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 只能給你二十分
我們沒有走遠,從附近找家肯德基坐了進去,靠在窗戶口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帝王樓,我沉思了幾分鐘,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帝王樓起碼二三十小弟,長毛居然輕易被抓。
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乾脆給文錦打了個電話。
文錦這會兒應該在路上,先是告訴我那個叫魑的傢伙已經斷氣,他會想辦法處理掉,接著又跟我分析起來長毛被綁架的事情,好半天后他出聲道:「有鬼!長毛絕逼不對勁,別著急等救兵!咱家的大救兵專業克綁架!」
我知道他說的肯定是大林,幾年前大林可是被稱為飛盜的金貔貅,曾經盜竊過上海市博物館,而且聽他小跟班張勝利的意思,我們這位「盜爺」還不止一次的進過博物館。
戒備森嚴的博物館大林都能說進就進,想來潛入「帝王樓」更不會有什麼問題,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等到了下午四點多鐘,大林爺倆才趿拉著人字拖、上身跨欄背心,下身大褲衩晃晃悠悠的走進肯德基里,一時間震驚四座,幾乎所有吃飯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倆人。
「二位爺,你們這是剛從澡堂子游出來?」我朝他倆招了招手。
「操他哥的,累死爺了……」大林一屁股崴到座位上,揉捏著自己的腳後跟嘟囔「狗屁地方真難找!」
「就是!累的我老舅都吐舌頭了.……」張勝利從旁邊呆板的迎合。
「吐你奶奶個哨子,分不清個眉眼高低,滾去叫飯,兩份全家桶、兩杯大可樂!」大林一巴掌呼在張勝利的後腦勺上凶神惡煞似的咒罵。
「老舅我不愛喝可樂,那玩意兒喝多了老打嗝!」張勝利可憐巴巴的說道。
「哦對,忘記算你了,你想吃啥自己要去!」大林擺了擺手,敢情兩個全家桶、兩杯可樂他全是給自己要的。
「林哥,其實沒必要老吼勝利,那麼大的人了,讓人笑話!」我沖著大林微笑道,大林今天的小髮型賊有樣,腦袋上起碼噴了二斤啫喱水,明晃晃的,硬的就跟刷鍋的鋼絲球有一拼。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給力!」大林很沒所謂的擺了擺手,翹起二郎腿道:「剛才我到帝王樓就溜達了兩圈,那地方有個後窗戶能進去,再有就是從空調的換氣通道也能進!」
「行家,那林哥準備從哪進去?」林殘點了點頭問道。
「當然是正門了,堂堂金貔貅,你當我跟你們鬧笑呢!」大林一臉牛叉的挖了挖鼻孔,然後隨手就蹭到了桌子底下。
「正門可是有攝像頭啊。」我提醒道。
「廢話,就是因為有攝像頭才從門口走,要不然怎麼顯得出來哥的與眾不同!」大林轉動了下脖頸接著道:「放心吧,只要是攝像頭就肯定有盲點,再高科技的東西也有瑕疵!」
「先吃飽……填飽了肚子,我去準備點東西!晚上九點多左右吧……九點多咱們行動!」
「九點?會不會有點早?」我出聲道。
「你這麼想,對方也肯定這麼想,真等到夜深人靜,凌晨兩三點,裡面那群犢子指不定有多精神的瞪著兩眼等咱們自己往裡跳呢!」大林白了我一眼「盜,是一門學問!」
說話的功夫,張勝利端著三個全家桶,兩大杯可樂就回來了,然後這舅侄倆在我們面前表演了一把什麼叫活生生的「風捲殘雲」,狼吞虎咽的吃完飯後,大林帶著張勝利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讓我們隨便找地方睡一會兒,準備行動的時候電話通知。
大概到下午六七點左右的時候,從閩行區又開過來三四輛麵包車,基本上都是我們從東北老家一路跟過來的兄弟,眼下情況太不明顯,西城區空有一兩百號掛著我們馬甲的馬仔,卻不知道聽不聽使喚,打硬仗還得靠自家的老兄弟。
