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義兄

  丁管家這一旁伺候兩人的酒水,明明是個不累的活兒,卻已經是滿頭大汗,苦不堪言。


  而今兒本來是來找秦放算賬的平陽郡主,這會子卻是興緻不高,甚至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隱形人似地,拿了一隻白茶送上來的酒壺,就開始自顧自的自斟自飲。


  也就水玉最從容淡定,之前還是怎樣的,現在還是怎樣,不喝酒,只喝茶,夾菜用飯的舉止,極盡優雅,就好像旁邊的兩個男人的戰場,既不是她引發的,也不是能波及得了她的,她只是在安靜的用膳,僅此而已。


  這頓晚膳,在莫名出現的司馬和平陽中變得莫名,又在氣氛莫名下,給莫名的結束掉,用時,大概也就是一個時辰的樣子。


  砰的一聲,平陽把喝的空蕩蕩的酒壺,給分外用力的往桌上一擲,很沒女兒家形象的打了個酒嗝,然後傻笑兩聲,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秦放的那廂走去,「小放……送我回房吧。」


  酒不多,可對於酒量不好,心情更不好的平陽而言,不管是酒醉的關係,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關係,她就是醉了,這才起身沒走兩步,就歪倒到了秦放的懷裡。


  秦放表示很煩躁,看著桌上所剩無幾的酒菜,原還以為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兩個礙事兒的兩口子掃地出門,沒曾想,平陽這臭丫頭,居然又給他玩這一套。


  「我腿腳不便。」這借口,秦放說得理直氣壯,「還是讓你的丈夫送你,更合適。」


  他故意將丈夫兩個字,咬的很重,說話時,目光已放到了司馬流雲的身上,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譏誚。


  司馬知道秦放是在諷刺自己這個丈夫不夠合格,但他不生氣,面色如常,「我向來尊重夫人的自由選擇權,夫人高興如何,那便如何。」


  要是旁的女子光是聽了司馬這番話,必定要對平陽郡主羨慕死了,覺得有這樣給了極度自由的夫君,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簡直是寵愛到了縱容的程度。


  可,要是仔細去看司馬現在的表情,你才會發現,他這根本就是無所謂,不在乎一樣,冷淡的可以。


  許就是司馬這樣不咸不淡的言語,刺激到了平陽,酩酊大醉的平陽就開始在秦放的懷裡撒起了潑,雙手圈著秦放的手臂,如何也不肯撒開,「不要不要,人家就要小放送!嘿嘿……你看,連人家夫君都這麼說了,小放你就不要推辭了嘛~」


  這又是笑又是鬧的,簡直就像個胡鬧的小女孩兒一樣,可偏偏,明明是在笑著的平陽,卻流下了一串晶瑩的淚。


  秦放本來自是一百個不願意,可看司馬流雲毫不在乎的表現,再看平陽明明傷心卻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一股子火氣就噌的上來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底平陽不是旁的其他人,他自然咽不下這口眼睜睜看著平陽受氣樣子的惡氣。


  平陽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兒一樣,立刻高興的雀躍起來,不過剛一站起來,就又軟倒到了秦放的懷裡。


  無法,秦放只得這樣抱著她,氣勢洶洶的推著輪椅離開了。


  他們兩個倒是走了,還剩下的旁人卻還在。


  丁管家看著自家爺離開的背影,無聲哀嚎的一拍腦門,精光爍爍的老眼,有意無意的往水玉的身上瞟。


  自家爺怎麼又開始犯混了呢!

  這不光是丁管家,白茶和桃枝,都開始用憐憫的目光,時不時的往水玉身上看。


  卻獨獨水玉自己像個沒事人兒一樣,該吃吃該喝喝,用完最後一口湯,心滿意足的眯了眯眼睛,擦了擦嘴角以後,便拿過白茶遞來的熱茶,清了清口腔和腸胃,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那叫一個優雅從容。


  司馬流雲在一邊看著,笑眯眯的柔聲詢問,「賢弟,哥哥看這王府之中的冬梅開的甚好,不知哥哥可否有幸,能邀賢弟一道賞玩呢?」


  「我的榮幸。」品完茶,水玉擱下茶杯,抬眼對司馬輕輕一笑。


  這丁管家看到這,有些著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結果什麼都說不出來,畢竟他到底還是個下人,多餘的話,他這個身份自當不便多說。


  到最後,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水玉同司馬流雲一道出了客堂。


  見到自家管家明明傷勢未好,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一直在堂內走來走去,沒有跟出去的白茶和桃枝,連忙湊上前來。


