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似笑非笑

  顧戀臉上的笑意有些冷然：

  「可是你們現在所說的這些，只是把我當成槍使，你們則是幕後坐享其成。」


  「自然不會。」厲城眼睛沉了沉，慵懶的疊起腿：「丫頭，你放心，我們絕對會讓你全身而退。」


  聞言，顧戀挑了挑眉，笑道：「全身而退又怎麼樣？你們給我的答案也太模糊了些吧？讓我去代替顧盼，那你們會把顧盼怎麼辦？等厲靳南發現顧盼不在了這些後續的事情你們打算怎樣處理？你們若真是想和我合作，總要讓我了解清楚吧。」


  厲城和穆微沒想到顧戀年紀輕輕，可是想的卻是這麼周全。


  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只是打算利用顧戀，然後不再去管她的死活，但是她現在為自己想的這麼周全，穆微抿唇，看向厲城，讓他做決定。


  厲城輕敲桌面，笑著：「顧盼自然不得好死。」


  「為什麼。」


  「她傷了我孫子，厲覺知道吧？」


  厲城本來想從厲覺身上輕描淡寫而過，可是顧戀卻諷刺的開口：「他還對顧盼不死心啊，我還以為他早就找到其他的新歡了。」


  不等厲城開口，穆微臉上的淡笑便沉了下來，冷聲道：

  「這些事情就不關乎你了，你逾越了。」


  顧戀抿唇輕笑，垂眸看著自己塗的鮮亮的指甲，「那後續的事情呢？」


  厲城收起臉上的冷然，低語。


  待厲城說完，顧戀笑了笑：

  「您的計劃很周全，給我的籌碼也很誘人，只是我還是怕我沒有命活到那一天，所以我還是先告辭了。」


  顧戀驀然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可是身後卻傳來厲城低沉的聲音：

  「如果沒有我們幫助你，你覺得你有機會報復他們？」


  聞言，顧戀的眼眸微動，沉默了幾秒鐘笑著開口：


  「或許沒有吧，但是我現在更珍惜自己的命。」


  ——


  顧戀從包廂裡面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穿過寂靜的長廊，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卻被人猛地拉進了懷裡面。


  「唔唔唔！」她掙扎，可是看到男人那陰沉的臉龐的時候便怔了一下。


  殷實臉色鐵青，視線從那間包廂上收回來，然後沉沉的瞪了顧戀一眼。


  他捂著顧戀的嘴巴，扣著她的腰肢，快速離去。


  ——


  被殷實粗魯的扔到車上，顧戀嬌哼一聲，便姿態撩人的躺在上面。


  長裙幾乎撩到了腰身上面，皙白修長的大腿全部露了出來，她眼神勾人的看著殷實，十足像是一個妖精。


  女孩兒嬌媚的姿態，並沒有讓殷實的眼底有太多的波瀾，他咬牙：

  「噁心。」


  「你裝什麼清高？」顧戀猛然坐了起來，朝著殷實冷笑：「難道我們之前沒有上過chuang？」


  「很久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殷實看著面前女孩兒憤怒的臉龐，聲音沉沉。


  顧戀抱著手臂嗤笑：「所以你就要裝作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去肖想顧盼呢？」


  殷實的眼睛冷了下來，他伸手抓住顧戀纖細的手腕，質問：「剛才你和厲城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顧戀不顧自己被抓疼的手腕，挑眉：

  「你本事這麼大，都跟我到這裡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麼了嗎？」


  他怎麼會不知道？


  殷實臉色陰沉：「我告誡過你，離厲家的那些人遠一點，不要想著通過他們報復厲靳南，他們是群人精，你搞不好還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顧戀輕笑，朝著殷實挪了挪，仰頭看著他：


  「我知道啊，所以最後我並沒有答應他們什麼……不過今天我倒是又看清楚了厲家人的那群嘴臉，厲城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算計。」


  她嘆息，耳邊卻是殷實的諷刺：

  「和你一樣，連自己的親姐姐都恨。」


  話音剛落下，顧戀就狠狠的怔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驀然凝固，不再言語。


  外面的海風呼嘯著，椰子葉被吹的作響，明明是在汽車裡面，可是顧戀竟然覺得她有些冷。


  她的右手還被殷實抓著，她只能用自己的左手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在男人那幽深的目光下，苦笑一聲：

  「說什麼恨啊，其實我是嫉妒顧盼過的比我好吧。」


  男人不語，顧戀緩緩抬頭，對上他那幽深的眼眸，笑的苦楚：

  「殷實，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就告訴我們，乖孩子才會得到大人的喜歡。我就乖乖的，乖到在家裡面幾乎成了透明人，才沒有人關心我。」


