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做你的奴隸
南宮諾卻是麵色淡然，他道：“如果不是霧汐阻止，靖王想必已經將這位老人家斬殺了吧？靖王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當真斬殺了這位老人，會寒了多少帝都百姓的心？午夜驚醒，靖王又是否會為了自己的殺戮良心不安？……”
“你夠了！”南宮炙低聲怒吼，咬牙道：“南宮諾，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本王！說到殺戮，本王怎麽會比得上你母後？她可是連未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
話音落下，天地間一片寂靜。南宮諾握緊的雙拳，仿佛瞬間就會取人性命！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的母後！
可現在，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他低啞地笑了，抬起頭對南宮炙道：“本王現在要帶走霧汐，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舒莨和左晉已經帶著人趕了過來，帝都長街，頃刻間變得如此沉重肅穆。
南宮炙的眼睛裏閃過些許不甘，可他也很清楚，現在還不是最後決一雌雄的時候。他冷冷地轉過身，翻身上馬，帶著暗影樓的人離開。
南宮諾的心在悶悶作痛，他對自己說：終有一日，他會為母後洗清罪名，他會給她本應享有的一切！
他稍稍凝神，然後橫腰抱起了霧汐。
“諾……”霧汐藏在他的胸前，說：“那位老人家……”
南宮諾瞥了一眼舒莨，道：“安排人送老人家去醫館，確定沒事了才能離開！”
“是。”舒莨點頭答應。
“還有……”霧汐又指了指街邊翻在地上的菜籃子，說：“那些菜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要讓人拿回去……”
“好！”南宮諾大聲道：“緋月，把菜籃子提回去，裏麵的菜一樣都不能少！”
“呃，還有……”
霧汐還要說話，南宮諾卻是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他佯作生氣地說道：“你讓自己受傷這筆賬，本王還沒跟你算。你現在最好乖一點，好讓本王趕緊送你去齊韌那裏，否則……嗯？”
霧汐看見他眼睛裏挑逗的神色，雙頰驟然一紅。南宮諾，他總是有辦法製服她。可是這種製服，她竟感到絲絲甜蜜，就連手臂上的傷也瞬間不覺得痛了。
北燕國，白雪覆蓋的一座石板房子中，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啊——好痛——好痛——”
“慕無痕，你敢騙我，你竟敢騙我--”
“救命啊，好痛，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屋內的地板上，一個黑衣女人正在痛苦不已地掙紮著，她雙手都是血跡，地板上被她的指甲摳出一道道痕跡。可是沒有人能看清她的長相，因為她整張臉都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看起來極其恐怖。
不過，不論這個女人怎麽喊，怎麽自虐，她都強忍著沒有去觸碰那張臉，好幾次，當她痛苦地伸出手，想要去把那讓她又痛又癢的紗布抓掉，她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隨即便將雙手捶向地麵，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把臉上的痛苦轉移絲毫。
就在這時，房子的門被人打開，來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臉上卻帶著銀色的麵具。天底下帶著如此精致銀色麵具的男子，恐怕也隻有他慕無痕了。
他冷冷地注視著地上痛苦的女人，直到女人在痛苦的哀嚎中意識到有人存在！她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呼喊：“珞王，珞王，是你嗎？珞王--”
“是我！”慕無痕幽冷地回答，淡淡揚眸：“這幾日，你還好嗎？辜無情——”
原來，這痛苦掙紮的女人就是辜無情。她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全身怔了怔，辜無情，曾經叱吒風雲的幽冥宮宮主，如今，竟然淪落至此。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這種沙啞是隱忍痛苦的沙啞，更是隱忍仇恨的沙啞，她說：“珞王，我好不好你都看見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
“受不了？”慕無痕蹲下神來，抓住她的頭發打量著她臉上的紗布，幽冷一笑：“當初是誰求本王為她恢複容顏？才這麽一點點痛苦，你就受不了了？”
辜無情搖著頭，道：“實在是太難受了，珞王，有沒有別的辦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慕無痕冷冷地站起身來，道：“天底下除了這個辦法，絕無第二種可能幫你恢複容顏！辜無情，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本王可以幫你停止用藥，隻不過從此以後，你就要永遠做個容顏盡毀的女人！”
