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小小的波動

  厲靳南還沒有回答，屋門就被人猛然推開。


  「姜宣是陪在厲靳南身邊最久的女人。」


  來人，正是傅柏。


  厲靳南手疾眼快的將那本就裹著被子的顧盼整個人都按進了黑色的抽絲被裡，一點都沒露出來。


  抬眸，淡漠的看向傅柏，聲音帶著不悅。


  「出去。」


  傅柏淺笑連連不去搭理厲靳南，眼睛一直看向那從被子裡面鑽出來一個小腦袋，眸子濕漉漉的顧盼。


  顧盼在傅柏看似溫和實際淡漠的目光下，呼吸有些急促。


  可是腦海裡面是剛才傅柏說的那句話。


  『姜宣是陪在厲靳南身邊最久的女人』


  有些亂，但是顧盼卻不傷感，只是稍微有些難受。


  畢竟厲靳南是她經歷過的第一個男人，目前唯一的男人，即便她不愛他，但是情緒卻會因此產生小小的波動。


  而傅柏在厲靳南那猛然變沉的眸子中，又啞然道：

  「顧小姐，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去某個夜總會裡面遇見了誰嗎。」


  顧盼的呼吸猛然一停滯。


  她的櫻唇抿成了一條線，低垂的眼底是對傅柏的厭惡。


  傅柏還要說話，厲靳南已經站了起來，「出去！」


  加重了聲音，將傅柏推了出去。


  屋門『吱呀』的一聲關上，將那眼底漣漪的顧盼隔絕。


  她淚光閃閃的看了一眼屋門，就猛然閉上。


  小臉蒼白帶著哀戚。


  ——


  客廳。


  傅柏趁著厲靳南還沒有發火前，笑著拿出來了幾張照片。


  果真，厲靳南眼眸一沉。


  修長的手指拈起那一張張照片，上面的主角只有一人，屋內正淚眼婆沙的女孩兒。


  忽而抬眸，厲靳南陰霾而沉重。


  「是誰？」


  傅柏緩緩道：

  「厲榮。」


  ——


  厲靳南進卧室。


  一眼便看到那將自己裹成一團怯弱嬌小的女孩兒，淚光閃閃的看著他。


  本陰霾的心情稍稍轉好，他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鐘錶。


  八點十分。


  看向顧盼，「餓嗎？」


  顧盼搖了搖頭，囁嚅的櫻唇只說出來了一個字：「累……」


  厲靳南臉色淡然。


  當著顧盼的面毫不忌諱的穿上自己量身訂做的黑西裝，淡然道：

  「我出去吃完飯，你先睡吧。」


  顧盼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眸。


  卻一直感覺到一道深沉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她不敢睜眼，只有那長長的眼睫毛在顫動。


  直到門『吱呀』的響起再關上，將那道陰沉的目光隔絕。


  顧盼送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身上濕漉難受，她空洞著低頭看去，自己滿身的痕迹。


  她忍著渾身的酸痛，站了起來，卻有什麼東西順著那皙白的腿兒流了下來。


  她顫了顫，軟著腿走向浴室。


  ——


  厲靳南再回來的時候，顧盼還沒有睡。


  可她故意躲著厲靳南，在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就立馬閉上了眼睛，裝作睡著的樣子。


  厲靳南立馬戳穿。


  「別裝死，過來吃些東西。」


  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顧盼睜開了眼睛，濕漉漉的看向厲靳南。


  他面無表情，遞給了顧盼一個紙質的紙盒。


  那麼一場消耗體力的情事，顧盼現在也有些餓。


  她垂著腦袋，沒有看向厲靳南，聲音很小很小的說了句謝謝。


  然而厲靳南卻沒有回答。


  打開那精緻的紙盒，裡面是一杯密封熱牛奶，還有一個三明治。


  櫻唇抿了抿，顧盼開動。


  厲靳南的眼睛一直都看著顧盼。


  她的嘴巴很小他知道，平常親她的時候他都是那麼費力的擠進去。


  現在小口小口的吃著三明治，溫順而優雅，還帶著小女孩兒的嬌態。


  看著顧盼精緻嫻靜的面容，可是厲靳南的眼中卻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姜宣。


  他微微頓了一下，待顧盼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忽然啞聲開口。


  「還需要我回答今天的問題嗎。」


  顧盼一怔，看向厲靳南的眸子裡面帶著些許不解。


  這讓厲靳南心中有些不爽。


  顧盼的怔忡，讓他感覺到她根本就對他不上心。


  嘴角耷拉了下來，「姜宣。」


  聽到這兩個字，顧盼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


  她溫和濕潤的眸子看向厲靳南，笑了笑，「不用了……」


  傅柏已經解釋過了。


  而且，她也根本就不在意姜宣究竟是厲靳南的什麼人，誰讓她根本就不在乎厲靳南呢……


  之前的情感起伏，只是因為顧戀，讓她悲傷的有些徹底，才問出了那些話。


  喝掉最後一口牛奶，她將唇角的奶汁舔去，明澈如華的眸子看向那面無表情的男人，乖巧的開口。


  「厲叔叔，我好睏，想睡。」


  厲靳南眼皮兒微微一抬，竟然也不再說些什麼，點頭。


  這一夜，顧盼睡的很平靜。


  ——


  第二天，厲靳南送顧盼去學校。


  她拎著自己的小書包打算下車的時候，纖細的手腕卻忽然被他拉住。


  疑惑迷茫的對上那深沉的眼睛，只聽他緩聲道：


  「我要出差兩天，門鎖已經能識別你的指紋，密碼是你生日。」


  顧盼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伸出腿兒下車，卻忽然想起了什麼，探身進去，「厲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


