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絕頂聰明
楚楚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言卿正，心想也是人家有底氣，才敢說出這樣傲嬌的話！
可是……有些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言卿正也不追問，只是說：「我不逼你，當然也不會求你，大道由心，何時你心甘情願的告訴我了，我才會聽。」
楚楚神色複雜，她的確有苦衷，可是沒想到言卿正會懂自己的無奈。
「我雖然不能說，可是卻可以給你個提示，什麼時候你參透了這個提示，你便可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提示？」言卿正思忖道：「也就是說，容澈的這種情況真的有辦法解決？」
楚楚一愣，對言卿正的聰慧又有了認識，於是她點點頭：「是的。」
「好，你說吧。」
言卿正頓時露出喜色，只要有救，她就不懼任何困難。
「在我給你提示之前，你需要對這個界面有一些超出你們認知的理解，所以我給你普及一些知識。」楚楚找了個地方坐下，苦笑一下，道：「你也知道，我是從秘境里出來的。跟著你出來之後，我才第一次真正的接觸了這個位面，開始的時候我很不習慣，因為這裡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
楚楚離開了天一門之後才發現，在天一門的時候靈氣已經算是濃郁的了。
然而她不明白，就算這是個低級位面，這靈氣也太稀薄了吧，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位面千年不曾有過飛升者，飛升通道關閉了，可是這仍然不合情理。按照位面法則，靈氣最遲一千年就會恢復，飛升通道會自動重新開啟，所以當初答應言卿正幫忙，然後藉助飛升通道重返仙界其實只是想要順水推舟，因為盤算著時間，飛升通道應該就快要重啟了。
可是遊走在人間卻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順利，這個位面的靈氣恢復之慢，恐怕再過一千年都恢復不了！
言卿正的確找到了正確的方法，可以重新建立一個通往仙界的通道，但是代價很大，而且不一定能夠連接到從前所屬的那個仙界。
這對楚楚來說可就不那麼如意了，她有自己的目標，所以她也給言卿正提供了仙界的物品，可以做個引導。
在見到容澈，得知他體內有屠戮魔尊之後，她想通了一個問題。
屠戮魔尊即便再怎樣身負重傷也不至於都不能奪舍一個凡人，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
在容澈出現這種假死癥狀之後，她便肯定了，這個位面有一個高階仙人存在！
他或許也和屠戮魔尊一樣身負重傷，在緩慢療傷，也或許同樣不敢引起高級位面的注意，所以只能緩慢的吸收靈氣。
這幾個仙陣的出現，恐怕也是因為言卿正即將打通飛升通道，重新取得和仙界的聯繫，這威脅到了這位高階仙人，打亂了他的計劃。
所以他設置了困仙陣，出於什麼目的雖然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屠戮魔尊應該是知道有個高階仙人存在這個位面的，所以他現在不敢強行奪舍，就怕會引起對方的注意。我猜想屠戮魔尊能夠感應到那位仙人的大概實力，他現在還很虛弱，實力不足全盛時期的十萬分之一，所以他只能偶爾在容澈即將死亡的時候出現。」
「可是屠戮魔尊有過想要奪舍的行為。」
「這就要說起容澈的識海問題了，」楚楚道，「一般人的識海是不能承受屠戮魔尊的靈魂的，然而他可以。那就說明容澈的靈魂非常的強大！而要奪舍這樣的人，勢必會對屠戮魔尊如今本就很虛弱的靈魂造成很大的傷害，有可能強行奪舍之後極度虛弱，會被那位仙人趁機煉化進補！」
「什麼意思？什麼叫進補？」言卿正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屠戮魔尊的靈魂雖然虛弱，但是他的靈魂比一般人……呃，我是說仙人，比他們的靈魂要凝練得多。打個比方，就是你們人類修者會獵殺妖獸，奪取妖晶，妖晶里蘊含的靈力超過相同大小的靈石千萬倍！就是這個道理，屠戮魔尊的靈魂對於那位同樣受傷的仙人來說，是最好的補品，就像他需要靈力的時候，手握一塊靈石和一塊妖晶的區別，這麼說你懂了嗎？」
「所以說屠戮魔尊現在不能奪舍容澈，是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楚楚點點頭，「其實修魔與修仙只是功法上的不同，煉化以後的靈魂都是一樣的。」
「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言卿正忍不住皺眉，為什麼仙人會做這種事？
「修仙之途漫長而兇險，你以為兇險的是什麼？只是走火入魔，只是深入險境嗎？不，其實最危險的還是來自他人的覬覦。」楚楚眼中儘是悲涼，「不然你以為我是如何成為一隻靈寵，被困在那秘境中的？」