  「可是顧盼就和我相反，她幾乎每天都會闖禍被爸爸媽媽訓斥，可是她只要稍微的變乖一點，爸爸媽媽就覺得她懂事了對她很好……還真是乖孩子沒糖吃……」


  顧戀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察覺到男人身體驀然僵硬了，她繼續苦笑著開口：

  「我也學顧盼開始鬧，可是沒多久我媽媽就死了，我爸不到一個月就娶了后媽進門，顧盼已經認清了事實開始安安生生的，我卻開始鬧騰接過所有人都討厭我……」


  「戀戀。」沉默著的男人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傾身看著她：「你四歲的時候，去過法國嗎？」


  本來正在感傷的顧戀，聽到殷實說的話，怔了一下，「我……我不太記得……」


  殷實看著顧戀迷茫的臉龐，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鬆開了顧戀，插上鑰匙開車，平靜的眼底卻壓抑著波濤洶湧。


  顧戀看著殷實那麼沉重的臉色，抿了抿唇。


  他為什麼會問她四歲有沒有去過法國？

  她仔細的回想著，可是記憶太過遙遠，她真的想不起來。


  她咬了咬唇，側頭看著殷實：


  「你為什麼會問我那樣的話？難道你……你見過我？」


  殷實回神，眼睛直視前方，沉默片刻，淡聲開口：

  「沒有。」


  殷實的反應太過平淡，卻讓顧戀起疑了。


  她黑亮的眼睛微動，忽然想到了什麼，手驀然抓住了身下的坐墊：

  「你以前說過，喜歡我姐是因為在之前對她一見鍾情。」


  男人不語，可是顧戀卻覺得自己真的猜出來了什麼，咬著牙繼續開口說道：

  「你剛才問我四歲是不是去過法國，所以你在懷疑曾經看到的人不是我姐而是我對不對？」


  殷實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緊握，他身體有些僵硬，卻依舊不語。


  而顧戀卻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殷實，你說話。」


  他依舊沉默，顧戀卻像是瘋了一樣，直接撲過去奪方向盤：

  「你說話啊！」


  汽車猛地急轉彎停到了路邊，殷實沉著眼睛看向那激動的顧戀：


  「我沒什麼說的。」


  「或許真的是我啊！」


  看到顧戀指著自己又急切又欣喜的樣子，心裏面忽然像是漏掉了什麼，空蕩蕩的。


  他的視線從顧戀身上移開，不知道看向哪裡，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是你又怎麼樣？顧戀，現在的你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


  顧戀渾身僵硬，看著那臉色清冷的男人，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那我姐呢？你若真是太喜歡他，你之前怎麼可能會和別的女人結婚？殷實，其實你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喜歡她。」


  「夠了。」殷實驀然蹙眉，猛地踩上油門。


  顧戀猛的撞上緊閉的車門，她捂著被撞痛的額頭哭出了聲：


  「我什麼時候都不如她！」


  「你要是想過的比她好，那就離厲城遠一點。」


  ——


  風和日麗，陽光熹微。


  高層樓房採光很好，整間房子都被陽光照的透亮。


  顧盼將厲仰豈抱到陽台上面曬暖，看著他含著自己的手指頭睡的香甜的模樣，顧盼心底就柔化成一灘水。


  這個時候主卧的門被推開，厲梨打著哈欠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顧盼打了個招呼。


  「三嬸嬸，早。」


  顧盼含笑，正打算說話，傅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梨梨，早。」


  顧盼不語，看著厲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哼一聲，朝著外面走去：


  「我要去上學了。」


  「今天周六。」傅柏把從自己身邊路過的厲梨拉住，像是原來那樣自然的笑著揉了揉她鬆軟的頭髮，但是看到她皙白的小臉的時候，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他和厲靳南說的那些荒唐的話。


  在厲梨那清澈的眸子前，他覺得自己十分的骯髒。


  輕咳一聲，他別開了自己的視線：

  「吃早飯嗎？」


  「不吃！」厲梨氣哼哼的把傅柏的手甩開，然後就朝著顧盼跑了過去。


  傅柏幽幽聲響起：「你三叔一會兒起來看到你纏著你三嬸，又要讓你走了。」


  厲梨腳步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的跑到了顧盼身邊，只是兩個人之間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就是看看小弟弟。」說完，抬眼巴巴的看著顧盼。


  顧盼嘆息：「你不要理會你三叔。」


  厲梨嬉笑，立馬親昵的掛到了顧盼的身上，還朝著傅柏翻著白眼。


  她拉著顧盼亂晃動著，可是口袋裡面卻忽然掉出來了個東西，落到地毯旁邊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盼看去，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