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初戀這件小事
顧盼小臉爆紅，瞬間退後一步，又氣又羞，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眼神去看面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卻勾唇，將她攬進了懷裡面，恢復了平常那清冷正經的模樣：
「好了，不逗你了。去吃午飯吧，早上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吃多少。」
看到他不在耍流氓，顧盼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是保留了一些警惕，走進西餐廳，就立馬坐到了大廳裡面臨窗的位置，笑盈盈的看向那面無波瀾的男人。
窗前陽光傾斜流散，照耀在女孩兒精緻的小臉上面，增添了幾分光輝，讓她那原本就璀璨的星眸更加燦爛。
男人臉色忍不住的溫和了許多，他緩步走了過來，坐在顧盼身邊，翻開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看著她：
「還是吃上次吃的那個嗎？」
他的眼神說不上多溫和，甚至還帶著清冷，但是顧盼的小臉卻忍不住紅了，她嗯了一聲。
厲靳南點過餐，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轉眸，視線盯著顧盼，彷彿要把她看的戳出一個洞。
顧盼被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溫溫柔柔的笑：
「我們以前和梨梨在一起，要是梨梨也在這裡就好了。」
聞言，男人微微蹙了蹙眉頭，「她在這裡幹什麼。」
裡面滿滿都是嫌棄的語氣，讓顧盼有些無語，她歪頭看著他：「我真的很懷疑你是怎麼把梨梨和厲……他帶大的，你真的一點都不稱職。」
厲靳南嘴角啄著淡淡的笑容，漫不經心的拿過服務員剛剛送上來的紅酒，給顧盼倒上一杯：
「當時厲覺已經大了，只需要金錢維持。而梨梨我沒怎麼管，大多數跟傅柏在一起。」
顧盼看著那傾瀉入酒杯的紅酒，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
他端起高腳酒杯，笑盈盈的湊到顧盼的嘴邊：
「仔細品嘗的話，會嘗出來巧克力的味道。」
那微醺的酒香味讓顧盼有些飄飄然，再配上男人那低沉沙啞的話語，她越發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
連喝都沒喝她都覺得自己已經醉了，要是真的再嘗一口，那還得了？
顧盼微微往後挪了挪，搖頭：
「我不會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厲靳南勾了勾唇，伸手把顧盼又攬進了自己的懷裡面，低喃：
「以前怕喝醉了被我睡了，現在你還怕什麼呢？嗯？」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顧盼的心底激蕩起波瀾，連更是紅個通透，往後仰著，想要躲開男人那曖昧的呼吸：
「你別……我什麼時候都怕好不好……」
以前她覺得男人說那些話很粗魯，可是現在從自己的男人嘴裡面說出來，她竟然覺得性感。
「謝謝厲太太對我的肯定。」他輕笑，卻把酒杯又往顧盼的嘴邊湊了湊，儼然非要她喝下去。
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知道她不能喝酒，非要她喝醉了才得了嗎？
顧盼又怒又羞，卻看到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只能湊了上去，牙齒咬住玻璃杯邊緣，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醉了就醉了吧，反正他在她身邊，反正即便她醒著，他想做那種事情她也拒絕不了。
顧盼閉著眼睛那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厲靳南忍不住輕笑出聲，在她喝完以後，便湊上她嘴唇剛才碰觸的地方，喝了一口紅酒。
紅酒的香醇在口腔裡面回蕩，彷彿也帶著她剛才留下的唇香。
厲靳南眯了眯眼睛，很是享受，大掌攬著顧盼的肩膀，微微的摩挲肩頭的圓潤。
只是一小口紅酒，顧盼沒有醉，只是看著男人慵懶的模樣，還有那曖昧的動作，讓她有些心醉。
她身上有些熱，驚喘幾口氣，把男人的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面挪開：
「你很重。」
她拉開了和厲靳南的距離，喘息。
厲靳南側身，挑眉看著她，不語。
彷彿他能把她看的赤果果，顧盼驚慌的移開自己的眼眸，不敢看向他，而是沉著聲音說道：
「對了，我好像很久沒見過梨梨的那兩條小蛇？」
厲靳南微微蹙眉，「只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罷了。」
顧盼輕笑：「那時候你還嚇唬她，要給我做蛇皮包呢。」
他含笑：「你喜歡我可以買給你。」
顧盼搖頭，「算了吧，太殘忍了。」
厲靳南輕笑，正打算開口說話，可是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個小身影，臉上的溫度頓時冷了下來。