言卿正思索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說：「成為靈寵與靈魂被煉化還是有區別的。」
「也許有人更看重性命，可是有些人更看重尊嚴！」楚楚仰著下巴說，「若不是秘境主人突然失蹤，我早已自爆明志了。」
言卿正沉默了下，突然道：「對不起。」
「你不需要抱歉，我今天說起這些恥辱的過去也不是被你逼的。」楚楚吐出一口濁氣，自己高傲的外表下隱藏著如此不堪的內心，本以為這會是自己的逆鱗，決不許人提起，沒想到今日揭開這個傷疤，卻是自己主動。
「而且我說這個只是想告訴你，仙界有些人的想法你根本猜不到，你認為的一些秩序、規矩，在他們那裡是不存在的，凡事都要先以惡度人。」
「我知道了，謝謝你，楚楚。」言卿正明白了她的好意，正色道。
楚楚嘆了口氣，搖頭道：「你也不必謝我，因為涉及到我自身，所以我不能幫你……」
「你也不用給我提示了，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言卿正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楚楚懵了。
「你的提示，應該就是這個吧。」她抬起手腕，那隻御靈境水晶鐲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一點紅色鮮艷明朗。
楚楚驚訝的張著嘴都忘記了合上，她自認除了那些常識什麼都沒說，雲山霧罩的，言卿正怎麼就懂了呢？
言卿正微微一笑，她的聰慧，從小就令人驚訝。
她不願意總是去揣度別人的心思，可是這不代表她什麼都要靠別人提醒才能弄明白。
她本身欠缺的就是一些這個位面無法獲得的情報，楚楚的解說雖然遮遮掩掩的不太清晰，但是不妨礙她前後串聯，自行分析解惑。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楚楚實在不明白，她本打算給言卿正出一個她永遠都無法解開的謎題，這樣自己給了提示，算是尋求個心裡安慰，她自己解答不出來，那就怨不得她了。
誰知道人家不光聽明白了，還連自己的提示都猜了出來！
這個女孩兒真是個妖孽！
楚楚一時間都有些懷疑自己了，所謂妖獸中最聰明的評價怕是假的吧！
好吧，人家是人類……楚楚這麼安慰自己。
「你說了那麼多，繞了那麼多彎兒，歸根究底無非就是一個情報：那位仙人手中有令屠戮魔尊都畏懼的東西！否則以屠戮魔尊的性子，都是受傷來療傷的，他不見得會怕了那位仙人！所以我只要找到那位仙人手中令屠戮魔尊畏懼的東西，就能迫使屠戮魔尊放過容澈！」
言卿正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楚楚覺得她在閃閃發光。
「可能一般的東西那位仙人都帶在身邊了，可是那樣東西他一定沒有帶走。」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楚楚不明白。
「你說過你進入秘境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既然你知道屠戮魔尊畏懼的是什麼東西，而且還表示我有可能得到，那就證明你見過，知道那東西沒被仙人拿走。這麼一想……東西定然就在秘境中！」
言卿正肯定的說，同時緊緊的盯著楚楚的表情動作，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推測。
楚楚咬著下唇，她小瞧了言卿正！
「你說你有你的原因，那麼我想，那個東西不見得是秘境中的某一樣，而是……整個秘境！」
楚楚大驚失色，她渾身都在顫抖！
「你！你！你！」她只能說出這個字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個女孩兒太可怕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沒發現她這麼聰明啊！
難道說先前那些日子的相處，都沒有令她需要費神的事情嗎？
「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出來的嗎？」言卿正笑著靠近楚楚，挑了挑眉。
楚楚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你怎麼猜出來的？」
「當日你給容澈檢查過後，雖然表情疑惑，但是卻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我的御靈境鐲子。如果今天你沒有給我解釋這麼多，我也不能肯定。」
楚楚就不得不佩服了，苦笑道：「原來……沒想到你那個時候就已經起了疑心。」
言卿正卻長嘆一口氣：「那又如何……即便知道了這一切，我現在還是沒有能力救容澈！」
不過，她悄悄捏起拳頭，不就是天一門的秘境么……為了容澈，她就算是與師門為敵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