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逼到絕境
天黑了，街上安靜下來。她終於可以不用時刻警惕撞到某個人，她終於可以如同往日一般地行走。可是她好冷，好累，也好餓……
她該去哪裏呢？去哪裏度過這個寒夜呢？
夜深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柴禾堆。在她很小的時候，寧府的管家養了一隻小花狗，每到寒夜，小花狗就會在柴房的柴禾堆裏鑽一個洞，然後藏在那個小洞中。
現在，霧汐就像那隻小花狗，她藏身於柴禾之中，借這個柴禾小洞度過漫長的一夜，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街上重新變得喧囂嘈亂。
這一日，她仍舊試圖靠近各種各樣的人，她想回到淩霄城或者紫羅林，想找到夜銘或者燕一，可是仍舊沒有人幫她，沒有人明白她在表達什麽，也沒有人願意幫她，相反，她再度被人毒打。
這一日，她如同昨日，什麽也沒吃。以前的她，從來不知饑餓的滋味，可是現在，她懂了。饑餓會讓一個人忘記一切，隻想著如何弄一點東西塞進肚子……
可是霧汐忍住了，她手中握著那唯一的一枚銅板，忍住了。
第三日，還是這樣過了。
第四日的時候，霧汐終於走到一個包子攤前，用那枚銅板買了兩個包子。
第五日，她吃了剩下的包子。
第六日，她撿了一個爛蘋果。
第七日，她無力地倚靠牆根，一隻手捂住腹部，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個玉貔貅。她實在太餓了，她想，如果賣了這玉貔貅，她是否可以支撐更久？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她伏在自己的膝上哭了。她問自己：霧汐，饑餓真的會讓人變得脆弱嗎？為什麽你在這個時候會想念他？想念南宮諾？曾幾何時，他那般悠然地對她說：這玉貔貅是本王替你拿回來的，所以算是本王送你的……
她哭了很久，最終還是擦去了眼淚，將玉貔貅塞進了衣衫裏。可是她怎會想到，這一幕恰恰被不遠處的兩個叫花子看見。當她拿出玉貔貅的那一刻，那陽光下透綠的光澤已經閃花了他們的眼！
他們麵麵相覷，隨即露出貪婪的笑容：沒看錯吧？這個醜八怪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其中一個高瘦的小聲道：“阿二，去，想個辦法把那女人騙過來！”
矮小的一個說：“這還不簡單，阿大你放心，不出半個時辰，我一定把她帶過來見你。”
“那好！”阿大左右看了看，道：“這裏不方便，我在城東廢園等你！”
“好！”阿二猛地點頭，待阿大離開之後，阿二清了清嗓子，朝霧汐身邊走去。
此時的霧汐，身影顯得那樣單薄，她坐在牆角的陽光裏，微微閉眸。
阿二笑了笑，喚道：“妹子？”
霧汐渾身一驚，這還是這麽多天來，第一次有人靠近她和她說話。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隻是怔怔地等待著……
阿二疑惑地看著那張令人惡心的臉，總算是發現這姑娘眼睛看不見，他再度笑笑，說：“你別害怕，我呢，也是個叫花子，在這乞討已經一年多了。我猜你肯定是剛來，要不然咱們早認識了。”
霧汐微微凝神，這個人應該沒有說謊，因為他的身上也有一種髒臭的味道。她用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隨即她咬破手指，在地上寫道：“這裏是哪裏？”
這幾日，她每天都在寫這幾個字，其實她已經寫得很清楚了，隻可惜她又要失望，因為阿二目不識丁，而且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隻玉貔貅上。
他想了想，故作同情地說道：“你真是比我慘，不僅眼睛看不見，連話也不能說。我老實告訴你吧，我不認字，不過，我大哥認字，而且這一片的叫花子，都歸我大哥管。要不然，我帶你去見他，不僅能先吃頓飽的，然後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霧汐有些猶豫，可是片刻之後，她還是答應了。如今的她，又瞎又啞，又醜又窮，沒有身份沒有地位，這個人用不著騙她。
於是，霧汐扶著牆站起來。
阿二笑笑，走在前麵。
陽光很好，隻是廢園之中卻無半點生機。一些叫花子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每一張臉上都是一片茫然，充斥著對生命的無望。唯有西邊一角，阿大雙眼發光地望著小徑的那一邊。
他搓著手，心中反反複複地想著那碧綠的，透徹的，掛在那醜八怪脖子上的玩意兒。他如今雖然是個叫花子，可曾經也過過一段有錢人的日子，他知道，那玩意兒是個好東西，要是去當鋪換點錢，沒準能讓他吃一年。
