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後遺症
陸明城剛要上床的腳步頓住,尋著聲音的來源走去,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南雲溪瘦小的身體就躺在那張不大的沙發床上,用著下意識自我保護的姿勢蜷縮在哪裏。
許是夢魘了,額頭上的冷汗將雪白剔透的肌膚打濕了,就連臉色都很蒼白。
陸明城慢慢的蹲在她的麵前,將她搭在臉上的手拿開,額前濕潤的發滴落下來,很快在地板上雲開一灘水漬。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南雲溪這副模樣了,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半夜都能看到她從夢魘中醒來。
隻是他不明白,她到底經曆過什麽,能夠讓她這麽害怕恐懼,這麽的沒有安全感。
用著極為緩慢的動作,陸明城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卻引得她身上的睡衣吊帶滑落,露出大片背部肌膚。
一大片猙獰的傷疤暴露在他眼前,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當初她那麽奮不顧身的為陸明琛擋下墜落下來的水晶燈,如同刺蝟一樣被紮得滿身是傷,在公館遭遇槍擊那一次,她又一次撲向自己為自己擋住所有的玻璃碎片。
如此,是不是可以證明,就算她心裏愛著三哥,也愛著自己?
他並不在乎她的心裏有其他人的存在,隻要她能留下一點點位置給予自己,他就心滿意足了。
一滴淚水突然從眼眶裏溢出來,直接濺落在南雲溪的手背上,順著她手上的紋絡下滑。
陸明城低頭輕輕吻了吻,纏綿的吻來回廝磨。
突然,他嚐到了一股甜膩的血腥味,低頭便發現她掌心裏一條血痕。
心,猛然一顫!
她受傷了!
將室內拖鞋踢到一邊,赤著腳踩在白色瓷磚上,陸明城在房間裏翻找著,總算尋找了一個藥箱。
重新回來時,南雲溪顯然是翻了個身,吊帶睡衣已經遮不住玲瓏的身體,懷孕過後的豐盈更為誘人了。
可,此刻的陸明城卻沒有過多的情望,輕輕握住她的手不停哈氣,拿出棉棒站著消毒水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傷口,血跡其實早已經幹涸了,隻是他依舊小心的進行著。
像是怕弄疼了她。
陸明城一臉癡迷的看著南雲溪的臉,就算是在睡夢中依舊緊抿著唇,眉心緊蹙冷汗滾落,可就算是這樣,一張淡雅清冷的臉卻依舊美麗如初。
平攤開自己的大掌,陸明城將自己掌心的傷疤和她的對合在一起。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兩條傷痕出乎意料的吻合在了一起。
“雲溪,別再推開我好不好?”他的聲音夾雜著威士忌的味道,低醇而芳香。
再空氣裏孤獨而又寂寞的傳遞開來!
————
蘇醒是被熱醒的。
纖長的睫毛顫抖了下,隨後慢慢的張開眼睛,用了好半天才適應過來這間對自己來說並不算陌生的房間。
她迷迷糊糊的隻知道自己和陸先生在桃林裏漫舞,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眩暈,怎麽一睜開眼睛她就回到這裏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片刻之後蘇醒就找到了,她清楚的聽到外麵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一道自然是陸先生的,另一道,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是明逸朗的。
隻是三更半夜的,明逸朗跑來這裏做什麽?
她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朝門外走,纖細的手剛放到門把上,就聽到明逸朗的聲音傳來。
“你猜得沒錯,這是當初南雲溪注射進去的藥劑產生了副作用。”
這話說完,再未有半點聲音響起。
蘇醒腳步一凝,靜靜的站在門口有些茫然。
南雲溪當初給自己紮了一針,所以因為這一針,引發了她頻繁覺得頭暈的病症?
不等她想清楚,陸明琛低醇暗啞的聲音響起了,“有沒有辦法醫好?”
“我無能為力,不過你可以試試找到南雲溪,說不定她手頭上有解藥。”
“如果沒有解藥呢?”
“如果沒有解藥,隻能找到發明這毒的人。”
對話到此又是一陣沉默,蘇醒聽的迷迷糊糊,終於手放在把手上輕輕一轉,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
“那如果發明者也沒有呢?”
當蘇醒出現在兩人麵前時,陸明琛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下,就連暗黑的眸子也閃過一縷驚慌。
“如果沒有的話,那這毒會漸漸滲入五髒六腑裏,頭暈的現象會越來越頻繁。”明逸朗實話實說,既然蘇醒都聽到了,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那我會死嗎?”蘇醒表現得很鎮定,一雙平靜的眸靜靜的落在明逸朗身上。
可心裏卻緊張得要命。
她怕死,也不想死!
“有可能!”明逸朗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陸明琛,男人好看的眉頭緊蹙一起,下一瞬,立馬就將她拉入了懷中,聲音說不盡的心疼。
“不管最壞的結果是什麽,我要你盡快研發出解藥。”他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南雲溪身上。
更何況,南雲溪以前為陸明擎賣命,這些藥劑肯定與陸明擎脫離不開關係。
如果陸明擎接近蘇醒還有其他目的,他這會兒找上他索要解藥,絕不是良機。
“琛,你知道我能力有限!”明逸朗有些難以承擔重任,目露為難的表情。
突然,他猛然想起了一個人,繃緊的臉部線條漸漸舒開,“我知道有一個人,他或許有這個能力。”
“誰?”陸明琛聲音很淡,卻難掩著的急促。
“京都醫藥世家傅氏傳人——傅鑠!”明逸朗幽幽的吐出這個名字,好些年了,他都快忘記了醫學界還有一位傳奇人物。
隻是,傅家人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離開雲城,若想得到他的幫助,不一定順利!
更何況,他聽說傅鑠這個人脾氣甚為古怪,從來隻專注於實驗不輕易為人看病,就算是陸明琛,也不一定能請得動他。
“傅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未婚妻,正是安娜的妹妹,安心——”陸明琛似在闡明事實,又似在自言自語。
隻是那雙闔黑的眼眸,愈發的深邃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