「怎麼了？」顧盼錯愕，順著厲靳南的視線看去，也頓了一下。
厲梨顯然也看見了厲靳南和顧盼，一蹦三尺高，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三嬸嬸！三叔！」
她仰頭在兩個人身邊打量著：「咦，小弟弟呢？」
「別人在照顧他。」顧盼溫溫柔柔的笑了笑，只是眼睛卻不敢看向那站在不遠處櫃檯那裡的人。
而厲靳南，竟然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徑自的喝著紅酒。
——
厲覺怎麼也沒想到，在那件荒唐的事情過後，他和顧盼的重逢竟然是這麼的猝不及防，他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彷彿是被人扒光，赤果果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裡面，他的局促，他的骯髒，他所有不好的一面都會被人一眼看穿。
他竟然有些怕了，想走，可是一隻大手卻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連退路都沒有。
厲覺獃獃的抬頭，「爸……」
厲林臉色肅穆，「小兔崽子，當初可是你哭著求著老子讓你回來的，怎麼現在回來了後悔了？想當逃兵了？」
厲覺臉色暗淡，苦笑了一聲，搖頭。
「過去，打個招呼。」厲林沉聲下令，逼著厲覺走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的步伐千萬公斤的沉重，挪動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
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卻彷彿跨越了整個世紀。
他看著那和厲梨巧笑嫣然的溫柔女孩兒，心底苦澀，又覺得愧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顧盼的身上移開，看向那面色淡然的厲靳南，禮貌的笑：
「三叔。」
清冷的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看他一眼。
厲靳南此刻的清冷就如同曾經的那樣，這卻讓厲覺覺得心裏面忐忑不安。
他尚且對自己曾經對顧盼做過的荒唐事心中難安愧疚，更何況厲靳南的呢？
所以他覺得這平靜的後面，一定藏著狂風暴雨。
只是無論怎麼樣，他都要去面對。
厲覺淡淡笑了笑，他看向自己愧疚的女孩兒，「盼……三嫂，好久不見。」
顧盼垂著的眼眸微動，抬起眸子的時候，裡面只剩下輕盈的笑容和淡淡的疏離：
「好久不見。」
說完，顧盼便移開了視線，笑盈盈的和厲林打了招呼，在厲林的熱情下，還很是難為情的喊了句二哥。
畢竟眼前這個渾身正氣，黝黑的男人，已經是當她爸爸的年紀了，她嫁給厲靳南跟著他喊二哥真的很彆扭。
而厲林這個糙漢子卻笑的爽朗，直接拉著厲覺坐在了顧盼和厲靳南的對面：
「覺得你們婚事將近，特意請了長假回來準備。」
厲靳南似乎沒有和他們說話的心情，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神色，一言不發。
顧盼輕輕的碰了他一下，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顧盼只能笑著回答：
「麻煩二哥了。」
「弟妹客氣了！」厲林爽朗一笑，看向服務員剛剛送上來的牛排：「呀這裡牛排不錯，我帶著這兩個小崽子先去吃飯了，改天再聊。」
顧盼笑著點頭，而厲覺鬆了一口氣。
可是厲梨卻不願意了，即便厲靳南坐在最外面堵著，可是她還是使勁的往裡面擠，想要去顧盼的身邊：
「我們和三叔三嬸嬸一起吃飯不好嗎？我才不要分開。」
眼見快要擠過去了，可是厲靳南的長腿忽然一伸，把厲梨又擠到了外面。
厲梨不滿的嘟起嘴巴，他卻沉眸，嗓音裡面全都是不悅：
「走開。」
「爸爸你看他！你看他竟然這樣對我！」厲梨仗著厲林現在在她身邊，立馬氣嘟嘟的伸手指著厲靳南。
顧盼也是無奈，低語：「有你這樣對自己侄女的嗎？」
厲靳南輕哼了一聲。
厲林笑了笑，把厲梨拉開：「行了行了，沒看到你三叔和三嬸嬸約會的嗎？別打擾他們，說不定來年還給你添上一個小妹妹。」
聞言，厲梨立馬不生氣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顧盼和厲靳南：
「梨梨不但要個小妹妹，還想要個小弟弟。」
顧盼小臉微紅，尷尬一笑，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臉色淡然，垂眸看向厲梨：
「那你別廢話，快走可以嗎。」
厲梨嗯嗯了兩聲，拉著厲林走。
厲覺全程強笑著站在那裡，直到厲林拉他，他才回神，臉色暗淡的離開，卻忍不住回頭看向那朝思暮想的女孩兒，可是她此刻卻親昵的依偎在他三叔的懷裡面，笑容恬靜美好。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就這樣也不錯。
他的女孩兒一直都這樣幸福下去，而他把這份酸澀卻美好的初戀埋葬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等他老去的時候回想到這段青蔥歲月，或許就不像他此刻這般心酸失落。
也或許他會笑著說：初戀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