  像是情人之間的不舍，這讓厲靳南勾了勾唇。


  「後天，你乖乖等我。」


  顧盼將眼睛從厲靳南愉悅的臉龐上移開，低下眼帘點了點頭。


  可是眼睛裡面卻映出了一隻溫厚的大掌。


  厲靳南遞給了她一張卡。


  「你的零花錢。」


  然而顧盼的小臉卻是一白，她倉皇的搖了搖頭，不肯接受。


  在厲靳南溫和的面容漸漸的變的陰沉中，她驚慌的關上車門。


  抬腳想走，卻忽然感覺到遠處某個地方閃爍了一下。


  迷茫看去，只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她以為只是自己花了眼。


  ——


  下課期間，顧盼給顧戀發簡訊，問她在哪。


  可是很久都沒有人回復。


  腦海裡面想起昨天顧戀說的話，顧盼很悲戚，可是更多的還是擔心。


  她很怕顧戀在去夜總會那樣墮落的地方。


  惶恐不安一整天，顧戀也沒有回復她一條簡訊。


  終於，顧盼忍不住。


  ——


  夜晚，城市迎來了寂靜，沒有了白日的繁華，可是卻是另一群人迷亂的開始。


  顧盼穿著保守的牛仔褲和長袖，烏黑的長發散落，遮擋了她大半張精緻的小臉。


  挺翹的鼻樑上，還壓著一個重重的黑眼睛。


  本出落精緻光彩的她，頓時如街邊的普通路人，即便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也不會得到別人過多的注目。


  面前，正是前天晚上她來的那個夜總會。


  裡面有不好的回憶，可是她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耳膜被那躁動的音樂震的發疼，眼睛幾乎被那閃爍耀眼的燈光閃瞎。


  她僵硬著身子穿過那扭動的人群，找著一個人。


  金姐。


  她大老遠看見了那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的金髮大波浪女人，忐忑的走了過去。


  「金姐……」


  女孩兒怯弱的聲音，讓金姐擰眉，不耐煩的看去。


  長相平庸穿著帶土的女孩兒，更讓她不耐煩。


  話都不想說，揮手讓她走開。


  可是顧盼心中還想著顧戀，哪肯離開，著急開口，「我想知道……顧戀還在這裡嗎……」


  聞言，金姐眼睛微閃。


  這才認真的看了這女孩兒兩眼。


  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將她臉上的笨重的眼鏡摘了下來，頭髮扯到了後面。


  精緻絕美並且熟悉的面容，讓金姐嘴角帶起笑。


  「你是顧盼。」


  顧盼抿了抿唇，點頭，「顧戀……還有沒有在這裡？」


  金姐畫著濃妝的大眼睛閃爍了兩下，笑道：「跟我來吧。」


  可是顧盼很警惕，不走。


  「你不找顧戀了？」


  聞言，顧盼暗自咬牙，跟了上去。


  走在走廊上，越遠越是寂靜，她警惕不安的看著四周，額角都透出几絲冷汗。


  金姐幾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的作響，她還不緊不慢的和顧盼搭話。


  「前天晚上是你在這的吧？」


  「是。」


  「那你有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意思？」


  顧盼一驚，腳步停住，「我沒有，我今天只是來找顧戀。」


  金姐也不強人所難，她嬌笑著擺了擺手，「那麼緊張幹什麼，不願意就算了。顧戀就在前面，你跟我來吧。」


  顧盼僵硬著身子走了過去。


  推開門，裡面有著一群花花綠綠的女人。


  可是唯獨卻沒有顧戀。


  顧盼怔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扭頭就要走，可是卻被人高馬大的金姐堵住。


  她嬌笑連連，伸手拍了拍顧盼的肩膀，「妹子，今天有個老闆指名要顧戀。可惜她已經和我們解約，那隻能麻煩你了。」


  顧盼慍怒，「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


  「這話就錯了。」金姐強硬的扯住那嬌小的女孩兒，朝著周圍人使了兩個眼神，低頭誘哄著顧盼。


  「只要能掙錢，你是哪裡的都無所謂。放心，金姐不會虧待你。」


  顧盼被人抓住，驚慌的掙扎，可是怎麼可能敵得過一屋子的女人。


  衣服被人強硬的扯下，她依舊微弱的反抗，心底絕望。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屋門忽然被人推開。


  「住手！」


  一聲熟悉的暴喝，顧盼怔了一下，驚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