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矛盾叢生
君無邪看著蘭千月越走越快,眉頭越皺越高,周圍的僕人很多,君無邪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恭敬的喊道,「無名先生,我來請您過去用飯了。」
蘭千月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對著君無邪說道,「走吧,帶路。」
君無邪冷眼掃了一圈周圍竊竊私語的人,周圍的人頓時四散離開了,
君無邪走在蘭千月的身前,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先生,還是不要肆意走動了,這城主府里錯綜複雜,到時候找不到回來的路就不好了。」
君無邪這是在暗示蘭千月這城主府里混亂,警告蘭千月趕快離開。
蘭千月一挑眉,「我走丟了,無邪公子不是還會將我找回來么?」
蘭千月目光尖銳的直視著君無邪的雙眸,蘭千月這是在告訴君無邪她的不滿,她不滿君無邪丟下她一個人來到這個亂七八糟的城主府。
「城主好。」前面的侍衛對著耶律航斐請安,耶律航斐微微點點頭,向蘭千月兩人走了過來,「二位,既然已經到了,為何不進去?這夜風可不能填的飽肚子。」
蘭千月微微勾起嘴角,對著城主一俯身,「城主。」說完,徑直走進了屋子。
耶律航斐帶著讚許的看了看蘭千月的背影,他發現這個無名的脾氣真是太對他的胃口了。
耶律航斐拍了拍君無邪的肩膀,「無邪,放開心,無名先生怕是會一直和你共事下去。」
君無邪恭敬的低下頭,看來,耶律航斐將他和蘭千月的關係定位成了不和睦。
耶律航斐笑了笑,「進去吧。」
蘭千月一個人大大咧咧的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僅此於正位,見耶律航斐進了門,站起了身,耶律航斐擺了擺手,「不要拘謹,坐。」
耶律航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上,「來,無邪你做我旁邊。」君無邪瞥了一眼蘭千月,坐到了耶律航斐左手邊的位置。
耶律航斐舉起酒杯,「無名先生,我敬你一杯。從今以後,你和無邪就是我得左膀右臂。」蘭千月眼眸沉了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耶律航斐笑了起來,「無名先生,好酒量,來,嘗一嘗這道羊肉胡蘿蔔湯,尤其是這種顏色鮮艷的蘿蔔,一般的地方吃不到。」
說著耶律航斐夾了一筷子的蘿蔔放到了蘭千月面前的碟子中,蘭千月看了片刻,沒有動筷,冷冷的抬起眼眸,「城主,是需要一個死的右臂么?」
耶律航斐一愣,「怎麼會?」
蘭千月指著盤子里的胡蘿蔔道,「我方才引了酒,若是再食了蘿蔔,便會中毒。」
耶律航斐沒有問蘭千月為何懂得醫術,一拍桌子,「來人,是誰做了這些菜的,他可以去見閻王了。」
「哥哥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一個廚娘打扮的姑娘走了進來,一眼便注意到被掀翻的碟子里滿是胡蘿蔔。
「看來哥哥不喜歡妹妹做的菜呢?這蘿蔔可來之不易,實在是可惜。」那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冷冽的盯著蘭千月。
耶律航斐眼露笑意,這無名先生自己的帳都不買,暖菏在無名這裡註定要吃虧,不過這是耶律航斐樂意見到的。
蘭千月看向耶律航斐,暖菏見蘭千月不理她,也看向了耶律航斐,「哥。」
耶律航斐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白酒和胡蘿蔔,「無名先生可是說了,這白酒和這胡蘿蔔一起吃了,可是會中毒的。」
暖菏挑高下巴,輕蔑的看著蘭千月,「口說無憑,你可別信口雌黃。」
蘭千月這才正眼看這個廚娘打扮的姑娘,原來是在廚房和君無邪拉扯的女人。
蘭千月心裡冷笑,沒有說話,將紅蘿蔔夾到了盤子里,且倒了杯白酒遞了過去,「你試一試便知。」
暖菏一愣,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試,既然是你說我做的菜有毒,那就應該由你來試。」
蘭千月白了暖菏一眼,「我既然知道有毒還去試?當然是由不相信的人來試。」
暖菏一噎,竟是啞口無言,耶律航斐見暖菏敗下陣來,笑了笑,「來人,將這些菜全都撤下去,給無名先生上我們這裡最著名的烤肉宴。」
蘭千月淡淡的看了耶律航斐一眼,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在和耶律航斐說的每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否則一不小心便會墜入耶律航斐挖的坑裡,沒走一步都可能掉到耶律航斐挖的陷阱中。
君無邪自始而終都在低頭飲茶,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這是對蘭千月的考驗,何嘗不是對他的考驗,那左炎的話在耶律航斐的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
