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百里西一真正的來意
深秋的清晨，已經讓早起的人略感涼意。
言府後院的花園中，負責打掃的婆子剛剛打了個哈欠，就被一陣涼風吹得一個哆嗦，她趕緊把外衣掖緊了，呼出一口氣，嘟囔道：「這天氣可是一日日冷下去了，冬天就要到了……」
可是奇怪的是，這陣冷風似乎只經過了她的身邊，四周的樹木都沒有一絲的晃動。
而這陣風飄進了客院，正是言卿正。
客房中，百里西一正在打坐，雖然下山一段時間了，可是他還是每日從凌晨開始打坐，日上三竿而止。
只不過，今日他早早的就收了功，因為他感應到有人來到了院子里。
他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搖頭不已，山下的靈氣稀薄得很，而越是人群聚集的地方靈氣越稀薄，而且那一點點的靈氣也是駁雜得很，如果心境不高的人長期在這種環境下打坐吸收靈氣，說不定會影響心性，甚至走火入魔。
打開門，就看到言卿正穿著一身普通的衣裙站在那裡，儘管衣著普通，但容顏氣質卻依然不凡。
「言師妹？」百里西一倒是嚇了一跳，「你……你這麼早怎麼過來了？」
「百里師兄，我想趁著家人未醒安靜的離開，你可準備好了？」
言卿正微微一笑，問道。
「這就走？」不用跟長輩打個招呼嗎？
「嗯。」
「好！」百里西一反應過來，趕緊點頭道：「言師妹稍等片刻，我拿上東西就走。」
「好。」
百里西一轉身回房，因為打坐的緣故放在房中的一些用品收入納戒，想了想，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穿了外衣就走出來，笑道：「言師妹，我們可以走了。」
言卿正點點頭，隨即直接騰空而起，飛出言府才落下來，百里西一趕緊跟上。
兩個人相視一眼，皆笑了。
百里西一撓撓頭，道：「怎麼跟做賊似的。」
言卿正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你做過賊似的。」
「沒……沒有！」百里西一訕訕的笑著，「言師妹，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嗯……」言卿正想了想，環顧四周，選定了一個方向，道：「那邊！」
百里西一便跟著一起走，言卿正一邊走一邊小聲說：「我記得這邊的巷子里好像有家早點攤，他們家的包子好吃極了……」
百里西一動作一頓，好笑的說：「言師妹餓了？那為何走的這麼匆忙？」
「也不是很餓，不過……等吃了早飯恐怕就一時走不脫了。」
「為何？」
「因為……」言卿正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空，才剛剛蒙蒙亮，「他們捨不得我走。」
百里西一似懂非懂，他來自玄門家族，家中但凡有些修鍊根骨的，家族都鼎力支持。若是百里家族出了一個言卿正這樣的天才，還這麼努力，怕不是全部要激動瘋了，怎麼會有什麼捨不得！
「啊，到了……」說話間已經到了一個早點攤位旁邊，言卿正興奮的指著攤位後面熱汽蒸騰的地方道：「就是這裡，你聞聞，真香啊！」
百里西一深吸一口氣，果然香氣撲鼻，讓人很有食慾。不過他對吃喝並不是很在意，也只是點點頭。
言卿正找了張空桌子坐下，揚聲道：「老闆，來兩籠包子，兩碗豆腐腦！」
「好嘞！」看樣子有三十多歲的老闆痛快的答應了，便讓一旁幫忙的妻子去蒸籠上取了兩屜包子，自己去盛豆腐腦。
「這是什麼？」百里西一看到澆汁的豆腐腦，問道。
「這是豆腐腦啊，你沒有吃過嗎？」言卿正想了想，道：「哦，這是風榮北方小吃，師兄快嘗嘗，我也是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
百里西一聞了聞，有些嫌棄。
看向言卿正，才知道她已經用白瓷勺子攪和了幾下，舀起來吃進嘴了，還笑眯眯的，顯然很享受。
「真的好吃嗎？這個味道……」百里西一心想，試著吃了一口。
「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吃，但是……還是吃不慣。」
不過這是言師妹推薦的，而且她喜歡吃，就算不怎麼喜歡，百里西一還是唏哩呼嚕的都吃完了。
吃完早點，言卿正說：「我們去採購些東西吧，歷練的地方我都想好了，但是那地方窮山惡水，我們出發前還是多做一些準備的好。」
「聽師妹的。」百里西一說道。
「好嘞，師兄跟我走吧，雖然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昨天讓芸兒給找了張京城的地圖，已經標註好了什麼東西該去哪裡買了。」言卿正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展開了可見一張地圖，上面標註著一些小字。
「我們先去這裡！」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道。
百里西一點點頭，跟在她身後。
