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鶴髮童顏
張黑子也是滿懷期待,他擔心自己的媳婦病情沒有徹底根除,還打算讓老神仙再給悄悄,必定那肚子里還有一個不會哭不會鬧,只會連累大人的胎兒,必須再看看才能徹底放心。
張黑子打開門卻看到月光下一道泛著白光的人影子,端正的站立在門前,他透過門縫問道:「誰呀」
「呵呵,是我啊,小老兒又回來了。」老神仙溫和且慈祥的說道。
一聽到那帶有異樣慈祥的聲音,張黑子趕忙打開了門,卻看到一個白衣飄飄手捻拂塵的老者站在門外。
張黑子眉頭皺了皺,心道:「這不是老人家,他不是一個乞丐嗎?此刻卻白衣飄飄仙子卓越……這」
他正在納悶之際,狗蛋已經竄出門外,他黑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從驚喜變為驚訝和陌生,本想抱著老爺爺的腿,拉著他的手坐在月亮下聽故事,可是卻發現根本不是老爺爺,於是獃獃的瞪大眼睛看著老神仙。
老神仙看到狗蛋的樣子,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裝扮,於是樂呵呵的對著他慈祥的笑道:「狗蛋,還是爺爺啊,剛遇到好心人給了件新衣裳,這就不認識我了?」
老神仙將臉湊近狗蛋,張大眼睛擺出一些調皮的姿勢,故意逗弄他,孩子一會兒就被逗樂了,開心的呼喚道:「老爺爺,是老爺爺,有故事聽了哦」,他拍著手歡呼的開心起來。
張黑子終於不再擔憂,他發現就是那個老人家,只不過換了一身光鮮亮麗的衣服,白天那老人家臉是黑乎乎的,而此刻卻是紅里透白,儼然一鶴髮童顏。
張黑子雖然見識不多,但是關於神仙的描述,他還是懂一些的,當看到傳說中的鶴髮童顏,他不經對老神仙又敬重了一重。
當即說道:「哇,鶴髮童顏,老人家您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吧。」
淳樸的農戶,自然是毫無心機的真情流露,可是在老神仙看來卻是人類最真誠的表白,並不是說對他的讚歎,而是那一份不摻雜任何其他東西的直白。
「神仙,呵呵,這世界上沒有神仙,如果真有人修成了,那早就已經不是人類,我們的肉眼也是看不見的啦。」
「神仙,神仙都是住在天上的嘛,如果修成了神仙那豈不是也就白日飛升,飛走了嘛。哈哈哈」
老神仙一句逗樂,還真把張黑子給說懵了,他撓撓頭不解的思考著老神仙的話語。
狗蛋已經拽著老神仙一起走進了家裡,狗蛋的娘親卻在卧房門口等著他們,看到老神仙進來了,它趕忙靦腆的對著老神仙施禮,雙膝彎曲,身體下壓,飄飄萬福道:「老人家您可回來了。」
老神仙一雙犀利的眼光洞若觀火,那婦人心裡想什麼,他早就瞭然於胸了。
看到那婦人身體笨重還對自己行禮,他趕忙上前攙扶起她說道:「小老兒白天走的匆忙,不知道夫人現在可有任何的不適感?」
那婦人聞言,略感疑惑,心內道:「我還未開口,他竟然就已經回答了,不過仔細感受下,卻是沒有任何的不妥了。」想到此處,那婦人輕輕說道:「確實沒有不妥了,可是您看還要不要再把脈確定下呢?我怕這萬一……」
此時,張黑子也已經關好大門,來到跟前,也用同樣的語氣懇求道:「是啊,您看要不給再看看吧,這畢竟是腹中胎兒,還是再瞧瞧,我們付您診金。」
老神仙和藹的看著他們,心想:「雖然這婦人早已無礙,可是老百姓最關心的也莫過於這平淡的一點溫情。」想到此處,老神仙笑著點點頭。
他們來到裡屋,那婦人端坐在椅子上,張黑子趕忙跑去撥弄燈芯,可是他還是感覺不太亮,於是剛要出門再去拿一盞來,老神仙卻開口說話了。
「不用了,已經足夠亮了。」
那老神仙手按住婦人的脈門,那婦人則緊張的瞪大眼睛,一絲不苟的看著老神仙臉上的表情。
眼神中的關切全是對自己肚子內胎兒的擔憂,只要老神仙稍微皺眉,她就緊張的問東問西。
張黑子也是同樣緊張和關切的注視著老神仙的一舉一動,深怕他說出什麼讓自己難以接受的預測來,竟嘴巴張的大大的,那樣子更像一個吃貨看到一桌不可思議的美食,只差嘴角掛滿哈喇子了。
病是什麼,病就是與身體產生不良反應的其他寄生體。
在陰陽之內全是生命,在五行孕化皆是生克,萬物因彼此而共生,諸物因生克而循環不止。
且說,本來早已無礙,那對夫婦為何卻偏要等老神仙回來再給診治,還別說,這裡面確實另有故事。
那婦人早年曾得過癆病,本是年輕的姑娘家,卻因那個病而孱弱不堪,被周圍的人預言為活不過二十歲。
這張黑子本就家裡窮的叮噹響,又加之皮膚微黑,大戶小戶的姑娘都不願意進窮門備受煎熬,這眼看著一個精壯小夥子卻四處打聽不下一個媳婦。
而那婦人則因重病在身,拖累的一家愁苦不堪,這才找人將其嫁給張黑子,張黑子為人樸實,就算知道那婦人身體有病,會是家裡的一個拖累。
他從小孤苦伶仃,受盡苦楚,由於沒有爹娘備受相親鄰里排斥,對那種被人排擠和嘲弄是深有體會。
他娶了那家的女兒,兩人卻同病相憐,逐漸萌生愛意,雖然一個被譽為活不過二十歲,另一個家窮人黑,毫無祖業,但是張黑子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給財主家打工。