  「管家,這天兒也不早了,您身子還沒好,還是先回去歇著吧。」白茶頗感憂心的勸道。


  「是啊是啊,這大冷天兒的,傷勢就好的愈發慢了,管家爺爺您年紀也大了,還是不要熬著了吧,對您不好。」桃枝忙在一邊附和。


  丁管家不領情,還瞪了兩個姑娘一眼,「沒眼力見兒的丫頭,還不快跟去水姑娘那裡伺候去!」


  白茶和桃枝面面相覷,而後不約而同的對老人家訕笑,「不好吧,人家兩位貴客要賞景說話,我們這溱王府里的外人,哪裡能跟去呢?」


  桃枝打了個呵欠,「就是,管家爺爺您別老糊塗嘛,那是客,不是我們府裡邊兒的主子,我們這要是跟了去,豈不是有監視偷聽之嫌?這樣多影響我們溱王府的禮儀形象吶,管家爺爺您不是最在乎這個了么?」


  「嘿,你們這兩個死丫頭……。」丁管家鬱悶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現在他這嘴皮子都不如兩個小丫頭了。


  不過他老人家這是何等的精明,哪裡會看不出這兩個毛丫頭的小九九?


  這倆死丫頭,分明就是要給自家爺好看呢!

  至於理由,這不正是因為犯渾的自家爺,自己傻乎乎的主動把人玉姑娘擱在這兒,倒是屁顛屁顛的去送平陽郡主了么?

  只是老人家實在是想不明白啊,這玉姑娘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這才幾天時間,就讓這兩個死丫頭,這樣的幫她,這樣的替她出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又折回來的秦放,當看到空蕩蕩的客堂,還有知道水玉和司馬流雲兩個孤男寡女相攜出去賞玩他溱王府的梅花時,那臉黑的,那嫉妒的火焰給冒的,簡直都把人嚇得退避三舍了——


  水玉和司馬流雲在去王府梅園的一路上,都有些很默契的沉默了片刻。


  外面大雪紛飛,大朵大朵的雪花兒就像飄搖的棉絮一樣,在兩人的頭頂和周身,不斷的盤旋著,不用燈籠火,就已經能看見的冰天雪地里,兩人並排行走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其實,從兩人表面的樣子看來,兩人確實挺有夫妻相,更重要的是,兩人的舉手投足,說話時的一顰一笑,真的相似的過分。


  如果不是知道兩人僅僅只是臭味相投,性格相差無幾的好友的人,恐怕都要誤會這兩人,就算不是夫妻,那也必定是一對同胞兄妹。


  這也無怪乎,明知道司馬流雲是有家室的人,秦放卻還是那樣的渾身充滿了對他的危機感,就像生怕司馬會搶走他的地盤一樣……


  「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司馬流雲,先打破了沉默,沒有剛才的嬉皮笑臉,也沒有剛才那般過分的親昵表現,就是平板著臉,隨後一問的樣子。


  「還不錯。」水玉簡潔的回答,嘴角微翹。


  「在我面前就別裝了,看你那笑,可真是假的有夠難看。」司馬流雲頗為嫌棄的斜了水玉一眼。


  「沒關係,我可不介意,你現在就把眼珠子挖了。」嘴上在反駁,可水玉臉上那微笑,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就連看似帶笑的眼睛,也漸漸有寒冰傾覆。


  司馬流雲笑著搖了搖頭,「就會耍嘴皮子,說吧,需不需要哥哥幫你一把,現在就離開溱王府。」


  水玉想都沒想,直接搖頭,「不用。」


  司馬流雲挑眉,沒有看她,繼續望著前邊兒越來越近的梅園,腳下依舊與她不緊不慢的並肩同行,「別告訴哥哥,你還真的要和他舊情復燃了,哥哥可不傻,眼睛也沒瞎。」


  水玉掀了掀一直低垂的眼皮,嘴角扯了扯,「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司馬流雲默了默,然後深深呼吸了一口,讓寒冽的空氣在肺腑中一個迴轉,又吐了出去,就像吸了福壽膏的煙袋鍋子一樣,吐出的濁氣形成了白霧,在寒風中裊繞,「呵,有了我的孩子,卻想著偷偷離開,第一個要找的人,卻是你的那位,你說,我該放手,還是不該。」


  水玉眸色一寒,彷彿都能淬出幽藍的冰來,「你可是司馬流雲,四國天下,最大的奸.商。這樣的問題,你不是早就已經用你那塊破算盤算了么,何須還要來多此一舉,刺激我這種事,你最好還是悠著點兒,因為……真的不好玩兒。」


