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唯一的皇后
趙月溪不想聽這樣的話了,內務府的人,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在自己這裡安插了一根眼線,到時候自己死在誰的手中都不知道。但是香菱還是把那句話給放在眼裡了。
其實趙月溪不是因為清點這些東西累,而是她自己一個人為一個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人做這些事情感到累。如果換成那個人是紫環,想必一定會是不一樣的情緒吧。可惜的是,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禹百明看出了趙月溪的心思,他抱著趙月溪的手臂更緊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朕答應了,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心愿,你留在朕的身邊。這輩子,你是朕唯一的皇后!沒人能夠取代!」不知道在這個女子面前說出這些話有多蒼白無力,但是他真的只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心真意。
次日,內務府的劉公公就帶著香菱去選新進宮的宮人們,香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去,竟然會碰見了不可思議的人。
「福兒姑娘,今兒可是新進了一批宮人,奴才瞧了啊,可是看到了一些不錯手腳都麻利的人,現在還請姑娘移步將人帶回去吧。」劉總管翹著蘭花指,說話娘娘腔的語氣。香菱總是覺得這樣的人怪怪的。
但還是客氣的道謝之後,將銀子塞進了劉總管的手中。看到福兒姑娘給自己塞的銀子,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福兒可是皇後身邊的人兒,現在還敢收皇后的銀子,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劉總管拒絕了香菱的好意,一邊推脫一邊回答:「福兒姑娘,你這可是折煞老奴了,能夠為皇後娘娘盡職盡忠這是奴才的福氣,還請皇後娘娘笑納!」
「劉總管,娘娘說了,以後用得上總管的地方還多著呢,總管這不是拒絕了娘娘的好意嗎?」一邊說一邊又把這銀子塞回了劉總管的手中。看到福兒姑娘這麼說了,自己要是不收似乎還真的是不給皇後面子了。
「那老奴就謝過皇後娘娘了,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和老奴說,老奴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然後帶著香菱朝著那些等待的宮人走了過去,香菱站在前面,劉總管對著那些宮人吩咐道:「看到了嗎?這個就是福兒姑姑,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以後你們就是太極殿皇后的人了。以後做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了。為皇后做事可是一點馬虎不得!」香菱聽不了這麼多廢話了,心想著,皇後娘娘那邊還等著自己回去復命呢。待會回去還得安排一下任務。反正皇后也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了。
香菱點了點頭,走了過去,說了句:「都跟著我走吧!」然後,就帶著一群新進宮的宮人們都朝著太極殿走了過去。一路上都安靜的有些可怕,香菱總覺得方才似乎一眼看過去好像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於是,她放慢的腳步,走在後面,準備看著前面的人都有誰。
當她看清楚那張熟悉的面孔下面穿的是一身藍色的太監衣服,香菱還以為自己是看走眼了,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袖子,一字一頓的質問:「你叫什麼?」
「奴才叫小溫子!不知姑姑有何吩咐?」溫融彎著身子,一臉謙卑的姿態和香菱對話,香菱捂著自己的胸口,差點踹不過氣來。名字都這麼明顯了,還有什麼是能夠欺騙著自己的。而站在他旁邊的那個侍女則是之前娘娘從容梨手底下救下來的那個夫人。她也進宮來了。
香菱鬆開了自己的手,沉默的不說話,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想起不久之前皇後娘娘還曾說過會給自己許一個好人家。她想著自己能夠這麼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沒想到老天爺卻用這種方式完成自己的夙願,真的是太殘忍了。
當人都安排到了太極殿之後,香菱抓住溫融的手就朝著殿內走過去。之間溫融的眉頭蹙了一下:「福兒姑姑這是何意?」
香菱有一種掐死他的衝動,她都控制住了,她走了進去。看到皇後娘娘正背對著自己,手裡還拿著一本賬目,正在核對著這些嫁妝。
「娘娘!」香菱輕輕的呼喚著趙月溪,只見著背對著自己的皇後娘娘頭也不回的伸手指了指:「回來正好,這邊核上數目了,趕緊送到明珠殿去!」
「娘娘,你看奴婢把誰帶來了!」香菱的聲音很輕,也弱,彷彿一推就倒的氣息。察覺到了香菱的異樣,趙月溪放下手中的賬本,轉過身子。冷不及的就撞見了低著頭的溫融,穿著太監衣服的他不敢直視著趙月溪。
「怎麼來了?宮外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以為是溫融有急事要彙報,只好喬庄成了太監的模樣進宮來的。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已經進入了內務府的名冊了。成為內務府的宦官一員。
