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姜宣，你很聽話
顧盼感覺到了濃濃的羞恥感。
眼神有些渙散，幾乎是機械的，「不想！你放開我！」
可是，厲靳南卻不肯放開她，反而將她抱的更緊，絲毫都不在意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忽而將自己關節分明的大掌擺在顧盼蒼白的潤眸前。
低沉的嗓音中，帶著遠古的誘惑力。
「盼盼，我的手現在還酸著。」
瞳孔猛地縮了縮，顧盼被羞恥感給吞沒。
小手忽然仰面朝著厲靳南俊美如斯的臉龐扇去。
『啪』的一聲，讓厲靳南的臉色完全的陰沉了下來。
也讓顧盼的勇氣完全擊碎。
在厲靳南沉著臉色還沒有發怒前，她驀然哭了出來，拼了命的想要從厲靳南的懷裡面逃走，可是卻被厲靳南給拎了起來。
塞進車上。
顧盼被厲靳南狠狠的扔到了車上，摔的她頭冒金星，嬌弱的伏在副駕駛上面久久的喘著氣。
回過神來，車門已經被摔上。
顧盼慌了，拚命的拍打著窗戶，「我要出去！」
厲靳南不緊不慢的上車，看著那在副駕駛上面撲騰的女孩兒，眼底露出陰狠。
忽然伸手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揪了過來，仰面朝上的按在自己的腿上。
倨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顧盼那蒼白的小臉，陰冷的笑：
「顧盼，你憑良心說，我有哪點對不起你！」
厲靳南的眼神，就像是陰冷的毒蛇一樣直勾勾的盯著她，讓顧盼心底發寒。
在厲靳南面前，眼淚總是那麼不由自主。
很快，便將她那澄澈的眸子盈滿。
顧盼櫻唇哆嗦著，不敢說話。
可顧盼的沉默反而加重了厲靳南心底的怒火。
他知道顧盼怕什麼。
大掌狠狠的揉捏那嬌小柔軟的身子，厲靳南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說話！」
顧盼被厲靳南掐的生疼。
小臉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在厲靳南那逼迫的目光下不得以的說出自己心底對他的厭惡。
「我討厭你碰我！不許碰我！」
那尖細刺耳的聲音讓厲靳南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這會兒，他正出於暴怒的邊緣，在顧盼的尖叫中理智又消失了幾分。
陰森冷笑，越是顧盼不喜歡的，他越是要做。
在顧盼的哭喊中，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抵在方向盤上，紅著眼睛，就像是昨夜對她的樣子，將她又疼愛了個遍。
——
穆斯年褪下白衣大褂，一身休閑服為他又增添了幾分溫文爾雅。
擰眉朝著那微微晃動的汽車看去，嘆了一口氣。
抬腳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那緊閉的車窗。
過了好久以後，車窗在漸漸的落了下來。
先傳出來的是女孩兒那嬌啞的哭聲，就像是一隻在森林裡面迷了路的小獸一樣，哀傷低啞的可憐。
穆斯年為顧盼同情一秒，然後對上了厲靳南那陰狠暴躁的臉龐。
感覺他，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樣子。
凶相畢露，凌厲的處處扎人。
金絲框眼鏡下的眸子微動，穆斯年伸手淡然的指了指那跪在在厲靳南腿邊泣不成聲的女孩兒，緩聲道：
「靳南，你放過她，也是放過你自己。」
——
顧盼倉皇而逃。
厲靳南眸子緊緊盯著，看著那如白蝴蝶一樣的女孩兒翩翩逃竄出自己的視線，眼光乍寒。
如雕刻一般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像是結了萬年的寒冰，過了好久以後，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鼻腔裡面發出低愴的冷哼，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扣著襯衫紐扣。
倚在車上的穆斯年，溫潤的眸子在厲靳南的身上流連了兩下，忽而輕笑道：
「你若真忍不了，去找姜宣，至少她心甘情願為你做這些事，你何必為了一個乳臭味乾的丫頭折磨自己。」
厲靳南陰冷的眼睛一剮，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
沉鬱的俊臉上，都是欲求不滿的陰霾。
見厲靳南不理他，穆斯年又緩聲道：
「說真的，姜宣她陪了你整整八年，把自己整個青春都給了你，你為什麼要拋棄她非要去顧盼那找沒趣？」
「在我看來，姜宣更適合你，至少她不會像顧盼一樣時常讓你走上暴怒的邊緣，你……」
厲靳南忽然面無表情的打斷穆斯年的話。
「她不是顧盼。」
穆斯年擰眉，「可她愛你。」
回應他的，是厲靳南的涼薄，「我不愛她。」
這話若是讓姜宣聽到，定是心如刀絞。
可是穆斯年卻彎了彎唇，直擊事實：「顧盼也不愛你。而且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根本就不會愛上你。」
——
從醫院走了以後，厲靳南一直都在想，顧盼憑什麼不愛他。
清冷的眉頭緊緊的擰著，他覺得這是這輩子他遇見最大的難題。
