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除掉年玥

  言罷,她絳唇一勾,忽的話題一轉,目光饒有興緻的睨向年瑤,「常言道,禮尚往來,妹妹這份禮,也不過只是在回姐姐的禮罷了。」


  這話,年瑤倒是聽得一愣,繼而,冷笑,「可姐姐我,還真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竟惹的妹妹如此大動干戈。」


  「別人都言說秦瑟女帝師寫下的那本娥皇女英的故事極為的有意思,對男人而言,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嚮往享受,可對妹妹而言……。」年玥嘴角勾勒的弧度越發深壑,藍眸隨著眯起的動作,像只慵懶的波斯貓,「不但實在是厭惡的很,還痛恨到了……極點。」


  「那這麼看來,這就是你偏要和王爺作對,不想王爺當上皇帝的理由了?」年瑤也笑,不過笑容只是很單純的笑,沒有別的含義摻雜其中,因為關於這一點,「其實,哪個女人,又何嘗不是呢。」


  沒錯,她也一樣容不得別人同自己佔據一個男人,尤其,是自己的姐妹。


  年玥挑了挑眉,對於年瑤知道其中這麼多,她想應該是,「你去過東宮了罷,二姐姐。」


  除了秦放那混蛋,還有子卿和樊籬幾個,她相信,應該除了東宮裡邊兒的,就沒有人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了。


  而秦放絕不會跟年瑤一個他眼裡的弱質女流談論這些,而子卿和阿籬……一個已死,一個下落不明,也更不可能告訴年瑤,那麼除了東宮,便肯定再沒有了他人。


  而如今失了太子這跟主心骨的東宮裡的人,大概除了最得太子秦殷信任的影之外,也沒了旁人了。


  「你倒是果如影大人所言,神思敏捷,真是厲害啊,好妹妹。」雖然吃力,但年瑤這一刻卻笑的很燦爛。


  年玥同樣回以一笑,「姐姐也不賴,如影大人這般桀驁不馴的幕僚也能收入麾下,實在是不簡單呢。」


  穿過西府樓,折轉幾處水榭長廊,秦放略有些迫不及待的到了王府前院的會客大堂。


  一路上,他的臉色幾番變幻,都是極其的不好,可到了大堂前的三步開外時,臉上,瞬間就綻放出了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微笑。


  說到底,在這些世家出身的人,沒有哪一個,不是一個台上的角兒,沒有哪一個,不會那麼一點的演技。


  只是,但見大堂里擺滿的綁了紅花上了彩的,明顯是聘禮之類的一抬抬箱櫃,秦放臉上再完美的笑容,也即刻出現了一道裂痕,眼底更躥起了隱約可見的緋色流光。


  「溱王還真是貴人事忙,本王在這足足喝了三杯香茶才等到您,真是不易呢。」在秦放對滿堂的彩禮失神的剎那,坐於大堂客位上的雲頤,則主動滿面春風的迎了上來。


  秦放從彩禮上的思緒迅速收斂,回過了神來,連忙對雲頤拱手致歉,「拙荊於昨夜遭刺客襲擊,受了些重傷,至今尚在昏迷之中,身為丈夫,也是不得不守在她的身邊……故而怠慢了攝政王,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攝政王能夠大量海涵。」


  「阿玥她受傷了?!」來得匆忙,這事情又與昨夜才發生,所以雲頤還沒有得知此事,此般一聽說,不由激動的一把抓住了秦放的胳膊,好脾氣瞬間化為烏有,厲聲指責起了秦放,「你是怎麼做她丈夫的,連保護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被如此指責,秦放自然多少不快,尤其,雲頤口口聲聲還把她叫的那麼親昵。


  不過,秦放仍在轉瞬之間將怒火給壓了下去,目光梭巡在雲頤那張桃花一般的臉蛋上,笑道:「攝政王莫不是哪裡弄錯了?拙荊的名諱中,可並無雪一字。」


  哼,只要這小白臉沒有證據,他就抵死不認。


  只是……這會子卻拿小瑤出來做擋箭牌說事,終歸,是有些對不住她的。


  一聽不是年玥,雲頤瞬間就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寒徹到了腳底。


  而也就是這股子寒意,反倒令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是本王冒失了,還請溱王不要怪罪。」緩緩鬆了抓在秦放胳膊上的手,雲頤笑的燦若桃花,眼中隱有戲虐之色浮現,「也是,本王都差點忘了,你與她早就不是什麼夫妻。而本王……才是將要娶她過門的新夫。」


  秦放面色一僵,可轉瞬緩和,面露不解之色,「攝政王這話讓本王聽得好生糊塗……。」


  裝傻充愣誰不會,況且,他溱王還是裝了三年的箇中高手。


  雲頤笑容略染寒意,心裡清楚,再這麼插科打諢下去,一定會被秦放的四兩撥千斤給糊弄過去,他可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於是,不再繼續兜圈子,先一步直奔主題,「溱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您不會不知道本王說的是誰,也不會知道,她人現在在哪的,不是?」