看著少女活躍的背影，百里西一回憶起下山前，聞人掌門和眾位長老把他叫過去進行的一次談話。
「西一啊，你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這要是在山下，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吧。」玄門習慣稱呼凡人的世界為山下，聞人沖和顏悅色的說著，臉上掛著百里西一從未見過的慈祥笑容，只是這種笑卻讓他感覺到別有用心。
「呃……是吧。」百里西一不明所以，玄門中人很少談及婚嫁。
他以為聞人沖說這話是已經知道他和幾個師兄弟偷跑下山去玩兒的事兒了。
「你掌門師祖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過找道侶的想法？」火長老問道。
「不！」百里西一趕緊表態，「弟子一心修鍊，心中並無雜念！」開玩笑，他心中可是住著一位小仙女，怎麼能隨意與其他女子結成道侶。不過……道侶雖然是不成的，但是那種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倜儻倒是可以效仿一下。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聞人沖著急了，「找個志同道合的道侶，也是能夠促進彼此修為的嘛！漫漫求道之路，有個與你風雨同舟、相護照應的伴侶，豈不是更加圓滿！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有個喜歡的人么！」
火長老怕他會錯意，趕緊提醒道：「你掌門師祖的意思是，想要撮合你與言丫頭！難道你不願意？」
「言……言師妹？」百里西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
「廢話！」聞人沖這個急性子，急的差點跺腳，「不然好端端的我們跟你提這個幹什麼！」
「弟子願意！」百里西一狂喜，趕緊大聲說，深深的作揖道：「多謝掌門師祖成全！」
聞人沖和火長老等幾個長老相視一笑，交換了滿意的眼神，彷彿這件事情已經成了。
「可是……」百里西一想到了言卿正那逆天的天賦，心虛的問：「弟子願意是願意，可是，言師妹她……能看得上弟子么？」
聞人沖捋了捋鬍子，斟酌道：「你也知道那丫頭的性格，加上那身修為，假以時日這天下能強迫她的人沒幾個！她畢竟是我們天一門的驕傲，我們也不想強迫她。所以，你現在就下山，想盡辦法留在她的身邊，慢慢的培養感情。」
「就是么，她畢竟才十四歲，你都二十歲了，還搞不定一個小丫頭？」火長老口無遮攔。
聞人沖抬手制止了他，道：「我們的意思是，卿兒畢竟還小，你跟在她身邊的這幾年，一定要用你的行動你的真心打動她，等到她及笄了，情竇初開，恰好有你的陪伴……這不是水到渠成么！」
「關鍵是不要給別人機會！不知道這丫頭要在山下待幾年，你可不能放鬆警惕！」
「是，弟子明白了。」
「你也知道，」火長老說，百里西一算是他的嫡系徒孫，所以他比別人格外關心這件事情，「我們對你的期望也很高。雖說言丫頭的天資的確是千年難得一遇，但你也不差，你也是百年難遇的人才！所以我們想讓你們倆結合，早日……」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聞人沖打斷，聞人沖給火長老使了個眼色，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在那之前不是還有個大麻煩呢么！先解決了那個麻煩，再提其他的也不遲！」
「敢問師祖，是什麼麻煩？」
「呃……你去了就知道了。」聞人沖怕打擊他的積極性，不打算告訴他言卿正已經定親了的消息，「或許你去的時候，這事兒已經解決了呢。」
火長老也轉移話題：「對了，你跟言家的那幾個男弟子慣熟嗎？」
「還好……」百里西一不笨，他確定這倆老頭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這次下山可以跟他們聯繫起來。」
「是。」百里西一應下了。
玄門中所謂的下山的人，鄙視放棄修仙回歸凡塵的人。當然，下山歷練不在其中。玄門中人對於已經下山的人，其實基本上不會再有交集，儘管曾經是同門。
不過既然掌門和長老們都這麼說，那他照做就是了，他們這麼說肯定有深意。
但是現在言家的幾個男孩子都不在家，而他已經跟言卿正結伴去歷練了，還需要跟他們保持聯繫嗎？
「百里師兄？」言卿正已經從一家店鋪里出來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剛買的東西拎在手裡，並沒有收入納戒。
「呃？」百里西一回過神來，趕緊接過言卿正手裡的東西，問：「言師妹方才說了什麼？我有點兒走神的了。」
「呵呵，沒什麼。」言卿正笑了笑，道：「走吧，我們去下一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