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 勿以惡小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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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哥,其實你可以就在門口等我的……」我深呼吸了一口看向謝澤勇,屠戮一個毫無關聯、甚至不知道好壞的陌生人,我心裡也說不上來的彆扭。
「逼逼.……老爺們活就活的血性!」謝澤勇撇了我一眼,伸手按響了門鈴。
門鈴「叮咚、叮咚.……」響了好幾分鐘后,始終都沒有任何動靜,難不成家裡沒人?我和謝澤勇對視了一眼,又按了幾下后,依舊沒有動靜。
我故意提高嗓門道「看來這家的業主不在,咱們到下家去吧,煤氣泄漏可不是小事兒!」
謝澤勇配合的點了點頭,我們交換了下眼神後轉身裝作準備離開的樣子,這個時候防盜門裡突然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誰啊?」想來對方應該是隔著貓眼偷偷打量我們。
「您好,我是順達煤氣公司的檢查員,剛剛你們小區發生了一起煤氣泄露事件,就在您家樓上那戶,我們想要例行排查一下您家的煤氣管道。」我裝模作樣的從口袋摸出個小卡片在貓眼處晃了晃。
「煤氣泄露?」對方將信將疑的嘟囔了一聲,顯然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是啊,太可怕了!您樓下的鄰居一家四口,聽說有兩個腦部重度缺氧,已經搶救不過來了……」謝澤勇誇張的說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盡量嚇唬的他把門打開。
「稍等.……」果不其然,聽完我們的話后,房門內的人「咔擦.……」將防盜門打開了,讓出半個身子示意我們進去。
和四哥給的照片一樣,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稍微有點斑白,臉色也稍微有點蒼白,文質彬彬看起來就像是常年坐辦公室的知識分子。【ㄨ】
「那是廚房,你們抓緊時間排查吧,我待會還有事情需要出門!」中年人穿件黃色的綢緞睡袍,腳上趿拉著拖鞋應該是剛剛在睡午覺。
這是一間典型的三室二廳商品房,屋裡的電器、傢具雖說不上高檔奢華,但也都是最新穎的款式,足以證明眼前這位「目標人物」是個不缺錢的主。
我隨意打量了眼房間,三間卧室門全都緊緊關閉,隱約好像還能聽到有什麼聲音,看到我東張西王,中年人不耐煩的指向廚房的方向「快點檢查,待會我要出門上班!」
「請問您是一個人居住么?」我放下手裡的空殼子行李箱,像是打招呼一般,很隨意的跟他聊著天。
謝澤勇趁機關上了房門,中年人倒也沒有太多懷疑,而是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點點頭「是啊,老伴去世的早,無兒無女.……我一個人住!」
「嗯,那就好辦了!以後每年清明,我會記得替你燒紙的!」我猛的站起來,拿礦泉水瓶頂到他的腦門上,然後又掏出來手槍伸到瓶子口。
「你們幹什麼?是搶劫么?我給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中年人驚恐的舉起雙手朝我哀求。
「不好意思,不求財、求命!」我狠下心拉開了手槍保險。
「不要殺我.……我是普陀區辦公室主任.……不要殺我,不管你們要錢要權,我都可以給你們.……」中年人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跪在我面前跟我祈求,一時間我真動了惻隱之心,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自己心底過不去那道坎……
謝澤勇推開一間卧室門想要檢查還有沒有別的人,剛一開推門他瞬間憤怒的嘶吼起來,「康子.……你過來看!」
「什麼?」我疑惑的拿槍頂住中年人的腦門,拽起來他走向那個房間,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候,我的肺頓時快要炸開。
屋裡有兩個鐵籠子,兩個十多歲的女孩赤身裸體的關在籠子里,像是動物一般脖頸上還栓著一條鐵鏈子。
看到我們進來,兩個女孩甚至連尖叫都沒有,木然的看著我們,蜷縮在籠子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她們的眼神有些渙散,顯然是受過嚴重的精神打擊。
「狗日的!」我一拳頭狠狠砸在中年人的臉上,不用多說也知道這傢伙幹了什麼,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底下居然藏著如此變態的蛇蠍心腸。
「我去尼瑪!」推開另外一間房的謝澤勇不知道什麼原因暴走了,抄著一個花盆跑進來重重的砸在中年人的腦袋上,花盆破碎,中年人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呻吟起來。
「你他媽還敢叫喚,康子你到那個房間去看看吧!」謝澤勇暴跳如雷的一腳接著一腳跺在中年人的腦袋上。
我急匆匆的跑過去看,可當看到房間里的情景和一個熟悉的面孔時候,我直接驚呆了,是蔡九兒.……
蔡九兒披頭散髮赤裸裸的被麻繩綁著雙手,身上全是淤青和被煙頭燙出來的疤痕,嘴裡塞著一塊海綿正滿臉都是眼淚的「嗚嗚.……」哽咽著。
「九兒!」我不敢相信的解開他手上的麻繩和嘴裡的海綿,蔡九「嗷……」的一聲推開我跑出房間,接著就聽到對面房間里傳來那個中年男人殺豬一般的慘叫。
等我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腦袋上插著一把尖銳的花盆碎片,渾身痙攣一般的躺在地上顫抖,蔡九兒撕心裂肺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九兒.……九兒……別害怕,有寶哥在!」我走到蔡九兒的身旁,輕輕環抱住她。
等蔡九兒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以後,她跟我講起了事情經過,原來那天我和警察被帶進警局以後,她本來想到KTV去找我們的,結果在半路上被煙鬼給擄了,再然後就被送到這裡,開始了一段「噩夢」般的經歷。
「對不起丫頭,連累你了!」我含著眼淚撫摸著蔡九兒的頭髮。
「寶哥,我殺人了……你們快走吧,哪怕是死,我也要說出來這個畜生做過的事情!」把一切都說出來以後的蔡九兒,眼神中帶著抹死寂一樣的絕望,任由我和謝澤勇怎麼勸說,她都不肯跟我們走,甚至還用中年人家裡的座機撥打了110。
「傻丫頭,何苦呢?寶哥可以幫你處理的!」我試圖強制拽蔡九兒走,蔡九兒抓起一片花盆碎片比到自己脖頸威脅我「寶哥,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警笛聲已經若影若現,謝澤勇拖著我離開中年人的家裡,一路上我的眼淚都在止不住的流,心疼蔡九兒,心疼那些本該天真燦漫年紀的女孩子卻經歷了這般灰色人生……
兩個禮拜后,上海灘的很多家報紙媒體都出現了一個專題報道「xx區辦公室主任范某虐待、囚禁未成年少女……」
但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蔡九兒,哪怕毛毛花了很多錢也沒有打聽出來蔡九兒的下落,只是模模糊糊聽說「蔡九兒屬於正當防衛,已經無罪釋放,據說好像出國了.……」
每個人的心底都住著一隻惡魔,只不過普通老百姓沒有能力或者緣由去行惡,而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卻用百姓交給他的權利去做一些豬狗不如的畜生事兒。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心底的「仇官」情節都難以撫平,但是經過那件事情以後黃書記順理成章的晉陞了,對我和狼群的態度也跟過去截然不同,哪怕再嚴肅的「掃黃打非」行動,狼群KTV依舊可以夜夜笙歌。
狼群KTV成為閔行區標誌的娛樂大鱷,可是一想到這一切是用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和青澀年華換來的,我就覺得分外的噁心。
現在酒吧路徹底改名為「狼群路」,在毛毛和落落的強大的金錢攻勢下整條街將近一半的場子屬於狼群,經過黃書記「不懈的努力」明天王行即將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