  話到最後,已是滿滿的警告。


  「你真小器。」司馬很中肯的評價。


  「彼此彼此。」水玉很淡然的反擊。


  唇槍舌戰這樣一番之後,兩人又開始莫名奇妙的笑了起來。


  等笑完的工夫,兩人的步子,就已經停駐在了溱王府的梅園前。


  溱王府很大,可是主人卻很少,因此,好的地段上既然沒有什麼房屋,就乾脆全改成了景園之地,這什麼梅蘭竹菊,什麼春夏秋冬的花兒景兒啊的,一個一個的園子里都養了起來。


  這梅園屬於冬天的獨特風景線,便設立在了北苑與南苑之間,作為接洽兩苑的中間橋樑。


  所以兩人這一路走過去,倒是沒費太多的時辰。


  未進院中,卻已有清香撲鼻而來,水玉輕輕的嗅了一口,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斗篷,「說吧,把我叫出來,所為何事。」


  如果她真相信天下第一大奸商把她這樣單獨約出來,還真是只為看什麼花兒賞什麼景的,那她估計也真是腦子壞掉了。


  司馬也不矯情,立刻從袖子里,掏出一件東西來,遞向了水玉。


  水玉垂眸一看,是一個信封,不過這個信封的樣子,跟外面普通的信封很不一樣,雪白的紙張,紙上繪有一簇恰似活物的杜若蘅蕪,繪聲繪色惟妙惟肖,可想而知這繪畫之人,是何等細膩的畫工。


  就連站在這梅園之地,如此濃郁的撲鼻梅香,她依然能聞到,來自那封信箋的杜若香氣。


  杜若蘅蕪,是很特別的花卉,精巧別緻,卻獨有一種憂鬱的風情,是旁的許多花朵,所不能比擬的。


  以至於她一看到這花,腦子裡就會自動的浮現一張精緻美麗的臉來,「薄久闌。」


  說著話,素指接過信封。


  「你倒是真有本事,竟在不知不覺,搭上了這樣一塊冥頑不靈的小男人。」司馬流雲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早在聽說薄家外圍的棧道上,有人被不明刺客襲擊,哥哥我便就懷疑是你這個愛惹麻煩的傢伙,沒曾想,找人特地在你們打鬥的地方一番探查結果下,還真的是你。當天夜裡,我就去了你那破落戶兒,見你不在,我就想著你是不是又被溱王這個爛人綁架了,結果居然又被哥哥我給猜中了。」


  水玉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眼珠一轉,「這麼說,這信是前天晚上的了。」


  司馬流雲知道她這是在指責自己沒早點送來,哼了一聲,「放心吧,信裡面說了,你只要得空就隨時可以去,沒有規定什麼期限給你。」


  「你這偷看信箋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看著手裡封口處還完好無損,半點也看不出有被拆開過的痕迹,水玉不由嘖嘖兩聲。


  「那是。」司馬對自己的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無恥。」邊拆開信封,水玉邊給司馬又冠上一頂大帽子。


  「客氣。」司馬流雲臉不紅心不跳,欣然接受了她對自己的中肯評價。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損期間,水玉已經一眼就將信裡面的內容看了個分明。


  大致的內容,就是薄久闌的那位神秘的妹妹要見她,讓她找好了時間,去薄家赴會一次。


  水玉挑了挑眉,一抹得色在眉目間一閃而逝。


  「你這釣魚的手段跟哥哥我比起來,也越來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司馬搖了搖了手中玉扇,目光幾度變幻,嘴角揚起了一角,「這個油鹽不進的薄相,哥哥我可是廢了好幾年的時日,都沒能拿下,想不到你這不聲不響的,這麼快就讓他入了翁了,唉,看來哥哥我,真是越來越手軟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水玉用無聊的眼神白了他一眼,當先舉步,走進了梅園。


  司馬緊隨而上,「怎麼,這是真的要跟哥哥賞梅呢?嘖,那哥哥還真是榮幸之至吶,想必溱王那爛人,都沒有這等待遇過吧?」


  多數時候,水玉對於司馬這個廢話太多的雞婆,心情好就跟他掰扯兩句,懶得理他就索性不會跟他有半句話的言語,反正現在她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自然沒有再和他唧唧歪歪的理由了。


  司馬倒是習慣了,並不會覺得自討沒趣,繼續自顧自的說,「嘖,你也真是不解風情,這女人家的不就喜歡賞個花兒看個星星月亮什麼的,再趁機把男人拿下嗎?就你這樣鐵板似地女人,又冰又冷捂不熱,踢了還讓腳會疼,你說哪有男人會受得住?」


  一直疾步走在前邊兒不聲不響的水玉,驀地突然停住了步子,然後扭過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司馬流雲,「這麼說來,你那小夫人,也是因為太懷念和秦放那混蛋看星星看月亮的日子了,所以才對你司馬大官人這滿身銅臭的奸商棄之不顧的?」


