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顧戀?

  厲靳南清冷的臉色微動,卻又很快帶上些許怒意。


  「那我為你做了多少你可曾知道?每次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在你身旁,可是你卻寧願把我拒之千里之外。顧盼,我越來越不懂你。」


  顧盼倔強著仰著頭,她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兩個人之間又是一番爭吵。


  她下意識的想要扭頭逃避,可是想到這些天她和厲靳南的疏離,便鼓起勇氣。


  「我們兩個還是不要說誰在愛情裡面更無私了。厲靳南,我只想問你,你究竟是相信我的話,還是相信顧戀的話。」


  面前臉色陰鬱的男人沉眸,在沉默片刻以後,才啞聲開口:

  「盼盼,我想相信你的,可是每當面對你的時候,我的感性勝過理性。」


  顧盼愴然,扭頭不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不相信我。」


  厲靳南眼眸沉沉,「重新開始吧,那些都是前塵往事,忘了吧。」


  他做出了退步,可是面前的女孩兒似乎不怎麼願意領情。


  她蒼白的臉上帶著苦笑,伸手遮掩臉龐。


  「厲靳南,和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語氣中濃濃的疲倦和無奈,讓厲靳南的心跌入谷底。


  他覺得此刻的顧盼隨時都會厭棄他離去。


  聲音放沉:「但是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聞言,顧盼只輕笑了一聲,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


  顧盼背對著厲靳南,眼淚奪眶而出,吧嗒吧嗒的掉在枕頭上,染濕了一大片。


  這些天和厲靳南相處,就像是一種沒有希望的人生,充滿了陰鬱和黑暗。


  而他就是獨裁的君主,向她逼壓威迫。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或許也過不了多久,她對他的愛意就會全部消磨掉。


  也許他們,真的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她要想辦法,改變現狀,不但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肚子裡面的孩子。


  閉了閉眼睛,顧盼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平靜。


  她忽然開口詢問:「顧戀現在在哪?」


  厲靳南冷笑,「你不是說她撒謊了嗎,現在又找她做什麼?」


  顧盼心一沉。


  她忽然坐起來看向那面色陰沉的男人,「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所以你告訴我,顧戀在哪?」


  厲靳南神態自若:

  「不知道。」


  「那殷實呢?」


  厲靳南氣的笑了,「顧盼,現在這種時候,你提起他們兩個是打算火上澆油嗎?」


  「我們兩個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怕火上澆油嗎?」


  顯然,顧盼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可她的咄咄逼問,徹底把厲靳南激惱。


  他臉色癲狂的上前,在顧盼憤怒的眼神中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肚子,看著她臉上的惱怒變為驚慌,厲靳南笑了。


  「顧盼,你要是打算留著這個孩子,就不要再提起他們。」


  顧盼臉上露出一瞬間的怨恨,可是在這個什麼都能做出來的瘋男人面前,她還是沒出息的選擇了妥協。


  咬牙:「好,我不問,你離我遠一點。」


  厲靳南癲狂的臉色稍稍的變的緩和,沉默的看了顧盼一會兒,露出了笑容:


  「以後不要再惦記其他人,你有我就夠了。」


  說完,厲靳南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情願的加上了一句:

  「還有個孩子,你至少為他多考慮。」


  而在顧盼聽來,這是他變相的威脅。


  心底更是死寂。


  ——


  從顧盼的病房裡面出來以後,厲靳南去了穆斯年的辦公室,卻發現他不在。


  問他的助理,「穆斯年呢?」


  「院長去國外參加一項醫學研究,大約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厲靳南微微蹙眉,拿起穆斯年辦公桌上面的鋼筆轉了兩下,淡然道:「多多照顧401的病人,她若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


  穆斯年踏上義大利首都羅馬的領土,溫爾的臉龐在這古典濃厚的城市中很是突出。


  他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座美麗的城市,而是直接找到了義大利最大的黑手黨的教父。


  富麗堂皇的客廳裡面,一個輪廓深邃的男人正疊著腿坐在沙發上面擺弄槍支,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直接把冰冷的槍管指向門口,對準了那面容溫爾的男人,勾唇:


  「看來你們華夏人都比較喜歡義大利,先迎來了傅先生,又迎來了厲先生,現在穆先生竟然也大駕光臨。」


  穆斯年笑吟吟的走了過去,「卡爾,我們有四年未見。」


  「是啊。」卡爾笑著把玩著槍,「自從厲先生金盆洗手以後,我便和他沒了多大聯繫,連帶著你們也多年未見了。不過,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而且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我或許會幫你一把。」