暖菏這才注意到,自己哥哥身邊坐著的正是傍晚時在廚房遇到的男人,暖菏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君無邪低頭專心致志的吃飯,既然沒有點名道姓的說自己,那便不用理會。
暖菏見君無邪沒有理她,並不生氣,轉頭向耶律航斐問道,「哥,這人是誰?怎麼我不曾見過?」
耶律航斐注意到暖菏看到君無邪的神情帶著濃濃的好奇,耶律航斐又怎會不知暖菏對君無邪有了好感,瞬間臉色一沉。
君無邪放下了筷子,對著耶律航斐俯身行禮,「屬下吃好了,告退。」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暖菏急忙出聲妄圖阻止君無邪的離開,「你不能走。」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君無邪離開的腳步,反而惹來了耶律航斐的呵斥,「暖菏,不得無禮。」
暖菏不服氣,「他是你的下屬,怎麼可以未經你的許可就離開?」
耶律航斐的臉色更沉,重重地拍響了桌子,「無禮,你的規矩哪裡去了?我看需要重新請個教習先生教教你規律。」
蘭千月淡淡一笑,一拱手,「在下也吃好了,告退。」
耶律航斐黑沉著臉,點了點頭,突然,眼眸一轉,對著身後的左炎招了招手,「送無名先生回去,天黑路遠,小心點好。」
蘭千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左炎,心中不斷思索著那耶律航斐的話中之意到底是什麼?短短一天,耶律航斐一定會不斷的試探自己,這個左炎怕是耶律航斐派來監視自己的。
左炎對著蘭千月伸了伸手,「走吧,先生。」
蘭千月走在前面,左炎悄無聲息的跟在身後,蘭千月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院落,「左公子送到此處便可以了。」
左炎勾起嘴角,「還是送到比較好。」
蘭千月轉過身,目光灼灼,「你為什麼針對我?」
「先生多慮了。」
蘭千月冷哼一聲,率先出手,一把奪過了左炎手裡的匕首,在左炎的面前晃了晃,「那左公子這是何意?」
左炎奪過了匕首,默不作聲的背過身,「你若是敢騙耶律,我就宰了你。」說完,左炎頭也不回的走了。
蘭千月一愣,難道左炎來只為了警告她一句?
蘭千月不明所以的轉過身,走進了屋子裡,突然被拉進了一個懷抱里,蘭千月仰頭一笑,「無邪。」甜甜的聲音令君無邪心頭一軟,「恩?」
蘭千月突然對著君無邪踢了一腳,君無邪悶哼一聲,蘭千月脫離了君無邪的懷抱。
面無表情的坐到了椅子上,摸了摸茶壺還是溫的,倒了杯茶,被君無邪奪了過來,「千月,你這是謀殺親夫。」
蘭千月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罔若未聞一般,君無邪嘆了口氣,伸過手,想要攬住蘭千月的肩頭,蘭千月卻躲得遠遠的。
「千月,我當時也不想……」
「不想什麼?不想拋下我一個人?就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你怕在我面前死去?你就那麼怕么?」
聽著蘭千月的質問,君無邪想說的話被咽回了肚子,蘭千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蘭千月說完,一翻身躺在了床上,君無邪並沒有離開,站在了床邊可憐巴巴的看著蘭千月。
蘭千月睜開雙眼,「我說了,你可以……」剩下的話被淹沒在君無邪纏綿卻帶著掠奪的吻中。
君無邪彷彿將全身的力氣都融入到了這個吻中,當蘭千月氣喘吁吁的看著君無邪的時候,發現君無邪的臉上濕濕的。
蘭千月的臉沉了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鐵了心的要拋棄我?」
君無邪一遍遍的摸索著蘭千月的眉眼,「千月,聽我的話,離開這裡去找延河吧,你們和我裡應外合,我們才可以拿到不死土。」
蘭千月抬起眼眸,「若是我不答應呢?」
君無邪臉色一僵,蘭千月搶先道,「讓我離開,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和那個暖菏雙宿雙棲了么?」
君無邪氣息一凜,站起身,背對蘭千月而站,這個時候蘭千月腦子裡被各種委曲,難過炮火雷擊著。
蘭千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敢做不敢承認么?你為了她拋下我一個人。」
君無邪攥緊了拳頭,閉著眼深吸一口氣,「不錯,我就是愛上了她,你就不要在這裡礙著我們,還是早起離開的好。」
君無邪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在蘭千月的眼裡,就像是在逃一般。
蘭千月定定的坐了半個時辰,坐的腿都麻了也毫無知覺,淚在不知不覺得時刻在臉上肆意的縱橫。
蘭千月抹了抹臉,手上的濕意讓蘭千月難以置信,想她蘭千月也會為了一個男人流淚到天亮?
蘭千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將被子蒙到了頭上,一覺睡到天亮。
月當空,樹影斑駁,耶律航斐臉上忽明忽暗,「他做了什麼?」
左炎皺了皺眉,「他在睡覺,睡的很沉。」
耶律航斐點了點頭,將左炎拉到身前,捏了捏左炎的手,「痛么?」
左炎身子一僵,低下頭,掩飾住眼睛里的激動,「不,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