  司馬一呆,然後摸了摸鼻子,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的望著她,「怎麼就這麼毒舌,嗯?」


  話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的手就往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


  水玉狠狠拍開了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再沒有理會,繼續在滿院絢爛的梅樹中穿梭。


  司馬流雲就像趕不走的年糕一樣,還是一直黏在水玉的身後,始終保持在三四步的距離以外,半點不落,半點也不多。


  水玉似乎也像是任由他去了一樣,就好似沒了這個人,他跟他的,她走她的,她的步子看起來有些急切,但似乎又不是很快的樣子,偶有參差不齊的梅枝擋住了她的去路,她便會抬手,小心的將梅枝撥開,不會因為趕路急切,而刻意的去折斷它們,倒是個惜花之人。


  後頭的司馬流雲看的有趣兒,他好像對水玉的事情,總是分外的有興趣,有時候只是她的一個舉手投足,一個挑眉抿唇,都會格外的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彼時,她這樣不經意的撥開花海的小動作,在他看來,做起來真是格外的賞心悅目,總會給他一種撥開神秘面紗,繼而露出真容的別緻驚艷。


  這沒多久的時辰后,也不知道帶頭水玉是走到了哪裡,因為梅園實在是有些大的出奇,甚至會給人一種,如墜花海,再也找不到出路的錯覺。


  只是她此刻駐足的地方,有一座人工的小型假山,正風姿綽約的屹立在成片的梅樹之中。


  水玉掃了幾眼假山周邊的那幾樹梅花,除了一直看到的紅梅以外,其中還夾雜著幾株白梅。


  被白雪覆蓋上的白梅,已是遠不如紅梅那般烈艷奪目,偏有一種獨特的奪目冷傲,清冽的令人挪不開眼。


  水玉垂眸沉思了片刻,而後,圍在那幾株白梅的周邊轉了一圈,最後眼底星火一閃,一隻手,便扒在了一樹紅梅之上,繼而五指一扣成爪,紅梅樹榦上竟像是一個被另外切割而出的小小圓木塊兒,被她抓了住,雖然沒能扯出來,但是隨著她手指轉動的動作,圓木塊兒也跟著轉動起來。


  咔咔幾聲機括的聲音響起,很快,樹下嚯的一聲,便打開了一方四方形小洞,寬窄的樣子,大概是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大小。


  司馬流雲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地洞出來后,他毫不吝嗇的給水玉撫掌,「賢弟真是好見識,好心思,多麼複雜的十二宮陣,竟然不到幾個眨眼的時間,就給解決了。」


  水玉涼涼的抬了抬眼皮看他,「你也不賴,一個只會算賬的奸商,倒也知道這些個奇門遁甲。」


  「略懂,略懂。」嘴上說的客氣,司馬流雲的臉上卻半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得瑟的不行。


  許是水玉看不慣他這幅小人得志的德行,這默默無聲的走過來以後,毫無預兆的就飛起一腳,直接他給踹進了洞里,「下去吧你。」


  南苑裡,燈火通明,一片沉寂。


  秦放推著輪椅在客堂里,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了,候在一邊的丁管家眼睛都給他晃花了,許是葯吃多了的關係,竟開始打起了瞌睡。


  「來人啊——」秦放突然停下動作,朝門外大喝了一聲。


  這丁管家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就往地上栽了下去,好在老人家底子就是好,晃了三晃以後,就又穩住了身形,抬起袖子一擦嘴角,巴巴的湊上前去,「王爺,你有何吩咐?」


  「跟過去的影衛怎麼還不過來回稟,一群酒囊飯袋!」秦放很生氣,眼睛時不時的往堂內的香案上剛插了香的香爐瞧,見一枝香都要燒完了,臉都黑成鍋底了。


  比起主人家的暴躁,丁管家實在過於老神在在,打了個呵欠懶散的說:「王爺,您也知道的,賞景這種風雅之事兒吶,那往往都是最耗時的,想來沒個一兩個時辰,這玉姑娘和司馬官人他回不來啊。再說了,您自己個兒剛才也吩咐了,一旦有了事兒,定要十萬火急的趕回來給您稟報,那既然都沒回,那不正說明沒事兒嗎。」


  「什麼!一兩個時辰!」秦放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從輪椅上蹦了起來,大步流星就要朝外走,「那些蠢貨知道我所謂的出事兒是什麼出事兒那倒好了,不行!我非得親自去看看——」


  畢竟那種什麼什麼不好啟齒,下命令的時候自然說的含糊,他當然不會寄希望於那些酒囊飯袋會知道自己本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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