  聽到這,秦放一滯,然後面露不悅之色,「怎麼,難道攝政王想與本王說的,是那個吃裡爬外的賤女人?」


  雖然雲頤沒想到溱王會如此面露厭惡之色,還用此等惡語中傷年玥,但是,這確實令他感到不快了,不由也是臉色一沉,「不管溱王您與阿玥之間有何恩怨過往,從今以後,阿玥都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可絕不答應別人這般欺辱她,哪怕,只是言詞之上的。」


  聽他這般左一句右一句的阿玥阿玥的叫著,還言語中盡顯寵愛之意,秦放也是一個再也沒忍住,面色鐵青,雙眸沁出了詭秘的緋紅之色。


  一時間,兩兩相對峙,四目相接,暗含鋒芒,刀光劍影。


  縱然在身高上,雲頤矮了秦放半個頭,甚至身子比秦放更加纖弱三分,但氣勢,卻絲毫不遜色於溱王。


  彼時,西府樓中。


  「其實很簡單,只要能在一個人最危急的關頭施以援手,給點恩惠和甜頭,做你腳下一條聽話的狗,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年瑤說的不以為然。


  年玥眉梢微揚,「那妹妹……還真是受教了。」


  「呵,姐姐哪敢教妹妹你吶?」年瑤唇含譏誚,眸中寒星點點,「妹妹昨晚真是厲害呢,輕而易舉就讓姐姐我沒吃到一點甜頭,還白白偷雞不成蝕把米,傷成了這般模樣。」


  怏怏說著,吃力的抬起手,觸摸上了纏滿的,已被鮮血再次浸透的雪白繃帶。


  這麼大一道口子,別的不說,單是以後會不會留疤,都令她無比的堪憂。


  如果是那醫術卓絕的林大夫,還是被人稱作神醫之後的明大人,他們若是真的肯施救於她,她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顧慮。


  想到那兩人對自己傷勢的敷衍,年瑤眼中寒芒更盛了三分。


  別看年玥自顧喝茶,慵懶中盡顯漫不經心,就像在和故人敘舊一般隨意,可實則,她卻在時刻注意著年瑤的言行舉止。


  此般,見年瑤觸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暗生惱恨的模樣,年玥就瞬間聯想到了林大夫和明了這兩個老頑童的惡劣行徑,不由生笑出聲,「姐姐其實也不賴,居然會不惜以身犯險,與那樣窮凶極惡的刺客達成協議,換作是妹妹我,怕真是沒那個勇氣和膽量呢。」


  年瑤覺著年玥這笑容格外的刺眼,覺著她就是在以勝利者的姿態笑話自己的失敗和愚蠢,這望她的目光不由的越發生了幾分憎恨,「呵,人一旦被逼入了絕境,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么?四妹妹。」


  年玥雙眸微微眯起,嘴角笑靨嫣然,「妹妹聽著姐姐這話,怎麼就覺得姐姐是在威脅妹妹呢。」


  「姐姐哪敢威脅妹妹你?你如今可是王爺心尖上的心頭肉,姐姐我啊……可輕易得罪不起。」說著這番話,年瑤的腦海就自發的聯想起了一串串秦哥哥為了年玥而拋棄自己的畫面,走馬觀燈般,而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無形的錐子,在一次又一次刺痛著她的心。


  現如今,她的心早已被刺的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所以她有多痛,她就對年玥,有多恨!

  門外偷聽的小瑤把話聽到了這,目光也不由的透過搖曳的珠簾縫隙中睨向端坐在榻邊貴妃椅上的年玥,眸子里,幾乎沁出了毒。


  她一定會幫二小姐,徹底除去四小姐這個心腹大患!

  想到這,小瑤眸色漸轉幽冷,轉了身,悄然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待到門外時,她便招呼了一個從院子外進來的小丫鬟到自己身邊。


  那小丫鬟是之前也在微雨軒伺候過年瑤的婢女,而小瑤可是年瑤身邊的當紅婢女,算得上就是微雨軒的大丫鬟,這小丫鬟對於小瑤的招之,自然不敢拒絕。


  「瑤姑娘。」小丫鬟待到前來,對小瑤就是恭敬的一福身。


  小瑤仗著年瑤這個保護傘早就在王府蠻橫慣了,何況還是自己院子里的人,自然對她越發的恭敬,完全當了半個主子。


  小瑤滿意的嗯了一聲,儼然一副主子模樣,信步逼近到了小丫鬟面前,圍著小丫鬟打量,「剛從哪裡回來?」


  「快到晌午了,奴婢是去大廚房點菜去的,以備瑤王妃午膳。」小丫鬟有些害怕,把頭垂的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唯恐小瑤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找自己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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