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章 我名邪和尚
「你認識我?」將半挂車挪到兩邊,我從車裡跳下來帶有深意的看向張浩。
「得看你希不希望我認識?」張浩狡黠的咧嘴的笑了笑。
「暫時不希望。」我沉思了幾秒鐘后正色道,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偽裝下去,張浩肯定識破了我的身份。
「那我就暫時不認識你咯。」張浩調侃的聳了聳肩膀道:「其實不怪你化妝技術低劣,只能說我太火眼金睛。」
「說正經的,你是怎麼認出來我的?」我出聲問道。
「兄弟就是兄弟。」張浩一本正經的對我道:「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跟你描述,不過你相信我,你這副模樣一般不會有人認出來,不過咱們只要跟咱們那哥幾個多接觸一些時間,他們肯定也會懷疑,一個人的模樣會會變,可一些小動作和眼神不會變。」
「拉JB倒吧,說的跟你真能看懂眼神似的..」我笑罵了張浩一句,不過心裡卻覺得暖暖的,因為他那句「兄弟就是兄弟」。
邊聊邊走回已經百孔千瘡的「路虎車」里,和尚和屠夫都有傷在身。本來我是想讓張浩開車的,結果張浩跑過去推起來一輛摩托車,非要到前面探路。
無奈這下我們這四個傷病敗將就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出發了,我駕駛汽車載著和尚和屠夫。張浩騎輛摩托車從前面開路,長出的一段高速路,除了安靜以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異樣,只是和尚和屠夫兩人不停的咳嗽,特別是屠夫狀態極其的不好,如果不是和尚時不時搖晃他或者掐人中的話我估計早就暈過去了。
幾乎是三兩分鐘,和尚就會掏出手機看眼時間,顯得很焦躁。我透過後視鏡問向他:「是等什麼人么?」
「嗯,我擔心還有貓膩。」和尚點了點下巴:「剛才逃走的兩個天棄的小雜魚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啞巴,他不可能放過這麼好滅殺我們的機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勇哥最經常說的一句話,人死屌朝上,不死就他媽往上杠!不過話說啞巴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那麼猛?」我低聲安慰著和尚,能讓這麼在我眼中幾乎無所不能的牛人都擔心發愁,這啞巴的身份確實有夠神秘。
「啞巴是天棄那位姓薄的大領導的貼身保鏢,據說是參加過越南戰爭的老兵,而且還是有名的敢死隊成員,一次被俘虜,讓人割下了舌頭,在沒有任何藥物的治療下,居然沒有疼死。而且奇迹般的活了下來,虐殺了看守的他的一隊越軍,把那一隊越軍的皮全都完好無損的剝下來,聽說有幾個越軍命硬,疼了好幾天都沒死,後來他被那位薄姓領導意外救援,就留在他身邊做了警衛員,是個危險到極致的人物。」和尚慢條斯理的跟我介紹啞巴的過往。
「被人活割舌頭?」想想那副場景。我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細節,他虐殺了看守他的越軍,正是經過那次打擊,啞巴的性格變得有些扭曲,睚眥必報.……前兩年我和屠夫執行任務,意外跟他交過一次手,那時候我倆都是全盛時期,打斷了啞巴幾根肋骨,從那以後,我們就被這個鬼魅一般的瘋子給盯上了,這幾年交手很多次,基本上不相上下。這次恐怕.……」和尚嘆了口氣。
「放寬心和尚哥,你不是給四哥打過電話么?如果我哥、黃帝、野狗,還有那個叫郭漢和醫生的全都趕過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抓了抓側臉朝和尚問道。
「人的命、天註定,盡人事、安天命!」和尚情緒不算太高了搖了搖頭,說話的功夫屠夫又差點要昏迷過去,和尚趕忙搖晃了兩下,使勁掐了掐他的人中……