哪怕曾經姜宣情深似海的陪了他整整八年，可是他卻不太明白什麼是愛。
甚至覺得姜宣口中所說的那些陪伴長情，低賤可笑。
在他看來，愛就是偏執，就是佔有，就是他狠狠的將顧盼揉進自己的骨子裡面。
要是連碰都碰不得，他怎麼去表現他對她的愛意？
愛就是要用身體力行證明！用這種人類本性中最原始的方式來證明！
但是厲靳南卻從來沒有想過，顧盼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只知道，她怕他，甚至有些厭惡他。
想著想著，厲靳南額角的青筋就不停的突突直跳，腦仁疼。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
厲靳南不耐看去。
是傅柏。
厲靳南面無表情的接起，可是電話對面的人卻不是傅柏，而是那個被他徹底的從自己生活裡面剷除掉的姜宣。
她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溫柔，可是卻帶著微顫的哽咽。
「靳南……」
纏綿繾綣如戀人的低語，就像是帶著曠古的思念。
而厲靳南眉頭也驟然一擰，想要掛了電話，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
清冷的嗯了一聲。
只是男人這冷淡的回應，就讓姜宣欣喜若狂。
她在厲靳南的面前向來溫聲細語的小心，生怕說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話。
可是今天，她卻哽咽著，想要將心底所有的思念愛戀都發泄出來。
「靳南你不要讓我從你的生活徹底消失好不好？我答應你我以後聽你的話，乖乖的在美國等你，你想來看我就來，不想來我就一直等著你來，只求你不要讓我走……」
這話，讓厲靳南眼眸微動。
他不得不承認，「姜宣，你很聽話。」
記憶裡面的女人，總是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在他回頭的時候，溫婉的笑。
可是那個時候他心底全都是顧盼，沒有幾分心思去欣賞姜宣的明眸皓齒。
而電話對面的姜宣幾乎崩潰，嬌啞的哭，泣不成聲。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一定是我惹你生氣，都是我的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靳南，你不要拋棄我……我會更愛更愛你……」
厲靳南烏木般的瞳孔，有些迷離。
「愛我？你會怎麼愛我？」
電話對面的女人哽咽。
「不打擾你的生活，不驚動你的野心，只要你回頭，我都在那裡等你。」
厲靳南微微眯眼。
——
顧盼就像是瘋了似的，一口氣跑出很遠很遠，不顧路人那異樣的視線，直到她體力不支的時候，才驚喘著停了下來。
柔軟的頭髮凌亂的貼在全是薄汗的小臉上。
因為急促的逃跑，原本在厲靳南的恐嚇下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小臉，現在略微的紅潤。
回頭，只有那川流不息的人群，沒有那讓她嚇破膽的男人。
顧盼小手捂著胸口急促的呼吸著，眼神卻有些木訥死寂。
路過一家超市，她猛然怔住。
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忽然蒙上了淚花，她紅著眼睛走了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站在綠色的垃圾桶前，她狠狠的灌了一口。
太急，嗆住，水從那顫抖的櫻唇中瀉出流進了骯髒的垃圾桶裡面。
顧盼劇烈的咳嗽，眼淚也順勢流了下來。
她一邊哭，一邊漱口。
剩下的，倒到了那嬌小柔軟的手掌上，狠狠的搓著，幾乎要搓掉一層皮。
過了好久，顧盼才紅著眼睛，踉蹌著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口袋裡面的手機猝不及防的響起，將顧盼嚇了一大跳。
腦海裡面先出現的，是不久前厲靳南那陰狠卻帶著舒爽的臉龐。
她哆嗦著將手機拿了出來。
灰白的眸子死寂的看去。
不是厲靳南。
顧盼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吸了吸鼻子，顧盼想要遮掩自己還帶著微微哭腔的聲音，蒼白著小臉接起了電話。
剛接通，就傳來了顧文峰的爆吼。
「混賬女！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孟琛予為什麼被打的不成人形？你又滾到了哪裡？！」
一連幾串憤怒的疑問，倒是讓顧盼蒼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
也許是剛才被厲靳南嚇到了極致，顧盼竟然多出了勇氣。
「爸爸，你和孟琛予做了那樣齷齪的事情，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嗎？」
顧文峰頓了一下，可是接下來說的話是那樣的噁心。
「你還好意思說！那些事情你遲早都要經歷只不過提前了一些！你有必要把孟琛予打成那個樣子？！現在倒好，孟家現在跟個瘋狗似的一直咬我們家！」
顧盼心如死寂。
臉色從絕望譏諷變成了冷漠。
驀然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