阿大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阿二領著霧汐出現在阿大的視野。她跟著阿二的腳步，有氣無力的走著，明明已經餓得兩腿飄飄，可是那醜陋的臉上卻帶著一股堅忍與倔強。
阿大撇嘴一笑。
阿二已經來到他麵前，先是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裝模作樣地說道：“老大，我在街上看著這位姑娘可憐，所以就自作主張把她帶回來了。”
阿大點點頭，“嗯”了一聲，眼睛盯著霧汐脖子上那根由紅變黑的繩子。
阿二說：“姑娘，你快見過我們老大。”
霧汐有些遲疑，片刻之後福了福身。
阿二立刻說：“老大，這姑娘不僅長得醜陋，而且眼睛看不見，還是個啞巴……”
阿大臉上露出一抹驚訝，隨即走到霧汐身邊看了兩眼，有些嫌惡地咒罵一聲，對阿二道：“媽的，既然是個瞎子，又是個啞巴，老子何必這樣費事？我說阿二，你腦子被驢踢了……”
“我……”阿二瞬間詞窮。
霧汐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雙腳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孰料就在這時，阿大猛地將她拉了過來，然後嘎嘎笑道：“怎麽著，想跑？到了老子這裏，不交出東西你怕是跑不了了！”
東西？他們要什麽？霧汐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恐懼。她慌亂地推開阿大，咬破手指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阿大皺眉，對阿二道：“她幹什麽？”
阿二說：“我也不知道，她好像會寫字。”
“哈哈哈……”阿大大笑起來，他蹲下來一把抓住霧汐的手臂，對她道：“想不到一個啞巴還能寫字，不過老子可沒心情看你寫。你要是識相點，就趕緊把你脖子上那玩意兒交出來，否則的話，老子就不客氣了。”
霧汐的神色瞬間一僵，玉貔貅，他們要玉貔貅？原來，當她取出玉貔貅的那一刻她就被盯上了，這根本就隻是一個圈套。可笑的是，她竟然沒有看出，就這樣癡傻地掉入了這個圈套之中。
她開始搖頭，用帶血的手捂著胸口，她不會讓任何人將這顆玉貔貅奪走！
可是現在的她太柔弱了，她沒有武功，而且餓了幾天……
阿大毫不費力就將她推倒，然後揚起手“嘩”的一聲撕開了她胸前的衣襟！無人能想到，這樣醜陋不堪，無論臉還是手都長滿紅斑的女人，身上的皮膚竟是這樣滑嫩、白皙……
阿大和阿二都是一愣，臉上露出一抹色欲的貪婪。
阿二說：“大哥，這女人雖然醜，可是這身子……”
“你想要？”阿大嘻嘻地問。
“想！”阿二點頭，舔舔嘴唇說：“我這輩子，還沒有碰過女人，如果能讓我碰碰，我寧肯兩天不吃飯。”
阿大不屑地笑了笑，說：“好，這女人就給你，而這東西，就歸老子我了！”
說罷，阿大猛地一用力，將那玉貔貅從霧汐身上扯下。
霧汐伸出手，想要去搶，可是雙手在空氣中什麽也沒有碰到。她的眼睛裏盈滿淚光，難道連她最後的東西，她也無法保住？
阿二看著霧汐那張悲戚的臉，不知為何，細細看去，這張醜陋的臉竟也沒有那麽醜了。他吞吞口水，然後一把抓住了霧汐的手，將她拖向廢園的角落處。
霧汐沒有力氣，她的掙紮顯得無關痛癢！她不能說話，連一聲“救命”也無法喊出！她隻能慌亂地在地上寫，她想要告訴這個人，不要傷害她，如果他願意送自己回紫羅林，無論他想要多少錢，夜銘都會給他的。
可是阿二不識字，就算他識字，他也沒工夫去看那些鬼畫符！他的目光隻停留在她的身子上，此時此刻，霧汐的衣衫已經淩亂不堪，除了一件抹胸，上身的肌膚都露在外麵。
阿二雖然是一個叫花子，可他也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從未嚐過女人的男人！看見霧汐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他伸出手，在那肌膚上觸摸著。
霧汐胃部一陣翻湧，可是她毫無辦法。她雙手合十，那般無助地哀求著，可這樣的哀求沒有讓阿二停下動作。他壓住霧汐的身子，開始撕扯她的裙子。她突然不再掙紮，喉嚨中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然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絕望的冷笑。
此時在廢園的另一角，慕無痕冷冷站立，一身黑袍在風中微微飛揚。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撐得更久，隻是今日，她還能再撐下去嗎？
他站在那裏，看著那個猥瑣惡心的乞丐將她壓倒在地，看著她雙手合十那般低微地哀求，看著她露出的肌膚在那乞丐手下一隱一現，看著她絕望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