等三十多號兄弟從麵包車裡下來以後,頓時給我們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清一色黑色緊身半袖,胸口有隻巴掌大小的嗜血狼頭,看起來簡單卻又霸道。
帶隊的是林殘的弟弟瘋子,瘋子現在比過去穩重了很多,看到我們后特別高興,先是跟林殘親熱的熊抱了一下,然後又分別跟我們打招呼,瘋子說文錦怕家裡出現狀況,讓陳御天和張夢魂留下幫忙。
晚上九點半,大林電話通知我,準備動手吧,我張羅兄弟們全都拎著砍刀站在距離帝王樓不足十幾米的地方,此刻正是不夜城的黃金時間,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模樣,頓時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不遠處大林好像跳大神似的,來回蹦躂,時不時的抬頭看眼門上的攝像頭,搗鼓了半天后,取出手腕上的銅線圈,動作輕微的撬起了鎖孔,至多十秒鐘,他回頭朝我們比劃了個「OK」的手勢,然後猛地一把將捲簾門提了起來……
「沖!」我吶喊一聲第一個跑了過去。
兄弟們緊隨我身後,也衝進了帝王樓,等我們浩浩蕩蕩跑進大廳以後才全都有些傻眼了,裡面的燈火亮堂,地上有幾片血跡,還丟著不少砍刀、鐵管這類的武器,大廳更是像遭遇地震一般,很多能砸的東西全都砸壞了,無一不透漏著這裡經歷過惡戰的氣息。
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長毛竟然就在大廳,他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創可貼,看到我們后一臉欣喜若狂的使勁搖晃。
大林蹲在附近東瞅瞅、西看看,時不時扒拉兩下地上被摔爛的花瓶或者別的什麼雜物。
我們一群人風風火火衝進來,本想著應該是場惡戰,哪想到居然是這副場景,一時間我有些懵逼了,望向大林道:「林哥,有什麼發現沒?」林殘和張夢魂、王行幫著把長毛從椅子上鬆開。
「還不能確定,待會跟你說!」大林拿手指沾了一抹血跡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又繼續在大廳里轉悠起來。
「長毛,怎麼就你一個人?那什麼四太保呢?還有場子里的小弟都哪去了?」林殘著急的問道。
「弟兄們都在樓上,今天早上突然進來兩個人,不知道他們丟進來幾瓶什麼東西,然後大家就都昏迷了,我醒來以後就這樣了,對不起康哥、殘哥,給你們丟人了!」長毛一臉的憤怒和委屈。
「人沒事就OK,瘋子去把樓上的兄弟們都放下來!」林殘沖瘋子招呼道,瘋子領著人就跑上了二樓。
我沒有吱聲,一直靜靜的打量大林說話時候的語氣和神態,想要找出來點破綻,不過毫無收穫,不知道是我們真誤解大林了,還是這傢伙太會偽裝。
「應該是是四氯化碳吧,那玩意屬於很強的麻醉劑!」大林從地上撿起來幾塊啤酒瓶的碎片。
「我也不知道,反正聞起來有股香味,氣味剛進鼻子,人就暈了……」長毛搖了搖腦袋。
「既然是那樣,那地上就不該有血跡啊,難不成是偷襲你們的人,自己不小心踩到玻璃碴上,划傷了腳?」大林嘴角上揚,看向長毛。
長毛臉上的肌肉不經意抽動了兩下,很細微的一個動作,但是我們基本上全都看到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真不知道,當時我已經昏迷過去了,說不定有沒昏迷的兄弟跟他們打起來了?」
「可是這血跡又不是人血,應該是豬血……龍堂的人費盡心思布置一個戰鬥現場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讓我們相信你是俘虜,不是內奸么?或者他們忘了已經提前把你弄昏迷這件事?」大林輕蔑的指向大林「兄弟,你不實在啊!這個瞎話編的太水,只能給你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