說來也奇怪,自從兩人相識后,彼此愛的心結打開,那姑娘的心情日漸好轉,也不再整日愁容不展,她勤勤懇懇幫著張黑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夥計。
兩人婚後一年多,竟然順利孕有孩子,也就是狗蛋,他們窮苦不堪,也無任何財力去看病,所以兩人決定什麼都不管不顧,只要每天努力和開心就好。
說來,奇迹也還真是碰巧,那婦人自打心結解開后,身體也日漸康復起來,最後竟然順利誕下狗蛋,孩子生下來也沒有什麼不適。
小兩口一直擔憂孩子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可是狗蛋日漸長大,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嗎,他們料想,難不成的上天眷顧才讓那婦人病體痊癒,成全了他們一對苦命鴛鴦,從此兩人生活也逐漸好轉。
這不,過了幾年了,那婦人不光沒有在二十歲的時候死去,反而又孕育了,隨不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還是留有一個擔憂,那就是怕胎兒萬一受到後遺症的毒害……
碰巧那日,婦人肚子疼痛,噁心犯暈,他們一下子慌了神,以為那是後遺症複發,這才巧遇老神仙出手相助。
雖說那日的病情化解了,可是他們內心的疙瘩沒有解開,這才深夜子時等待老者歸來,再次央求探病。
那日在院中突髮狀況,也只是寄生故事的無限重複罷了,而此刻老神仙卻瞭然於胸那對夫妻的愁心事,於是答應幫助再次診脈。
老神仙凝神定思,仔細的感受著婦人的脈象,同時調動神識,觀察著那婦人的身體。
天眼開啟,無孔不入,那老神仙一點點打量那婦人的身體,確實發現了有一些潛在的黑暗能量存在體內,看樣子那就是那婦人當年得病後來不治自愈的地方。
天眼之下,那婦人淋巴線上留下了一個結實的黑疙瘩,那黑疙瘩不擴散也不變壞,似乎是一隻沉睡的猛獸,那正是當年留下的病毒。
老神仙看到此處,眉頭略微舒展開來,他對著那對夫婦點了點頭,然後從隨身的衣服里拿出一排銀針,他將銀針在燭火上烤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對著那婦人的某處紮下去。
當他拿起針的時候,張黑子心想:「這老人家還真是濟世行醫的那位老神仙,很早就流傳說一個白衣活神仙在隱匿人間,濟世為懷,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遭遇了求之不得的恩賜。」
「還好,自己當初好心收留了老人家,不然白白錯失了這麼好的良機,那簡直是扼腕痛哭都來不及,也許正是自己和內人的所作所為感動了上天,這才拍下來老神仙相助……」
老神仙目光犀利的盯著那處,只見銀針入肉,那婦人微微痛感過後,銀針帶著白色的氣體將黑色沉積塊一點點擊碎,那些碎粉順著婦人的內臟排出體外……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老神仙已經幫助那婦人將從小集聚的病灶徹底清除,隨後,他拔出銀針,在火上烤了烤,依舊放入針袋中。
然後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那婦人的脈絡,還有腹中的胎兒,他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妥,而且胎兒似乎也未曾收到那黑色硬塊的侵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慈祥的看了看那婦人,說道:「胎兒沒事,你的舊疾也已經徹底治好,以後不用在擔心那個莫名其妙就好了的癆病」那婦人見老神仙點頭,就已經將心完全放下,此刻卻聽到老神仙說「癆病」,這才睜大眼睛,滿眼驚恐的看了看張黑子。
張黑子同時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那婦人,兩人一起被驚得目瞪口呆,張黑子忽然從驚訝中驚醒,跪在地上就是磕頭,乓乓乓,一個接一個磕的地上砰砰響。
邊磕頭還一邊說道:「您真是在世華佗,活神仙,感謝活神仙……」
老神仙見狀,急忙將張黑子扶起,眼神銳利的看著他,和藹可親的說道:「不必如此,我也只是略懂罷了,貴婦人的頑疾能夠在心的作用下自我封印卻也實屬罕見,我只是幫助其徹底排除。」
「心是萬物之源,也是百病之根,一切從心而起,也將由心而終。」
慈祥端莊和藹和仙姿飄飄的老神仙,緩緩的道出萬物的本有,將一切點透,假如此刻老神仙旁邊的是一個頗有修行的人,恐怕早已不是淡定的站立,而是真氣過脈,渾身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