看到皇後娘娘還不明真相,香菱差點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喊了起來。只看到香菱紅著眼眶,背過身子。這一個細微的舉動就被趙月溪察覺到了異樣,而溫融至始至終都不敢抬起臉看著自己。
趙月溪忍住了心中的憤怒,走過去,抓著溫融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著主子暴怒的面孔,溫融不得不說這是從主子那一次重生以來是發過最大的火氣。不論遇見什麼事情,看到的都是那張狡猾的面孔。
現在很確定的事情就是,主子真的憤怒了。她因為自己做出的這件事情感到憤怒,是不是心裡也是有一點點的在乎自己。
但是,溫融不敢說出來。香菱準備要出去的時候,趙月溪喊住了她,暴怒的再一次問:「溫融,本宮命令你回答!」
「娘娘,這一切都是奴才心甘情願的。奴才甘願承受一切的責」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月溪忽如其來的一把掌甩在了臉上,勃然大怒的趙月溪下手又快又狠。在溫融白皙的臉頰上頓時就腫了起來。
「娘娘」香菱請求的語氣看著趙月溪,趙月溪看了看香菱再看看溫融。鬆開了手:「溫融,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溫融立刻跪了下來,雙手杵著第,頭磕在地上:「屬下之罪,任憑主子懲罰!只求主子能夠留下屬下!」
趙月溪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失聲而哭。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這麼懲罰自己,為什麼不能如自己所願,能夠娶妻生子,為什麼要跟著自己進宮。
香菱看著娘娘失控的模樣,她真的是嚇傻了。就連當初的那一場大夥都沒能過讓她如此的失態。而溫融卻把她逼成了這個樣子。
看到主子的模樣,溫融特別懊惱。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刺激,在凈身台上,他腦海里想的也只有主子一個人。想著此生不能夠得到她,就這麼陪伴著她一輩子也足以了。想到這些,身體上的缺陷和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但是看到主子崩潰失態的那一幕,他深深的自責著。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個舉動會讓主子因此背負著一世的愧疚。她不僅要背負著對死人的愧疚,還要背負著對活人的愧疚。趙月溪紅著眼眶哽咽的回答:「你要我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譴責。時刻的謹記著這些。你走吧,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明日一早,我會讓人把你帶出宮的。你走的越遠越好,此生不復相見!」
這個時候,溫融才徹底的相信,自己是被主子拋棄了。破釜沉舟換來的竟然是這麼殘酷的一面,他想過無數種的責罰,唯獨沒有想到會是主子將自己給拋棄的這一幕。溫融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磕到自己的膝蓋下面的那塊地已經被染紅了。跪在地上的香菱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擋住了溫融所跪的地板。
哭著懇求趙月溪:「娘娘,留下溫公子吧!求你了!香菱給你磕頭了!」香菱都不顧身份暴露與否,跟著溫融一起磕頭。卻被溫融給制止住了,言語有些冷漠的回答:「福兒姑娘不比如此,溫某今生註定要辜負你的一番心意了!」
香菱一直搖頭回答:「溫公子,你不比感到內疚,這一切都是香菱心甘情願的。只要你好,就好!」香菱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了下來。趙月溪看不下了,直接朝著寢殿就走了進去,直接關上了房門,朝著床榻就躺了下去。
要是自己早點發現他的心思,就算是逼也要逼著他娶妻生子,現在自己竟然毀了他的一生。不管在什麼時候,身為一個男子沒有一個健全的身體是一件殘酷又可怕的事情。現在他竟然走上了這條路。趙月溪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核對嫁妝的事情,怎麼會順著皇上的意願去內務府挑人,倒時候怎麼可能碰的上他。不管他遇見的是宮裡的那個娘娘,都難免不遭到一番戲謔。畢竟身為男兒面容他的就如此的妖嬈,更何況是成為公公之後。越想她就越憤怒。
香菱還在外面哭著:「娘娘,你留下溫公子吧!」
「福兒姑姑,從今兒起,為了大家的安危就不要喊奴才溫公子了,請喚奴才小溫子吧。」溫融的聲音很輕,但是很有分量。香菱因為那句話而驚訝的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麼好了。這個男子為什麼要這麼逼著自己。
他應該知道這對自己來說多殘忍的事情,自己摯愛的男子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要自己怎麼接受,張開嘴巴,香菱始終喊不出那個名字。
「溫公子,我做不到!」香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做不到。可是溫融卻不給她這麼喊著自己,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會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到時候所有的隱瞞和犧牲都付出東流了。