“啊……不……不……”辜無情顫抖著，猛地搖著頭，腦海中又想起了那一道道燒傷的痕跡，那令人可怖作嘔的灼傷的紅，她突然拉住了慕無痕的衣角，大聲道：“不要停，我要用藥，我要用藥……”
慕無痕冷冷地笑了笑，道：“這就對了，想一想，再忍幾日，你就可以恢複美貌，而且比起從前更加嬌嫩，更加年輕，你的容顏，就如你二十歲時一樣……”
“對，對！”辜無情慘烈地笑了起來，她似乎瘋了，“等我恢複了容顏，我再也不用蒙那該死的麵紗，我第一件事就要去找霧汐報仇，那該死的丫頭，我所承受的痛苦，全都要她加倍奉還，我要用燒紅的烙鐵，讓她麵目全非……”
慕無痕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道：“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諾言？”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你可還記得你說過，隻要你恢複容顏，你就不再是幽冥宮的宮主，而是本王的奴隸！本王說什麽，你才能做什麽！”
辜無情的身子僵住了，“珞王，我……我……”
“你要反悔？”慕無痕彎下腰，雙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紗布，“若是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本王可以撤去你臉上的紗布，隻不過，用了藥又中途停止，會比你之前更醜，更難以見人！”
說罷，慕無痕便要去扯那紗布，辜無情立刻嘶喊：“不，我不反悔，我做你的奴隸，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哈哈哈哈……”慕無痕冷冷地大笑起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體會掌控原來是這麽美好！他說：“你放心，本王絕不會阻止你複仇，隻是，還要再等等。”
“一切都聽珞王的。”辜無情聲音沙啞，連續幾日的痛苦已經折磨得她不成樣子，可是她必須要忍住！一個醜女人在這世上能做什麽？她要恢複容貌，如同她十多年前建立幽冥宮時那樣，她相信，隻要恢複容貌，所有失去的東西她都能奪回來，都能！
幾日之後，一張請帖送到了南宮諾的手上。
當時南宮諾和霧汐正在花廳用餐，這是霧汐手臂上的傷好之後，親自下廚給南宮諾做的一頓膳食。就像她想象的那樣，他很開心，即便都是些尋常小菜，他還是吃得很滿足。
南宮諾打開請帖，稍稍瀏覽之後，對霧汐說道：“是驃騎將軍下的帖子，請我今天晚上去將軍府赴宴。”
霧汐淡然一笑，道：“這幾日請你的帖子很多，可驃騎將軍還是第一次。”
南宮諾點點頭，這一趟，他必須去。微微凝思之後，他對霧汐道：“你的傷，都好全了嗎？”
霧汐點點頭，道：“你應該知道齊大哥的醫術，況且也隻是一點皮外傷。”
“隻是一點皮外傷？”南宮諾微微揚眉，“你忘了你當時流了多少血麽？若非正巧有人看見稟報本王，若是本王再晚到一會兒，你可想象過後果？”
“呃……”霧汐知道自己理虧，那一天，的確是她逞強了，可是她若是不逞強，難道真的讓那個老人家當場喪命劍下？她做不到。
南宮諾見她不再說話，便輕輕地執起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善良，知道你總是為他人著想，可是從今以後，你要多為我著想，也隻許為我著想。”
霧汐一笑，撒嬌一般地說道：“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麵。”
南宮諾卻索性將她提起來坐到自己的腿上，在她手上吻了一下，歎道：“本王就是如此霸道，不過，這霸道隻對你。因為你每一次受傷，本王都會心疼不已，倒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這一刻，霧汐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她伏在了他的肩上，說：“好，我答應你，以後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隻為你想。”
南宮諾聽著她的承諾，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捧起她的臉，道：“待會回房間，本王要親自檢查你的傷，如果真的好了，今天晚上就由你陪本王去將軍府。”
霧汐臉色一紅，隻因他那句“親自檢查”，嗔道：“你總這樣……”
“怎樣？”南宮諾笑意更濃，他喜歡看她嬌羞的模樣，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神情，是獨獨屬於他的。他再度問：“願意陪本王去麽？”
她稍稍思慮，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傍晚時分，太陽落下，夜幕降臨。將軍府的大廳之內熱鬧非凡，樂曲繞梁，酒香十裏。
賀恩國端著酒杯笑道：“宣王殿下大駕光臨，當真是令老臣這小小將軍府蓬蓽生輝，老臣先幹了這杯，以表敬意。”
南宮諾隨意一笑，道：“今日宴席之上沒有外人，還請將軍不要拘禮，大家一起開懷暢飲就好。”
“好好！”賀恩國頻頻點頭，然後站起身來給南宮諾滿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