「讓我.……睡一會.……就一會兒……」屠夫耷拉著眼帘朝我們虛弱的說道,聲音幾乎已經微乎其微,我看到他肚子上的傷口仍然在不停的往外冒血,趕忙加緊踩了兩下油門。
看路牌,往前再有兩公里是一個小縣城。就可以下高速,我心想趕快衝下高速,找間醫院,先給屠夫做手術。前面引路的張浩已經停在了分叉路口,朝我們比劃了一個停的手勢,他自己從摩托車上跨了下來。
「怕是麻煩來了吧。」和尚嘆了口氣,坐直身子。
我鬆開油門。慢慢的開車溜到了張浩身後,當看清楚分叉路口的情況后,我扯開嗓門朝張浩吼叫:「倒車,快他媽倒車!」只見分叉路口密密麻麻站著全是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各個都穿著草綠色的作訓服,居然是一群當兵的,啞巴雙手背後,佝僂著身子站在最前方,朝著我們昂起下巴。
「天棄還能調動部隊?」我急忙換擋倒車,朝著和尚問道。
「天棄不行,但是那位姓薄的大領導卻可以.……」和尚鬆了口氣道:「不用倒了,啞巴既然敢在這個地方等咱們,說明前路後路全都被堵死了,而這裡應該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為啥?」我回頭望了眼空空如也的高速路,感覺事情應該沒有和尚說的那麼誇張。
「一個強者的絕對自信!」和尚的眼神驟然變冷。朝著我招呼道:「開車過去吧,狹路相逢勇者勝!想要逃出生天,唯有格殺啞巴!」
「可是.……」我擔心的看了看,又瞧了瞧昏昏欲睡的屠夫,哪怕加上不遠處的張浩,我們幾個現在捆在一起也夠嗆是啞巴的對手。
「前進!」和尚眼如寒星,面色冷峻的說道,一邊說話。他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我看到他的前胸、後背有不計其數的傷痕,有的是早已痊癒的舊疤,有的是剛剛長好的新傷。而且和尚身上居然還有紋身,從肩膀到左膊的地方紋著一隻佛陀半胛,但是又和普通紋身不同,他的半胛全都是由一個個微小的梵文組成的。
「我名邪和尚。年幼嗜殺,師父遂在我身上用寧心咒刺下了歡喜佛陀,告誡我止怒戒殺,這些年我殺過不少人。但全是當殺之人,唯有一憾,國何時能夠無貪!」和尚從袖口取下幾枚銀針沖我微微一笑:「如果我戰死,我希望我的墓志銘可以有剛才的那段話!」說著話他就用銀針狠狠的刺在胸口佛陀的眼睛上。佛陀紋身的眼睛瞬間冒出一滴血珠,好像哭了一般,明明嘴上帶著笑,可是眼裡卻淌著血淚。整個紋身看起來分外的妖冶.……
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和尚:「和尚哥,你要幹什麼?」
一針下去,和尚的面容好像比剛才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些許,說起話來變得中氣十足:「奇經八脈中有一穴叫膻中穴,可以短時間激發人體的潛能,力量、速度都快成倍提升。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刺激我的膻中穴!」
一邊說話,他一邊又取出一根銀針準備朝佛陀的另外一隻眼睛刺去,旁邊的屠夫突然咳嗽的坐了起來,攥住和尚的手腕道:「老夥計,上次就是咱倆一起打傷的啞巴,結果英雄讓你當了,這次我想立功!」
「可……你的身體……」和尚緊鎖眉頭猶豫道。
「你了解我,我這種人寧可站著死,也不願意像個廢物似的躺在床上等人伺候,我的傷勢自己清楚,你真忍心讓我抱憾終身么?」屠夫一把扯爛自己的領口道:「讓我當次英雄,讓領導知道第九處還有個屠夫!」
「好……」和尚深呼吸一口,將那根銀針刺在了屠夫的胸膛上,屠夫仰頭哈哈一笑,乾脆將身上的衣服全都扯下來,當繃帶似的纏在了受傷的地方,拳頭緊攥跳下車去「兄弟,這次的戰鬥說不定就是永恆了,必須配合默契!」
「嗯。」和尚低著腦袋也緩緩走下車,不經意間我看到和尚的兩隻眼睛全都變得赤紅一片,表情更是冷的好像冰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