  穆斯年淡笑,「的確有些事情要麻煩你,關於厲靳南和他女朋友來義大利發生的意外。」


  卡爾一頓,忽然哈哈大笑:「你對厲先生的女朋友有意思?」


  聞言,穆斯年眼底劃過一抹隱晦,聲音沉了幾分:「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


  「如果你承認,這件事我絕對會幫你到底。」


  穆斯年沉默一瞬,忽而笑了:「如同你說的那樣,我對她有意思。」


  ——


  顧盼孕吐一天比一天嚴重,不過一個多星期,便消瘦下來。


  厲靳南看在眼底,心裏面著急擔心,可是臉上還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


  在顧盼又伏在床前把剛才喝的粥全部吐了出來以後,厲靳南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深邃的眼眸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流連片刻,然後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顧盼虛弱的伏在床上,眼睛半張著。


  或許是厲靳南的視線太過陰冷,顧盼蹙眉朝著他看去,發現他在看自己的肚子。


  本平靜的小臉閃過一抹慌亂,她忍著心底的反胃噁心,重新躺在床上,留給了厲靳南一個側臉。


  「我不會是一個好父親。」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讓顧盼怔了一下。


  她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聲音淡淡:「沒關係。」


  顧盼聲音中的疏離讓厲靳南的臉色沉了沉,他把手中的報紙放了下來,起身走到顧盼床前,正打算說什麼,可是病房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是穆斯年。


  他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靳南,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方便單獨談一下嗎,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厲靳南頓了一下,眼睛從顧盼身上移開,看向穆斯年,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而穆斯年眼眸微動的看向顧盼,對上她那詢問緊張的眼睛,輕笑著安撫。


  ——


  顧盼滿心思都是穆斯年,她知道他去了義大利。


  坐立不安,連胃裡面的噁心都少了不少,一直盯著屋門口,翹首以待。


  她以為進來的會是厲靳南,可是沒想到卻是穆斯年。


  顧盼眼眸微動:「你查出來了什麼?你都告訴他了什麼?」


  穆斯年在離病床前有一兩步的時候停住,「查出來了事實,告訴他了事實。」


  顧盼急了:「你確定你查出來的事實?你告訴我是什麼?」


  「和你想解釋的一樣。」


  顧盼鬆了一口氣,可是心卻依舊還在低谷裡面。


  她眼眸裡面沒有激動,聲音溫和卻平靜:「謝謝你。」


  穆斯年微微側目:「可是他的反應卻不是太……」


  顧盼抬起眼眸,「他說了什麼?」


  「一個『哦』字。」


  顧盼忍不住苦笑,「他還真的是不在意,這個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愛我,還是愛我愛過頭了。」


  面前女孩兒臉上的苦笑很扎眼,穆斯年正想開口說什麼,顧盼卻嘆了一口氣。


  「總之,謝謝你了穆醫生。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麻煩你的……」


  穆斯年張了張嘴,所有煽情的話只剩下這麼幾句:


  「我是他的醫生,也是兄弟,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他還是把心底對顧盼的悸動收起來吧,幸虧他還沒有陷進去太深,現在脫身還不晚。


  ——


  帝都繁華而奢靡,是權貴有錢人的聚集地,可是卻也存在數以萬計的貧民。


  一堵堵無情的牆壁將這些貧苦的難民隔絕在了城市的繁華之外,他們雖然生在這座城市,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融入這座繁華的城市。


  貧民區,髒亂骯差,搶劫群架等齷齪事情司空見慣。


  一輛昂貴的汽車緩緩的駛了進去,引來裡面的人紛紛側目。


  直到那狹窄的街道再也無法通行的時候,汽車在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踏下,他身上的貴氣和氣度和這裡的骯髒格格不入。


  他穿過那狹窄的街道,走過那緊挨破舊的房屋,到達了貧民區的最深處。


  這裡垃圾滿地,蟲癭漫天,一股股惡臭味襲來,讓男人忍不住蹙眉。


  殷實伸手在鼻尖扇了扇,想要把那股惡臭味隔絕。


  鋥亮的皮鞋踏過地上泥濘的土地,拐過那堆成小山的垃圾,最後在一個破舊不堪的臨時帳篷前面停了下來。


  還沒有進去,他那平靜的眼底就露出了一絲痛惜。


  在外沉默片刻,他才推開那幾乎快掉了的小門,走了進去。


  裡面昏暗,卻能看出模糊人影。


  他忍著心底的酸澀,「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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