剛到上海的時候,是在一家名為五星酒店的地方落腳對吧?」
「你他媽瘋了吧?他們都是普通人,別搞他們!」聽到王飛洋的話,我的心驟然提了起來,趕忙招呼王行攔下一輛計程車,朝著「五星酒店」的方向走去。
「不不不,我不是那麼沒品的人,我要整你的話都會提前通知你,比如通過文錦那張嘴,哈哈!」王飛洋狂傲著又是一陣大笑,幽幽道:「是你們的老朋友,煙鬼!煙鬼貌似去拜訪老闆和老闆娘了!」
「草泥馬,我當時真是瞎了眼,應該廢了你!」我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別狂躁,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這個偽君子,就因為當初我犯了那麼一點小錯就把我趕出老家,讓我一個人狗一樣的活著,我一定也讓你百倍品嘗。」王飛洋的心理已經扭曲,在他看來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有本事告訴我,你在哪!老子一對一跟你碰一下!」我惡狠狠的咆哮起來。
「智障,混了這麼久都始終忘不了自己流氓的本質,有功夫還是抓緊時間去看看你老闆和老闆娘吧!運氣好,還能再見他們一面!」王飛洋嘲諷了我一句后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撥打過去,提示的是對方的號碼一關機。
「這個逼人!」我咬著嘴皮低吼一句。
「別激動,王飛洋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地就是讓你心亂,我不信他煙鬼有殺人許可證,隨隨便便敢殺人!」剛才的電話我按著免提,王行在旁邊都聽的清清楚楚。
「不是,我感覺他不是嚇唬我.……師傅麻煩開快一點!」我搖了搖頭,催促著計程車司機。
十多分鐘后,我們出現在「五星飯店」的街口,當看到街邊的警車,以及飯店門口圍了很多人,隱隱還聽到女孩哭聲的時候,我心底那絲不好的預感直接籠上心頭,不等車停穩,就慌忙跑了過去。
小飯館的門口擠了很多人,我奮力扒開他們沖了進去,飯館里一片凌亂,桌子、椅子倒了一片,牆上和地上全都是血跡,六七個警察正邊抽煙邊聊天。
地上躺了兩具身體,分別是老闆和老闆娘,兩人身上、臉上全是血跡,哪怕是死,老闆單薄的身體依舊壓在老闆娘的身上,他的後背血肉模糊的被刺穿好幾個血洞,這個乾瘦的東北男人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爺們的擔當,哪怕身死,他始終保護著自己的女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眼睛也驟然濕潤了。
蔡九兒滿臉掛淚的蹲在地上哭泣,一個留著八字鬍的胖警察正抓著個小筆記本在盤問著什麼。
「九兒,怎麼回事?」我一把推開那胖警察,抓起蔡九兒問道。
「寶哥,下午家裡遭賊了,賊拿刀捅死了爸媽.……爸媽都走了.……」見到我后,蔡九兒直接哭成了淚人,一頭扎進我懷裡嚎啕起來。
「遇見賊?開什麼玩笑,飯館白天基本上不會歇業,真進來賊,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鄰居會聽不見?」我一邊拍打著蔡九兒安慰,一邊怒視警察「你他媽是不是警察?人到底死沒死,你確定沒有?就那麼任由他們躺在地上?」
「你是幹什麼的?」留著八字鬍的警察一臉牛逼的指了指我「閑雜人出去,不要破壞現場!」
「我是你大爺!草泥馬!」我推開懷裡的蔡九兒,一拳懟在那警察的腮幫子上,這幫畜生擺明就是在拖延時間,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場居然沒有法醫,沒有人拍照,就是幾個傻逼「衛士」旅遊似得東逛逛、西瞅瞅。
「襲警!把他銬起來!」那八字鬍被我一拳頭砸倒在地上,炸毛似得「嗷嗷」嘶吼起來,屋裡的幾個「人民衛士」一股腦全都沖向了我,我從地上拎起一把凳子就狠狠的砸在那警察的腦袋上,王行也同樣抓起一把凳子往「八字鬍」的腦袋上猛招呼。
如果換了時間、換個情景,哪怕我再衝動也不會這樣直接動手,可是我現在真的忍不住了,一旁老闆和老闆娘屍骨未寒還直愣愣的躺在那裡,這幾個披著人皮不幹人事的混蛋竟然聊著天、抽著煙,還驕傲的告訴我「不要破壞現場」。
這一刻我的血在燃燒,整個人都跟快要爆炸了似得,只想殺了他們,我紅著眼睛一凳子接一凳子的砸在「八字鬍」的腦袋上,旁邊的幾個警察好像嚇傻了,只是嚷嚷著叫我放下武器。
不知道門口誰喊了一句「卧槽,打警察了!還有沒有王法,快揍他們.……」接著八九個青年就沖了進來,不管不顧的將我和王行按到在地上,幾個警察趁機給我們戴上了手銬。
蔡九兒在旁邊六神無主的喊叫,奈何根本沒有人理她,而且還有個青年一腳踹到蔡九兒的肚子上,把踢出去老遠……
我遁著聲音望去,看到了腦袋上戴著頂鴨舌帽的「煙鬼」,那個狗逼嘴裡叼著煙,比劃出一個「手槍」的手勢,朝著我點了點,就哈哈大笑的揚長而去。
「草泥馬,煙鬼!」我咒罵著想要掙脫,可是卻被人牢牢的按住身體,根本動彈不得,我知道自己再次被煙鬼或者說王飛洋給坑了,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自己剛才那麼衝動,如果一切重來一遍,我依舊會這麼做。
看了眼躺在不遠處的老闆和老闆娘,我的熱淚當時就掉了下來,剛剛到上海時候的一幕幕畫面像是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過電,是我害了他們!想起來幾天前跟老闆喝酒,老闆還醉醺醺的跟我開玩笑,說打算「要二胎」,我像個孩子一般匍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被幾個警察拖拽進警車,一路上我的眼淚都沒有停止過,我恨!恨自己,更恨煙鬼、恨王飛洋!
把我和王行關進審訊室,幾個警察就匆匆離開了,應該是去找上級領導彙報,王行壓低聲音看了我一眼道:「康子,襲警不是小事兒,待會你就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畢竟你身上還背著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